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气氛仍旧压抑不已。
原因很简单,大明这北边……仍旧不安生啊!
眼下,固安、新城等十余城池倒是大概稳定下来了,可更南边呢?
那文安、任丘的南边,又当如何呢?
这就好比穷苦人家的吃饭问题,刚刚吃饱一顿饭,不得已,便也只得惦记下一顿饭的问题。
这是整个北边的大患。
京城至文安,大概相对安生了。
那么,对于南边的问题,又要如何安定?
尤其是刘宗敏、郭垣等叛贼,又要如何对抗?
派出、亦或是征调大军攻打吗?
“这伙贼人如若不消灭,北边仍旧后患无穷啊!”崇祯皇帝叹息。
原因很简单,任丘至开封一带,仍旧被贼人掌控着啊!
无论是开封还是文安,一旦出现些许问题,北边绝对会继续乱套。
“这边乱子,那边乱子,这大明……就不能有一日消停消停吗?”
崇祯皇帝一阵厌烦,干脆起身:“换便装,去田府走一走!”
太监王承恩便忙去安排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皇帝陛下好非凡不可轻易出城,甚至连那紫禁城都不可轻易离开的。
当然,偷偷走一走,问题也是不大的!
不多时,一架马车来到田府跟前。
一名便装锦衣卫去敲门,却是被田府的门童挡在了外面。
直至一名小太监出面,那门童才进去禀告。
“牛爷?”
大堂间,田弘遇深深皱眉。
这大明什么时候多了个牛爷了?而且身边还有太监随行,该不会是某个皇亲国戚吧?
他按捺着,随意走了出去。
结果,刚来到门口,见到那一身红袍的年轻男子,顿时吓的一个激灵。
“这是咱家牛爷,田大人莫要声张!”王承恩开口。
田弘遇便立刻会意过来,凑前几分赔笑:“旧闻牛爷大名,请请请,快请!”
崇祯皇帝一行人便进入了田家府邸。
在田弘遇张罗下,自是侍候的好好的。
崇祯皇帝却是不冤呆在厅堂间,随意走动,来到后花园,跟着便看到了一道倩影。
“这位姑娘是……”崇祯皇帝低声开口。
“这……”
田弘遇又是一个激灵:“是是是……”
说着他压低声音,一脸苦涩道:“是臣在江南遇到的那女子,小名陈圆圆。”
“哦……”
崇祯皇帝拉长声调,脸色又变得神秘起来。
田弘遇见了,越发的忐忑。
先前,他虽未正式开口,却准备将这陈圆圆给送走。
不送不行啊!
自己的诸多行为已是引起了陛下的不喜,那么这陈圆圆就必须要走!
结果,过去这么久,陛下又在自家中发现了此女子……那肯定是不悦的啊!
“陛下,不瞒您说,这陈圆圆……其实与文安知县互相欢喜着呢,这……臣倒也不好过多催促……”田弘遇忙解释了一。
“哦?”
崇祯皇帝略微诧异。
这女子竟是与自己那二弟……有所牵连?
几个意思?
那浑小子,跟自家闺女不清不楚也就算了……还敢与这女子不明不白?
真是……胆大包天……好事一桩啊!
“咱没记错的话,乍开始,你是准备将此女子送入宫中的吧?”崇祯皇帝不冷不淡的问。
“这……”
田弘遇又是一阵惊心。
看这意思……是要追责了啊!
“陛下,陛下啊,臣……真没有其他意思!”
他忙是开口:“只是这圆圆与那范老弟好事将成,臣,臣……”
一时间,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了。
“且不说这个。”
崇祯皇帝摆手:“朕啊,一直忧心南边的事儿,尤其是文安与任丘,文安能守住,那知县功不可没,可而今那文安与任丘又陷入僵局,如此耗下去,却又不知会耗费多少银两啊!”
田弘遇睁大眼,立刻会意过来。
这意思是……要钱!
