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莫鲁话落,刘曜脑子里的传来一阵刺痛。
他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初七,我亲了你,我必须得对你负责。”
“你就做我夫君吧。”她搂住了少年的脖颈,笑着问,“好不好啊?”
脑袋越来越疼了,似乎有更多画面在脑袋里不停闪现,刘曜不由得后退一步。
莫鲁见他神色变得难看,想到刚刚是看到他从医馆里出来的,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画面如潮水一般褪去,刘曜望着眼前陌生的中年男子,尽可能语气平稳地道:“莫鲁,你怎么也在上京?”
“我不是行商吗?这个月刚把在西域购的珠宝送到上京来。”莫鲁是个生意人,从西到东,四年前他去过漠北,当时就见过初七和沈云翘。
莫鲁一生见过太多人,之所以对他们两人印象深刻外,除了初次见面的戏剧性,就是这对少男少女容貌过于出色了。
如今过了四年,初七的眉眼褪去少年气,更加俊美摄魂。
刘曜再寻了寻脑袋里的记忆,可惜依旧只有那两句话。他微微合拢了手指,笑着道:“既然有缘相逢,不如我请你用顿便膳吧。”
莫鲁是个爽快人,当即应了声好,又好奇道:“那你夫人呢?”
刘曜眸光闪了闪,“她近日没在上京,得过两日才能回来。”
莫鲁不再强求,和刘曜一道去了附近的酒楼。
一个时辰后,天色昏暗,厚重的云层遮住了月光,刘曜和有些醉意的莫鲁走出酒楼,彼此告别。
望着莫鲁远去的背影,刘曜用力抿了抿唇,莫鲁四年前和他们不过萍水相逢,所知的也就最开始的几句话。
他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转动,往皇宫驶去。
刘曜微合眼眸,过了片刻,他低哑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去康远侯府。”
***
沈云翘今日睡得很早,许是酒意未散,躺在床上,不多时就睡得香甜。
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她唇角微微往上勾起。
刘曜坐在她床头,目光沉沉地盯了她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沈云翘好像很喜欢微凉指腹滑过她皮肤的触感,脸蛋不由自主往他的手蹭了蹭。
刘曜望着她睡的香甜的脸,道:“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曜想起仅记得的几个画面,她骑马对他说她赢了,她撒娇说腿疼,她说要给他生女儿,她说要嫁给他,以及今日莫鲁的话,很难不让他觉得,她是在追求他。
追求他?
想到这个可能,刘曜心跳顿时加快,他心情变得很好,垂下眸盯着沈云稍的眉眼,语气带着遮不住的愉悦,“沈云翘,你是不是在追求我?”
沈云翘觉得这一觉睡得可好了,她做了个梦,遇见了一只凶残可怕的猛兽,猛兽一开始不喜欢她,老是欺负她,可忽然间,猛兽幡然醒悟,对她好的不得了。
她要星星他给摘,她要太阳她去射,人家都可羡慕她了,居然有一只对她这么好的大猛兽。
沈云翘是愉悦中睁开眼睛的。
刚睁开眼睛,就听到听燕的敲门声,沈云翘叫她进来。
听燕脸上也带着喜意,“小姐,刚刚门房送信来了。”
门房送信?沈云翘伸手接过信,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沈云翘打开信封,看完内容后她脸色一喜。
她道:“祈原清说他还有六七日就能到上京了。”
听燕眸中也闪过一丝喜悦,祈原清就是小姐告诉侯爷以及老夫人的未婚夫,等他来了京城,让沈家人见过,再加上太后用了药,身体也在转好,过不了几日,小姐就能回漠北了。
沈云翘把信合起,祈原清信上说还有六七日,但送信还耽搁了些时间,他应该再有三四就能来到上京了。要是速度赶得快还能赶上姑姑的寿辰呢。十六就是姑姑的寿辰呢。
只是可惜,祈原清十六没有赶到上京。
姑姑今年不是整寿,现在这个处境,也不会大肆操办。沈云翘和沈云琼会进宫陪伴姑姑,祖母的身体养了太久,已经大好,也要进宫。
从前祖母就想进宫探望自己的女儿,沈云翘她们都不敢让她去,太后的身子太差了,祖母看后肯定会担心的。可现在姑姑用了药,和健康人虽然有差距,好生调养一段日子也能无忧。
所以太后寿辰那日,沈云翘是和祖母姐姐一起进宫的。
到皇宫门前,沈云翘下车,步行入宫,往宁寿宫去的路上,不由得东看看西看看,只是一直到宁寿宫门口,都没有看见刘曜。
太后最近身体舒服不少,面上也有了血色,今儿恰逢她生辰,又看到自己的母亲和两个侄女,自然心情大好。
一上午,太后唇角的笑意都没有落下来。
与此同时,刘曜批阅完奏章,揉了揉眼问,“什么时辰了?”
