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正要拒绝，却听到杜若歌低声说：“你拒绝我就把你去黑市的事说出去。”
“小人！”
沈兰气哄哄，无可奈何地跟他分到一组。
杜若歌又出幺蛾子，他跟李组长提出，他们一个病弱，一个女同志，让他按着六分工的量来分，别分多了。
沈兰：……好吧，六分工就六分工，她也不想都回去了，就剩他们俩摸黑做事，说实话，现在天还挺冷的。
李组长了然，“胡大队长说了，你们一个身子弱一个是烈士家属，要照顾你们一下。”
真是难为李组长，给他们在偏远地方找到一块六分田。沈兰放眼望去，确实没有比他们小的。
李组长一走，沈兰炸了，“姓杜的，我们怎么办，能犁得完吗？别干一天下来，一人赚三分工。我估计，三分工也不一定能赚到！”
还不如去打猪草呢，半天也有三分工。
杜若歌莞尔，“沈兰，别急，田会犁完的，先吃个肉包子?”
看着伸到面前的网包子，沈兰很想拒绝，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
“咕咚！”是她吞口水的声音，没办法，早饭吃了点红薯和稀饭，
接过肉包子，沈兰三下五除二干掉。
再想找杜若歌吵，她却没了底气，吃人的嘴软。
眼看她吃完，杜若歌脱了鞋，卷起裤腿露出那瘦弱的小腿，沈兰才回过神，他那么瘦弱，怎么可能会有力量。
杜若歌没有再说话，拿起犁率先下田。他让沈兰在后面扶着犁，他在前面拉。
沈兰没想到的是，看着弱不禁风的杜若歌，做起农活来却像个老把式，他身体前倾，麻绳在他背上崩得笔直，犁就像离弦的箭一般向前跑，沈兰差点跟不上。
在差点栽跟头之后，沈兰看到杜若歌扬起的下巴，“沈兰，让你跟我一组没选错吧。”
沈兰连连点头，“没选错，没选错！”
可惜有句话，叫帅不过三秒！
开始不到二十分钟，杜若歌喊口渴，回到田梗上喝水，同时也招呼沈兰：“沈兰，你过来休息下，顺便喝点水。”
沈兰：……
犁田本来就是两个人配合才行，她一个人也没法犁，只好跟着休息。
田头有棵树，正好挡住了太阳，他们就坐在大树下休息。这一休息，就是半小时，还是她催着，杜若歌才肯下田。下田之前，又磨磨蹭蹭喝了一次水。
结果刚下田不到二十分钟，杜若歌又喊停，“不好意思，我这水喝多了……”
人有三急，杜若歌跑回知青点上厕所，沈兰不得不又坐到树荫下休息。
这一次，三十分钟还不止。沈兰放眼望去，别人快的，差不多犁了三分地了，她们却一分地都还没完成。
等到杜若歌解决了三急，又拎着重新装满水的水壶过来，两人再次下田。十分钟后——
“哎哟！”
沈兰丢了手中的犁，抬起左腿，上面一条蚂蟥正在吸她的血。
“啊啊啊！救我快救我！”沈兰向杜若歌求救，她是第一次见到蚂蟥，只觉得又痛又怕，一时间又扯不下来。
杜若歌丢了绳子，淌着泥水跑过去，看到只是一条蚂蟥才松了口气，把蚂蟥扯下来，丢到田边上的泥巴上。
沈兰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眼睛看着别处，就是不好意思看杜若歌。
杜若歌却没取笑她，“没事，我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也害怕。”
沈兰抬头看了杜若歌一眼，她确实是第一次看到，但是原主是赚了几年工分的人，怎么杜若歌会觉得她第一次看到蚂蟥？
也许他就是随口一说吧。
沈兰有些腿软，他们不得不再次休息。休息过后，接下来两人配合挺好，可是因为前面耽误的时间太多，没多久，就到了中午休息时间。
吃过午饭，雪梅和李娥都上工去了，沈兰叫杜若歌，顾景俞告诉她，杜若歌累坏了，这会还在屋里躺着。
两个人的活，沈兰一个人去早了也没用，只好等着。结果，杜若歌一躺就躺到将近四点，等他们到了田里，大家都笑他们，“怎么现在出来，再等等，我们也要回去了。”
现在天黑得早，顶多干活到五点多，就得收工。
下田之前，沈兰就与杜若歌约法三章，“下午不准找借口休息了！”
杜若歌：“好吧！”
结果杜若歌不出幺蛾子了，又出了新问题。
到下午五点的时候，已经犁完了大概一半。就是沈兰没干惯农活的，觉得腰不舒服。
看到沈兰锤后腰，杜若歌就提出来，“休息一下吧。不急。”
确实是不急，急也急不来，李组长要求他们一天干完，沈兰觉得完全没可能。反正摆烂了，也不在乎多摆一会。
