自从建国以来,沿袭了前朝的一些制度。
每逢月初的时候,都会有朝中命妇觐见,中宫设宴。
小七自从怀孕后,崔彧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推了两个多月了。
原本想着让她安心养胎,之后几个月都将此一事取消了。
这会适逢端午,刚好在宫中开宴,群臣共聚。
今日罢朝,早上崔彧去了演武场,回来的时候,小七还没起来。
崔彧进了内室,见她睡得小脸红彤彤的,轻笑一声,俯身弯腰抵首在她颈间轻嗅触碰。
微痒的感觉,让小七不适的翻了个身,还没转过身去,便落入了一个热烘烘的怀抱。
小七这会也醒了,推着他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
“热死了,松开我。”
崔彧轻笑,“这会嫌热?前段时间是谁整日窝在我怀里动都不动?”
那时候倒春寒,他身上火热,自然贴着他最舒服。
但是如今天气越来越热,小七自然不愿意挨着体热的他。
小七见他一身短打,额角还有汗意,便知道去晨练了,娇嗔的说着:
“一身臭汗,快去洗洗,我再睡会。”
其实此时已经没有睡意了,只是身上有些懒,不想起来。
如今已经孕期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胎像早已经稳了。
崔彧询问过太医,太医隐晦的说起,过来头三个月,若是动作幅度不大,进行房事,也不是不行。
崔彧听闻,龙心大悦。
想他这三个月来,整日的人在怀中,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她有孕本就嗜睡和身体不适,他也不好让她去帮他。
索性这些时日便一直忍着。
直到前些日子她之前孕吐的反应好了许多,询问过太医后,昨夜里崔彧小试牛刀。
阔别已久的滋味,加上两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谨慎,那种感觉,让他昨夜里回味半宿。
小七倒是没时间回味,只觉得累,到了这会还不想起来。
崔彧在她颈间蹭了好一会,才去了净室洗漱。
听着浴室里面的水声,小七此时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掌心覆在小腹上。
此时平躺着,已经能看到腹部微微的凸起,不过并不明显。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过了会,只觉得掌心下的肚皮微动,咚的一下。
小七惊讶坏了。
“崔彧,他好像动了!”
崔彧此时刚好从浴室出来,听她此言,快步行至床榻前。
盯着她腹部,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做了。
小七望着站在床榻边上的男人,那样呆愣且无措,小七唇角止不住轻扬。
她伸出手来,牵住了崔彧的手,慢慢的引着他将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崔彧,感觉到了吗?”
掌心微微的跳动,几乎不可查觉。
可是,他依旧感觉到了。
“真好。”
若是有天他离开了,这天地间能有人陪着她。
小七抬眸望去,只见崔彧湿了眼眶。
她攀上他的脖颈,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颈间。
“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皇子,公主,等他们长大了,你不能再食言,一定要带我出去看看这壮丽的河海山川。”
崔彧轻抚着她散开的青丝,轻嗅着怀里人儿的馨香,声音舒坦微哑:
“好。”
小七抱紧了他。
其实河海山川她已经看遍了。
在为他聚魂的那几千年里,她独自一人走过山川,跨过河海。
如今,她想与他再走一边。
-
长喜此时已经是宫中的女官,本该是皇后要操心的,长喜全部做妥善了。
婓鸢前些日子搬来皇宫住了,不过是因为小七孕期呕吐,婓鸢懂医术,方便照顾她。
直到前些日子小七好些了,镜明又一再的暗示,委婉的表示,家里孩子想娘了。
人家夫妻分开小两个月了,小七孕吐的症状缓解了之后,崔彧就放婓鸢回家了。
如今端午宴会,婓鸢随着镜明来了,婓鸢被人领着先去了皇后的宫里。
小七看着婓鸢容光焕发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怪不得前些时候在宫中的时候吃不香睡不好,镜明还说是孩子想娘了,依我看呀,是镜明想媳妇了。”
从小七很小的时候,就爱调戏婓鸢。
婓鸢都被她打趣惯了,此时红着脸娇嗔的看了她一眼。
“都要做娘的人了,整日每个正形,陛下也不管管你。”
小七一脸有恃无恐,婓鸢笑着摇头。
陛下又怎会管她,宠她都来不及。
婓鸢跟小七一同去了宴会上,路上的时候,婓鸢想到什么,跟小七说道:
“我进宫的路上,遇到了康国公夫人。”
小七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康国公夫人是谁。
她便是崔彧的生母,她进京这么久,因为孕期身体不适的缘故,小七还没见过她。
婓鸢想到最近在宫外听到的一些事情,便忍不住提醒小七说道:
“跟康国公交好的那个陈家有个女儿,之前康国公在朝会上说与陛下有婚约。虽然被陛下拒绝了,但是那个陈家的女儿好像住进了康国公的家里。对外说是照顾康国公夫人,可是康国公夫人不管去何处都带着,这次入宫赴宴也跟在身边。”
能进宫赴宴的,都是有诰命的命妇,再不然权贵家的嫡女。
像陈家这种商贾之家的女儿,是没有资格进宫的。
不过康国公夫人是当今天子的生母,虽然不住在宫中,但是众人已经将她奉为太后的待遇。
那陈家的女儿是她带进宫来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甚至当初一些想把女儿塞进宫里的夫人们见到这一幕,都不由的暗喜,看看这个善妒的皇后如何应对。
小七听完只哦了一声。
婓鸢觉得小七太云淡风轻了,丝毫没有危机意识。
“人家都逼到家门口了,你还不当回事?”
婓鸢从她是奶娃娃的时候就看着她长大,知道她平日里嘻嘻哈哈,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生怕她在这上面吃亏。
小七很奇怪的看着婓鸢。
“我为什么要把她当回事,她比我漂亮?”
婓鸢想了想,那陈家的小姐虽然生的花容月貌,可是比起小七还是差很远。
“那倒没有。”
“那她有我(月匈)大?”
“......也没有。”
“那不就得了,凭什么成为我的威胁?”小七快到宴席的时候才缓缓说道:
“再说了,一个女人是否威胁到自己,取决于男人的态度与做法,旁人我不敢保证,但是崔彧不会。”
小七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已经入座的男人。
他身如华岳,姿态俊整。
似心有灵犀,此时朝着她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