“午时四刻了。”赵得信道。
刘曜站起身道:“去宁寿宫。”
赵得信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要知道陛下登基半年,可从未进宁寿宫一步啊。想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今儿是太后生辰,沈姑娘去了宁寿宫。
一刻多钟后,刘曜的步撵抵达宁寿宫,有太监立刻唱陛下驾到。
刘曜往宁寿宫走去。刚进院子,便看到一群人从膳厅里出来。刘曜视线从她们身上转过,便落在了藕粉色襦裙的女郎身上。
对方也正看向他,见他直勾勾望过去,低头和众人一起给他请安。
刘曜道:“起来吧。”
众人起身。
太后上前笑道,“陛下今儿怎么有空来?”
刘曜说,“太后生辰,朕来陪你用午膳。”
太后愣了愣,不仅是太后,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人不知,去岁皇位之争太后是和二皇子一道和陛下作对的,陛下登基这半年,对这位嫡母颇为不满,但现在陛下说今儿是太后的生辰,他来陪太后用膳?
见众人惊讶,刘曜也没生气,想起她们是从膳厅出来的,刘曜道:“午膳已经摆好了?”
太后回过神,道:“摆好了。”
“那进去吧。”刘曜说完,便阔步进了膳厅。
花嬷嬷反应飞快,听完了刘曜上句话,赶紧让人再添了一副碗筷。至于桌子上的膳食不用撤走,倒不是让陛下吃剩饭,而是太后她们刚刚坐下,才拿起筷子陛下就进来了。
刘曜入内后,花嬷嬷带着婢女要把最上首的那副碗筷撤下去,那是太后的。刘曜要用膳,他是陛下,自然要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至于太后还是他的嫡母,宁寿宫目前没底气在刘曜面前摆嫡母架子。
刘曜看她们的动作,目光在桌边四个位置转了一圈,先道:“不必撤了,朕就坐这儿。”
他指了指沈云翘旁边的空位置。
众人一愣。
刘曜抬眸扫了他们一眼,众人赶紧回神,婢女在刘曜指的位置添了一副碗筷,刘曜拉开椅子坐下,太后等人也跟着坐下。
沈云翘也坐在了刘曜身侧。
刘曜到来,不仅让人惊讶,更让屋子里安静下来。沈云翘看了看姑姑和祖母,发现他们都不怎么说话了。她瞥了眼刘曜,刘曜察觉到沈云翘看过来的目光,侧眸看了她一眼,眼神里还含着笑。
要知道刘曜可是屋子里最引人关注的人,沈云翘再多疑惑也不敢问,赶紧收回了视线。
见沈云翘一副我和陛下很陌生的样子,刘曜人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紧接着,他伸出手,一只手用膳,另外一只手则戳了戳她的腰。
沈云翘僵了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刘曜余光扫到,忍不住伸手又戳了两下。
沈云翘深吸了一口气,趁着吃饭的时候盯了刘曜一样,眼神有些凶。
刘曜见状一点都不生气,还冲她勾了勾唇。
一刻钟后,刘曜用完午膳,小太监端来水伺候他洗手。沈云翘见他从位置上离开,不由得松口气。
刘曜余光扫了扫沈云翘,又才对沈云翘的祖母柳氏道:“老夫人许久没有进宫了,今晚就在太后宫中歇息一夜吧。”
大安宫禁并不严苛,看沈云翘能时常进出后宫就可以了,虽然一般不能留宿,但若是想,以后柳氏一个月也可以递牌子进宫两次。
但刘曜这话着实让她惊喜了。刘曜主动让她在宫中陪伴太后是其一,其二则是太后寿辰,陛下主动让太后母亲陪伴太后,这是一种信号,陛下没有那么不待见太后的信号。
想必自己女儿在宫中的日子以后会更好过些。
柳氏皱纹里都夹杂着笑容,“臣妇多谢陛下。”
一边行礼,柳氏一边心里暗自思量,其实陛下对他们康远侯府是不错的,虽然当年帮助二皇子和陛下作对,但是她儿子只是降了官,但沈睿的官本来不甚重要。康远侯府最重要的爵位可没动。
而且他登基后,也让玉容做了太后,前些日子还赐下了千年灵芝。
柳氏想到这儿,看着刘曜的目光里多了些真心实意的感激。
刘曜则没注意这么多,他说完这句话就往外走了,只临走前,又看了沈云翘一眼。
刘曜来了宁寿宫后,太后就在揣测刘曜,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见他只是吃了一顿饭后,就这样离开,太后还愣了愣,难不成真的如花嬷嬷所说,刘曜最近要一个仁慈温和的帝王形象了。
刘曜离开了宁寿宫,他回到乾元殿,再次觉得无聊,他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直到夜色浓郁,他精神才兴奋起来,换了身衣裳出门。
刘曜既然开了口,沈云翘她们今儿都没出宫,都在宁寿宫歇下了。
想起刘曜今天离开时看她的眼神,沈云翘觉得今晚上怕是有事,果不其然,睡到半梦半醒,她感觉呼吸不畅,她睁开眼,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你……”他怎么半夜又来她房间了!