坐在田埂上休息的时候，沈兰看到田边上有泥鳅，“泥鳅，有泥鳅！快抓住。”
“在哪？在哪？”杜若歌凑过来，猛地抓住泥鳅。
泥鳅并不止一条，看到第二条泥鳅的时候，沈兰想着，要不要用好运卡。
转念一想，这年头，泥鳅并不值钱，她还是把好运卡省着吧。
可是在杜若歌抓了三条泥鳅后，他们又找到两条黄鳝。沈兰顿时不淡定了，把好运卡用了。用了好运卡之后，再找到的黄鳝明显变大了。
幸好他们带着桶，沈兰指挥，杜若歌只管抓，不过半小时，就抓了大半桶。
在他们又抓到一条大黄鳝之后，沈兰看到一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人过来，“别抓了，胡大队长来了！”
杜若歌把桶往边上一放，随便拿了丢地上的蓑衣盖上去，“哎哟！哎哟！蚂蟥咬我了！沈兰快救救我！”
眼看杜若歌一秒切换模式，沈兰：……
杜若歌拼命向他使眼色，沈兰只好配合他演戏，“蚂蟥在哪，我帮你抓！你还是男同志呢，这么怕蚂蟥像话吗？”
“左腿!哎呦呦！”
杜若歌使劲叫唤，沈兰眼看胡大队长都急了，就要跑过来，她做了个假动作，“好啦，蚂蟥帮你抓了！”
杜若歌总算是禁了声，一屁股坐在田埂上。胡大队长看了杜若歌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胡大队长看了他们的进度，“你们这组速度还挺快呀，看来今天拿四分工没问题了。”
沈兰：原来胡大队长对他们的期望值这么低。
两人道谢。胡大队长又去其它地方转悠。
等胡大队长一走，刚刚明明还看到的黄鳝，却一条也找不到。
沈兰：看来是好运卡的时效过了。
“奇怪了，鳝鱼都去哪了？”杜若歌疑惑。
沈兰忍着笑，“也许，可能，回洞里去了？”
杜若歌不放弃，可是在他连续找了十几分钟一条都没找到后，不得不放弃。再找下去，别人都收工了。
边犁田，两人商量怎么分鳝鱼。沈兰其实想留几条在空间，但是又不想让杜若歌知道她有空间。
杜若歌提出由他拿去卖掉，到时分钱，沈兰占七成，杜若歌占三成。
沈兰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出力的是杜若歌，她连田都没下，只是在田埂上指挥。
杜若歌却说，鳝鱼都是沈兰发现的，如果不是沈兰发现，他一条也没有。
沈兰一想，确实在理，也就没有推拒。
计分员一统计，杜若歌和沈兰不出意料的拿了最后一名。人家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干的活都要比他们多，拿了六分工。
虽然大都知道他们干不了多少，但是他们拿四分工，还是惊呆了大队的人。
一片取笑声中，杜若歌晚饭都没吃，准备趁着天还没黑，直接去镇上。
明天还要上工，鳝鱼放久了怕死掉。而且鳝鱼放在知青点或沈兰家，都容易被人看到。
沈兰让杜若歌等一等，她跑回了家，原想假装从家里拿了个肉包过来，却在闻到食物的香气后改变主意，她从灶坑里的烤红薯中找出最大的，拿给杜若歌，“你赶不上晚饭了吧，拿个烤红薯垫垫肚子。”
杜若歌现在勉强算她合伙人，她总不好让人饿着肚子办事。
杜若歌一脸笑意地接过。
杜若歌走后没多久，李娥回来了，她先去了灶屋。
片刻后，李娥大喊，“沈兰，我们家是不是又来贼了，我烤的红薯，被偷了最大的那个！”
沈兰躲在房间里捧腹大笑。
笑够了，她出来告诉李娥，是自己太饿了，先吃了。
正好陈雪梅回来，问她们怎么回事，两个人都笑了。
李娥指着沈兰，“没什么，就是出现了家贼。”
天黑之后，杜若歌回来，鳝鱼一共二十一斤，卖完后沈兰分到七元。
算算，她还差十二元呢。
想起杜若歌说过，还有吃的可以卖给他，拿钱的时候，沈兰就问：“杜同志，你还要买吃食吗？”
杜若歌立即问：“怎么，你缺钱？那卖鳝鱼的钱你先拿去用吗？”
看沈兰不接，他又掏出两张五块的，又掏出一张十块的，“这些够不够？”
沈兰：怎么一个个想要借钱给她，她的人缘这么好吗？
虽然她确实差钱，但沈兰觉得自己与杜若歌不熟，“我不借钱，你要不要吃的，不要我找别人问。”
杜若歌：“要要要！”
作者有话要说：杜若歌：没钱花了找我，拿去，通通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