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苏允弦的脸上凝聚着一团挥之不散的阴霾,他阴沉着一张脸,低声说道。
虽是清楚爹娘武功高强,可他远在天边,心中不免仍是有所牵挂。
“世上焉能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元清逸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嘴里还在念念有词,蓦地他回眸瞥了苏允弦一眼后,又道:“家里的事,你尽可放心,既然你人在京城,我必保你家中长辈安危,绝不可能让他们出半分差池。”
太孙的这一句承诺,可谓是一诺千金。
完全打消了苏允弦心底的所有顾虑,他方可安安心心的留在京城求学,考试。
“我去太学府马上就要迟了,我先走一步。”苏允弦说着,伸手扯了扯自儿个肩上背着的小挎包,转身推门打算离去。
正当此时,元清逸却忽的开口叫住了他,“等一下。”
“怎么?太孙又有什么事?”苏允弦止住了步子,漫不经心的对他询问道。
“这几天带你见个人。”元清逸说完又朝着允弦摆了摆手,“赶紧去吧,好好念书啊。”
这话就跟叮嘱小孩子似的,听的苏允弦这心底甭提有多膈应了。
从这小茶楼离开后,苏允弦轻车熟路的往北走去,绕过了几条小巷抄了一条抄近道,紧赶慢赶的才算是踩着点儿到了太学府。
勉强不算迟到!
“昨日小测的成绩已经下来了,你们听说了么,竟然萧逸和苏允弦都笔试第一。”
“是么,据闻苏允弦的成绩几乎是和他不相上下的,但好像是听说,萧逸的那篇文章和太傅大人的想法有所出入。”
苏允弦这才走到学亭搁下小挎包,可就听到了身边儿这些学子们聚在一块窃窃私语着……
“这下可就有好戏看咯,一山不容二虎!”
这萧逸竟然和他的成绩不相上下?
难怪昨日这书呆子如此胸有成竹,莫非此人便是先前太孙他们一再同自己提醒的那位‘旗鼓相当’的主儿?
苏允弦用余光瞥了眼一旁端坐着的萧逸,他一手翻阅着书籍,一只手快速的在纸张上记录着什么,瞧着模样儿可是用功的很。
有空没空都钻书里的书虫儿,若都已这般还考个不入流的分数,还不如早点去码头给人抗包袱的好,也省的浪费时间了。
“太,太傅大人来了!”亦不知谁忽的喊了一句,苏允弦再抬眸看去,眼前的众人早已各就各位一副勤勉好学的模样儿翻开了手中书卷。
只见白先生怀里抱着一沓东西,漫步朝着学亭走来:“小测成绩已经下来,来你们都拿回去瞧瞧。”
“苏允弦,来,你过来一下。”白先生说着,还朝着苏允弦招了招手,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般的坏笑。
瞧着白先生那神情,苏允弦就已经料定了,保准儿没好事儿!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白先生的身侧,压低了声线说道,“我今日可没迟到。”
话音刚落,白先生可就手握着一本厚厚的古书,直接朝着苏允弦的后脑勺儿拍了上去:“来,你给老夫念念,你写的这个字儿叫什么?”
“这到底是太,还是大?”白先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儿,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瞪着面前的苏允弦,接着便又是一本书拍了过去。
还好苏允弦反应够快,不然这本书今儿个定是要落在他这脑门儿上没跑儿了:“太傅大人结合上下两句一读,这明显是一个大字啊……”
“大大大,大次,若再有下一次,卷面都如同苏允弦这般潦草,下次的文测,概不批阅!”
白先生说完将手中苏允弦的那张试卷展开,呈在眼前,展示给众人,一一观看。
旁人还以为,苏允弦这字儿写的是有多差呢,可仔细一瞧,那字迹狂野有力,放眼望去,犹如一个奔驰在沙场上的战士一般英勇不凡。
“回太傅的话,学生这几日练习的是狂草。”苏允弦心中怄火,有些愤愤不平的将那试卷从白先生的手中拿走,暗戳戳的嘴里嘟囔着。
白先生气急败坏,还想拿书本子拍他小子,他开口对其训斥道:“怎的,现如今也不过考了一个区区举人,可就想当文坛大家了?你小子还嫩着呢,你这字儿还想考状元呢,呸,白日做梦!”
面对先生的一番叱责,苏允弦这心底很不是滋味儿。
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下去下去,就罚你今日给自己写的这篇文章抄写十遍,字迹工整!”末了,白先生还厉声厉色的又附加了一句。
这一整日,苏允弦都不大高兴,先前在家的时候,他练习这狂草,白先生可没说什么,还说他下笔有力,不错。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因为昨日小测,所以今日白先生并未往前推进课程,而是将昨日小测文试的试题拿来讲。
萧逸一直闷头拿着笔杆子苦记,苏允弦偷瞄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这小子可是将白先生所有的话全都一个字儿一个字儿的记录下来了啊,这……
“呀,这萧逸还真是厉害呢,竟然把白先生今儿个讲的,昨儿个,还有前天,全都记在这本子里了呢!”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站在萧逸跟前儿高喊了一嗓子,也就一晃眼的功夫,萧逸的身边儿聚集了五六个人,都在看他弯腰写字儿。
苏允弦勾唇一笑,默默地走到了萧逸的跟前儿,赶巧了他有个注释还没听太明白。
翻了翻萧逸的笔记,还真是记录的有!
“唉,咱属实是和萧逸比不得,人家都将太傅大人讲的东西,全都牢牢印在脑子里了。”安颂郅一脸震撼的看着萧逸面前的本子,私下里更是动起了旁的心思。
他回眸瞥了眼身后的小书童,对其恶声训斥道:“这差事,本就该是你们来做的,否则爷养你们做什么,日后每日太傅讲的,每一个字儿都得给我记下来。”
“爷,那废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