刘曜松开捏住沈云翘鼻子的手,压低声音说:“穿好衣裳,我带你出去。”
沈云翘瞥眼窗外,现在应该是半夜,语气惊讶道:“现在出去?”
“嗯。”
“你有什么事啊?”沈云翘才不想出去呢,她打个呵欠,明显有些困。
刘曜见状,声音压的很低,“你再不起来我就去开门了。”
“开门?”
刘曜视线挪到她关紧的房门上。
沈云翘瞌睡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瞪了他一眼,便准备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候,她突然抓住薄被,示意他先转过头。
刘曜乖乖地配合了,沈云翘这才掀开薄被,合好衣襟,从床上爬起来,
她去屏风后换好了衣裳,是藕粉色交领襦裙,头发简单地用银簪挽了个髻。
换好衣裳出来,刘曜推开窗户,先一步跳了出去,沈云翘拎着裙子跟着他跳了出去。
刚落在地上,刘曜伸手搂住她腰,没等身云翘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腾空而起,惊的她赶紧伸手抓住刘曜的衣襟。
“沈云翘,胆子怎么这么小。”刘曜垂眸,对她嘲笑一句。
“我胆子才不小呢。”沈云翘抓住他衣襟,在他胸口抬头,“是你刚才忽然飞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说完,沈云翘又好奇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刘曜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一刻钟后,刘曜脚步落地,沈云翘抬起头看向眼前的高楼,只见上面写着摘月楼三个字。
她扭头望了望,发现这居然是皇宫里地势最高的地方,居然还能看见几座宫殿。
她跟着刘曜往楼上走,摘月楼一共六楼,上了最后一层楼后,几乎可以看到大半个皇宫。
子时的禁宫安静沉寂,屋檐甬道处点着素纱宫灯,一盏盏橘红宫灯的照耀下,白日里雄伟壮丽的禁宫是另一种静谧的氛围。
沈云翘抬头看了看天,今夜正是十六,月亮圆若银盘,散发皎洁的清辉,璀璨繁星环绕在它周围,像是一条流光溢彩的彩带。
沈云翘依在栏边,侧身问刘曜,“这座楼什么时候修的?”
刘曜想了想道:“四年前吧。”
四年前啊,难怪她不知道皇宫里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她又抬眸看了看月亮,神色忽然变得狐疑,她微微眯眼看向刘曜,“你今晚带我来这儿干嘛?”
刘曜见她一副防备的样子,伸手戳了戳她的脸,沈云翘护住她脸后退两步。
刘曜笑了两声,心情愉悦地道:“带你来看月亮呗。”
沈云翘没露出喜欢的神色,相反,她眼神充满了戒备,后退一步道:“你为什么要带我上来看月亮?”
