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文明遗落,这个名字几乎是将森鸣森回、以及整个森诺集团碾在脚下往地上踩。

森回从地上爬了起来,那双尚且有孩子稚气的眼睛被恨意和恶毒占据,他死死盯着商迟归,恨不得将商迟归千刀万剐,而就算是将商迟归千刀万剐也难消他心头恨意!

商迟归也不是没有看到他的恨意,只他并不将森回放在眼里,对他来说森回只是一只蝼蚁,蝼蚁的恨意再冲天,脚一踩,便什么都没有了。

“赵培老师,请您开始吧。”他仰头,露出一个面对商夫人时甜蜜乖巧的笑脸来。

赵培老师从怀中摸出了手套和其它工具,开始进行各项检测,每项检测数据他都会让身边的同学记录下来,留待最后进行比对。

待半小时过去后,赵培老师从机身上跳了下来,摘了手套,帮他记录的同学也将信息发给了他。

赵培老师打开“月星”,他的“月星”里储存着文明崛起的数据记录,这些数据里面大部分是可公开的,他投射出文明崛起的数据记录,将文明遗落和文明崛起两边的数据重叠在一起。

“复刻率为100%。”即使已经知道了,但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赵培老师还是心下震动,他看向商迟归,神色惊诧:“这是你做的!”

周围一片喧哗声。

“复刻率100%!十成!”这远超赌约所说的六成,森回是输得彻彻底底,连身都翻不起的那种。

这个结果出来的时候,森回手脚冰凉,脑袋就像是凝结成了冰块,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做。

“十……成……”他喃喃着这个数字。

怎么会,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森回,你的人还要再检测一遍吗?嗯?”

听到商迟归的声音,森回艰涩抬起头,白日从天际涌上,金灿灿的光芒穿过云层,又自亚特兰特尖塔折射扩散,他在这刺眼的光芒中看到了躲在商迟归身后,商迟谢露出的一截手臂。

商迟谢……商迟谢——商迟谢!

他眼中猝然爆发出比之前更浓更深沉的恨意与怨毒,朝商迟归身后扑了过去:“商迟谢!!!”

是商迟谢!商迟谢骗了他让他放松警惕!他根本没有去毁了商迟归的机甲,而是和商迟归联手一起骗了他!

一个从无色城回来的废物!一个胆小如鼠见他都退到墙壁上不敢说话的废物!这样的废物居然愚弄了他!

听到他充满恨意的尖叫,一直被商迟归笼罩在身后的商迟谢脸上血色尽失,上一世被森回欺凌的记忆疯泻出来,他转身下意识就想跑。

只他刚一转身,商迟归就死死固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到自己的怀抱里。

森回扑了过来,那模样如同恶鬼一般,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商迟谢,就被商迟归一脚踹了出去。

商迟归虽还未分化,力气却是不小,这一脚将森回踹出三米远。

“小少爷!”森鸣连忙去扶他。

被扶起来的森回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虽然心里咒骂这个小少爷愚蠢又傲慢,但森鸣可真不敢放任不管,森董事长无比疼爱这个儿子,若是让森董事长知道他待在森回身边却没有保护好森回,那他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清楚这一点的森鸣抱着森回,目光凛冽逼视商迟归:“商小少爷,你伤我们森诺集团的继承人,就不怕我们森董事长去找你的父亲要个公道吗?”

怀中的人身体都在发抖,像只小猫,商迟归圈紧了些,对着森鸣扯了下嘴角:“我父亲可没闲心管小孩子的打闹,他忙得很。”

“比起担心你们森诺集团的继承人,你该担心的是他接下来要践行的赌约承诺了。”

“你知道我们的赌注是什么吗?”商迟归弯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指向尖塔的方向:“他输了的话,就要从这里爬到帝国旗帜台前,爬的过程中还要磕着头,等到了帝国旗帜台前,要对所有人说你们森诺集团制造的机甲——都是垃圾哦。”

森鸣听到这个赌注内容,脸色一下就变了,变得极为阴沉可怕。

显然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个赌注。

他猛的低下头去看怀里的森回,森回却是闭着眼睛谁也不看,崩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别问我!!”姣好的面容也狰狞了起来,格外扭曲。

商迟归轻啧了一声。

真难看,像狗一样。

这样的人以后就算继承了森诺集团,也无法在帝国之争的漩涡中存活下来,只会像条虫子一样被绞得粉碎。

他松开商迟谢,将商迟谢推到前面去,商迟谢不敢抬头,他就让商迟谢抬起头来,商迟谢只抬了一点,便看到森回。

那在他记忆中傲慢可怕的人,现下被扔在地上,哭得涕泗横流,丑态尽显,而带来的人在他的身边,也一脸绝望与死气。

从身后传来商迟归轻柔甜腻的声音:“愚昧不堪,被傲慢蒙蔽了双眼,一旦面对危险的处境就会崩溃否认一切逃避责任的垃圾……二哥,你有什么好怕他的呢?”

明明太阳升了起来已经足够的温暖。但商迟谢还是感觉到冰冷,这种冰冷比凌晨商迟归将他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还要冷。好像整个人都成了一具冰雕,将要沉沦进深海里。

这些天里,他其实对商迟归没有上一世那么恐惧了的,商迟归会教他学东西,会拿玩具和他一起玩,会朝他笑,会撒娇喊他二哥,还会在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为他揉肚子。

他甚至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那就是他可以好好和商迟归相处的,商迟归也没有那么可怕。

记忆里恐怖的影像慢慢被一个有温度的人替代,他逐渐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心和防备心。

毕竟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可怕……不到哪里去,对吧?

他曾经这样想过。

但眼下漆黑的瞳孔倒映着的森回,就好像一条影子的恶兽,在他耳畔讥讽着他:“你还真是天真蠢笨得可怜。”

“蛆虫怎能与猛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