“陛下,值此国难当头之际,臣愿出微薄银两,缓解朝廷之困!”田弘遇果决道。
“呀……”
崇祯皇帝有些诧异似的:“爱卿可不要为难,朕也知道你家底不厚……”
田弘遇更加果决:“臣乃外戚,与朝廷休戚与共,岂又在乎那身外之物?”
崇祯皇帝又哦了一声,便没有多说,随意逛了逛离开了。
待得安静下来,田弘遇长长的吐了口气,惊魂未定一般。
关于陈圆圆这事,表面上来看或许问题不大,可在这背后,关乎的却是陛下那边的喜恶。
陛下不喜了,那他这个外戚离倒霉估计也就不远了。
“送走,必须立刻送走!”
他喃喃不已:“还要捐银子,这下是不能藏着掖着了,就捐十万两吧!”
很快,一张十万两的凭票送至朝廷内阁,跟着,一两马车也直接离开田府,朝着南边快速行进而去。
此间,文安县。
范旭正在思考对战方略。
接下来这一仗极为关键,直接关系到朝廷北边的局势。
一旦失利,极可能面对那刘宗敏等人的反扑,届时……估摸着屁事也不大!
他这边主要思考还是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收获最大!
那刘宗敏其人,十分的关键,几乎可以说是闯贼一伙的二号人物。
如能将此人留下,整个开封以北的局势都将彻底稳固。
要知道,那闯王在这几年中之所以能崛起,刘宗敏此人功劳甚大,堪称首位。
灭了刘宗敏,便等若是废了闯王的一条腿。
而一旦闯王李自成失利……这天下的局势便会改写。
那么,如何以最小的代价灭了那刘宗敏呢?
“报……”
就在此间,有衙役赶来:“大人,外面有一女子,自京城而来,自称与您相识,曾有书信来往……”
说着,将一封书信递送上去。
范旭猛然一惊。
京城的女子?
该不会是……她吧?
他喉咙涌动,略微迟滞的结果信件,随意扫视一眼,整个人顿时懵了。
果然,是她!
那陈圆圆……竟是直接来!
开什么玩笑!
在这紧要的关头,她来作甚啊?
“不认识,本官不认识她,教她走!”范旭忙是开口。
那衙役便走不以为意的走了出去。
哪知一番通报之后,外面的马车非但没有离去,反而又带来一句话。
“不知故人可安否!”
“安……个屁!”
范旭都快懵了。
这故人,指的肯定是当初与陈圆圆闲聊之时随口提及的那个名字,牛八!
那时,陈圆圆问他叫什么,他随口胡诌叫牛八。
到得眼前……马上就要露馅了啊!
“去,就这么回她,教他离开。”
范旭直接开口,又不放心的低声补充道:“就说本官正忙着,不方便见任何人。”
那衙役看了一眼,便准备离开。
就在此间,一道倩影自过堂走来。
“站住!”
朱徽娖斜瞥了范旭一眼,跟着又望向那衙役:“外面来人了?姓甚名谁?”
那衙役缩了缩脖子:“这……”
朱徽娖向前两步:“问你话呢,如实招来。”
那衙役便只好说实话。
“陈圆圆?可是有些意思了……”
朱徽娖眉开眼笑,走到范旭跟前:“每临大事有静气,尊敬的知县大人,先前你面对诸多困苦、困境的时候,可从未如此慌乱过啊,何以一个女子便教你如此手忙脚乱?”
“我……”范旭怔了怔,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去吧,这里,交给我!”
朱徽娖将范旭拉了起来,跟着大大方方坐下,冲着下侧示意:“叫她进来!”
很快,在衙役的带领下,陈圆圆走入大堂,眼神有些怯懦,微微低头。
“抬起头来!”上面传来声音。
陈圆圆很是诧异。
这文安的知县……竟是一女子?
曾经与她通信许久的人……也是此人?
暗自费解着,她还是抬起了头。
“呦呵……”
朱徽娖笑了:“果然是生了一副标致的面孔,可以的,叫一声姐姐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