楼顶风很大,卷起刘曜袍角,他望着月亮懒洋洋地道:“想带你来呗。”
说话的时候他眉尾轻扬,那股愉悦显露无疑,因为这份从骨子里透出来愉快,他眉眼一下子有了灵魂,仿佛活色生香起来。
尤其他说话时,尾音若有若无地拉长,打着卷儿,似乎要往人心里勾。
沈云翘喉咙忽然有些泛干。
这时候,刘曜眼神落在她身上,又走向她,沈云翘下意识要往后退,刘曜手按住她肩,“别动。”
夏季襦裙本就单薄,肩头不过两层薄纱,手握住她细薄的肩,顿时传来一阵温热感。
刘曜把沈云翘头顶上的小片落叶拿下来后,视线落在她脸上。
他眯了眯眼,语气突然变得微妙,“沈云翘,你脸怎么红了?”
沈云翘猛地伸手摸住她脸,避开刘曜视线,“我脸红了吗?没有吧?我觉得没有红啊。”
“那让我看看。”刘曜话落,伸手去拽沈云翘捂住她脸的手。
沈云翘忙不迭后退一步,抬头看天,“不是说看月亮吗?快看月亮。”
发觉她语速都有些慌乱了,刘曜轻笑一声,决定暂时放过她。
见刘曜没有再说话,沈云翘微微松口气,她摸摸脸,感觉热度已经退下去了,沈云翘把手放下,转眸偷偷地瞅了刘曜一眼,见刘曜赏月,她彻底放下心,也跟着赏起月来。
摘月楼的月景的确很美,月光皎洁清亮,繁星璀璨如水,且因为楼高,都显得硕大,放仿佛触手可及。
沈云翘沉浸在了美景中。
沈云翘津津有味地望着上京城的月亮,刘曜看了一会儿没什么好看的月亮,片刻后,他视线又落在了沈云翘身上。
他垂下头,唇角勾起一个弧度。
一个时辰后,刘曜把沈云翘送回了宁寿宫。
“我走了。”刘曜道。
沈云翘嗯了一声,见刘曜从她的窗户跳出去,沈云翘这才合上窗户,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用过午膳,沈云翘才和祖母出了皇宫,虽然昨晚上睡得好,可出去赏月耽搁了一两个时辰呢,回到康远侯府,沈云翘先睡了个午觉。
午觉还没自然醒,她便听到听燕叫她的声音,沈云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听燕把挂在屏风上的衣裳给她取下来,“小姐,快起来,二公子到了,就在前面正厅里,侯爷叫你过去呢。”
沈云翘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祈原清到了?”
“是啊,就是二公子。”
沈云翘猛地从床上翻身起来,穿好衣裳,梳好头发后,便往前厅走去。
她觉得最近真的是喜事连连,姑姑身体好了,而且刘曜最近对她的态度也变好,最重要的是,对姑姑的态度也好了些,这样姑姑以后在皇宫里就能过得更舒服些。
而现在祈原清也到了上京,等她让祖母伯父他们放了心,她就可以回漠北了,想到回漠北,沈云翘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
只是激动完,她心中生出一丝丝不舍来。
沈云翘将这股不舍压下去,快步往前厅走去,一盏茶后,沈云翘刚走到前厅的院子里,便听到祈原清正经的声音,“本来是该和云翘一起回上京的,只是不幸染了病,现在才来上京。”
“现在可痊愈了?”康远侯问。
“已然痊愈了。”祈原清道。
康远侯打量他一番,见他面色红润,身形挺拔,声音洪亮,这才微微放了心。云翘岁数渐长,他和她祖母一直想要她回到上京,在上京挑选一位优秀儿郎成婚的。
催了她好几年,去岁本来他母亲都想自己去一趟漠北了,云翘送信回来道,她已有心上人,心上人还是她青梅竹马的二表哥祈原清。
沈云翘长在漠北,她外祖家疼她如珠如宝,喜欢的人又是从小知根知底的祈原清,他们这才不好说什么了。不过本来去年打算让云翘带着祈原清来一次上京的。祈原清虽然来过上京,可那个时候他只有五六岁,能看出什么。
但是去年先皇忽然病重,朝局动荡不安,只好将此事搁置。
如今再见这位祈二公子,见他眉深眼大,容貌俊朗,对答起来彬彬有礼,康远侯这才放了心,云翘毕竟是他弟弟唯一的骨血。
思索间,康远侯听到一声伯父,康远后抬起头,便看见云翘大步走了进来。
沈云翘叫完伯父,目光微偏,落在祈原清的脸上。祈原清见状,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想到刚刚在院子里听到祈原清正经有礼的对话声,沈云翘安心了。
康远侯看着两人动作,两人感情似乎甚笃,彻底松了口气。
他笑了一下,又对祈原清道:“走,带你去见见你祖母,你祖母也等了你很长时间了。”
听到这句话,沈云翘还是有些不安,不过还好,祈原清发挥很好,到了祖母的院子,一口一个祖母,嘴巴虽然跟裹了蜜一样,态度却很真挚。加上他那张脸虽无法和刘曜相提并论,可放在外头,也当得上一句俊俏。
祖母被他哄的眉开眼笑,一直夸他是个好孩子。
这让沈云翘彻底松了口气,一家人在祖母的院子里用过晚膳,祖母才让沈云翘带着祈原清去客院休息。
客院早就被打扫出来了,沈云翘带着他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祈原清躺在圈椅上,长松了一口气,又抬起头,笑着问:“怎么样,云翘表妹,你原清表哥我今天表现好吧?”
沈云翘亲自给他倒了杯茶,碰到了他面前,夸赞话不要钱地往外冒:“二表哥你表现特别好,好到我都难以置信,我有你这个表哥,实在太好了。”
许久没见沈云翘这么捧着他了,虽祈原清虽清楚是因她有求于他,依旧摆起了谱,“要一直记得我的好。”
看他那骄傲的样子,沈云翘不想捧着他了,奈何如今有求于人,只好忍了。
祈原清又道,“对了,我看祖母的身体似乎已经大好了。”他祖父是大夫,他虽然没有继承他的衣钵,但和沈云翘一样,也略通一二。
提起这个沈云翘也是开心的,“不仅祖母的身体好些了,我姑姑前几天用了药,现在身体也好多了。”
祈原清好奇道:“照你这么说,你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漠北了。”
沈云翘想了想,“是啊。”
康远侯府发生的一切刘曜并不知道,他还没找个人十二个时辰都盯着沈云翘,毕竟她是个姑娘。
刘曜此时一如前几日,坐在冰鉴前面的圈椅上。冰鉴带来的冷风抚在他面上,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他闭着眼,脑袋微微有些刺痛,他尽可能去搜寻那些丢失的记忆,这时候,刘曜脑海里突出再次浮现了一个场景。
熟悉的少女双手环住他脖颈,面色绯红,眼角含着泪,茫然地道:“初七,这感觉好奇怪啊。”
刘曜五指握紧扶手,呼吸猛然一滞。
与此同时,门外忽然脚步声响起。
刘曜平息了好身上的燥热之气,扭头看向来人,“什么事?”
赵得信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去,“启禀陛下,是暗三送来的信。”
刘曜瞬间抬起头,暗三和暗四是他派去漠北打听四年前发生的事的暗卫,四年前,沈云翘告诉过他,他只是在她哪儿做了三个月的奴隶的,虽然现在他可以确信,肯定不仅是小奴隶。
现在见暗三送回来了信,刘曜立马伸手接过,这封信很厚,大概有十来页纸,刘曜皱着眉拿过信封,利落地撕开,拿出里面的信纸。
第一页才看了一半,刘曜脸色就变得异常复杂,他握着信纸的手不受控制地用力,尤其是当他盯着信纸上的暗三所写的内容,沈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宣布,初七的是她的男人的时候。
一阵剧痛猛地从脑袋深处传来,刘曜身体一软,手上那张信纸滑落在地,脑袋里那层薄薄的轻纱像是突然被揭开,不在一点一滴往外揭露,脑袋里忽然浮现出无数的回忆。
“哇,你长的真好看。”她好奇地盯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你就叫初七吧,我是在初七捡到你的。”
她靠在窗边,眼睛里充满笑意,“你这样好可爱啊。”
“你这样更可爱了!”
“初七,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我不管,我都这么喜欢你了,初七,你必须喜欢我!”
“初七,我要嫁给你。”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感受到少年平静的态度下,如火焰般的情绪,刘曜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与此同时,更多场景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他看见她踮着脚搂住他脖颈,声音坦诚直率地道:“我这辈子最喜欢初七了。”
“真的吗?”立在她面前的少年垂眸,淡淡地问。
她站在草原上,重重地点了下头,眼底的喜欢那么灿烂,声音更是传到能传到十里开外的地方,“当然了。”
“我沈云翘这辈子最最最喜欢初七,也只喜欢初七。“
“你是乞丐我也喜欢,是皇子我也喜欢,无论你是什么我都喜欢。”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