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暗卫现身

冤家对头

符羽心道,怎么又是他?还真是冤家对头。

符羽:“吴景灏?”他有这本事?

小护卫写:“他的暗卫。”

“嗯。”符羽低低应了一声,“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也带了暗卫。”

小护卫点点头,继续在地上写道:“此人武功极高,名叫青虫,年纪三十,善用暗器,使双刀,出手狠绝,刀刀致命,看身手非中原人士,应是来自西梁。”

“西梁人?”符羽摸着下巴,“把西梁人带进了书院,他的胆子也是够大的,谁不知道西梁最善培养暗桩,连老头身边都埋了暗线了,吴景灏居然对西梁人一点都不防范,他也不想想,万一这是一个西梁人安插在他身边的暗桩怎么办?那他便是把暗桩偷偷带进了书院……若再和那日蹴鞠场上刺杀王爷一事联系在一起,吴景灏便是有口难辨,刺杀朝中重臣,是为谋逆,按律当斩,不愧是天下巨富白衣天子的儿子,办事出人意料。”

小护卫便睁大了眼睛,然后指了指自己。

“跟你没关系。”符羽道,“你是打东瀛来的,乃我大瑨的附庸小国,当初把你留在身边,那是老头儿的主意,他是想通过你来掌握我的行踪,带你进学院,那也是老头的决定,红衣内卫那边早就透过风了,不然你武功就算再高,也逃不过莫少言的眼睛?他能根据一根头发丝,查出一个人的完整行踪。就是不知道吴景灏带的那条青虫有没有在红衣内卫处报备过?要是报备过的话,按说红衣内卫那边应该给到我消息才是,免得双方打起来,可红衣内卫并没有给到我消息……”他问小护卫,“那条青虫,知道你的身份吗?”

小护卫摇摇头,写道:“他只猜到了我是暗卫,但他不知道我是谁的暗卫,我却知道他是谁的暗卫。”

符羽站在原地走了几个来回,心里想,这人叫什么不好,叫青虫,这不巧了嘛,青虫撞上了麻雀,这不成了送到嘴边的肉了。从名字上说,吴景灏就已经输了。

又想,青虫既然察觉到书院还有暗卫存在,便一定会把消息通报给吴景灏,以吴景灏生性多疑的个性,大概已经开始排查小麻雀的身份。从今日交往的情形来看,他应该并没有怀疑到自己头上,不然一定会有所试探。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在念叨:“小麻雀啊小麻雀,我早就跟你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高手身后还有高手的道理,你怎么都不记得了么?你看看你,好歹你也是东瀛第一武士,居然叫一个西梁人给打伤了,我倒是没什么了,这要是传回去,你师父的脸面往哪搁,你的脸面又往哪搁?”

小麻雀心下也是这么想的,很配合地点了点头,脸色颇是灰暗。

符羽擅长打一个巴掌给再给颗甜枣,看他伤心,连忙又安慰了他几句,才又问道:“你是哪一天被他发现的?你又是哪一天发现了他的?”

这对他来说很重要。

小麻雀写道:“他是在百官到访书院那日,发现的我。我发现他,是在他随吴景灏进入尚方书院的当天。他扮的是一名牵马的马夫,我看他的身形,走路姿态,就不像是个马夫,并且马夫喂马可不像他那样只给马吃精料,所以我料定他一定还有别的身份。”

符羽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小麻雀,你不愧是我亲自培养了两年的暗卫,聪明,机智。”

小护卫羞怯一笑,那小貂似乎也感受了主人气氛的不同,一跃跳到了小麻雀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他的脸,再一跃跳到了旁边的树上,坐在树干上,东张西望,尾巴左右扫动着。

符羽看着那小貂,想了想,说道:“前日书院遍布红衣内卫,他一个没有报备过的暗卫,一个西梁人,居然敢在红衣内卫的眼皮子底下行走,就不怕被当成暗桩给抓了么?”

小护卫写道:“那日却又有暗桩出现过,我本想配合红衣内卫抓捕,可那青虫,一直在我前方挡路,我原先还以为他是暗桩的帮手,后来一交手才发现原来是暗卫,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一直纠缠于我,白白叫西梁暗桩给跑了。”

小护卫默默将写好的字擦掉,接着又往下写道:“那青虫很是难缠,为了弄清楚我的身份,几乎是如影随形,几番交手,后来被红衣内卫发现,他这才有所收敛,不敢再在书院耽搁,下山去了。”

符羽默默心想,这么看来吴景灏的暗卫应该是没有报备给红衣内卫了,否则在没有发生交集的情况下,双方即便见面也会装作视而不见,甚至相互打个掩护,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撞到一起,纠缠不清,徒添麻烦。

符羽奇怪:“他既然下山去了,你怎么又受伤了?”

小护卫写道:“今日一早,他偷偷溜回了书院,我便悄悄尾随,得知他受命前往潞城调查少爷身世,于是我埋伏在途中,伺机将他除之。”

虽然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但江川知道小麻雀的武功修为,能让他受伤的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此番也一定九死一生,才将其搏杀。

“尸首呢?”

“叫沙虫给吃了。”

“遇到虫阵了?什么样的?”符羽忙问。

小护卫点点头,写道:“万虫涌动,一望无际,吞沙嗜石,来去无踪。”

符羽虽有些害怕,却有些神往,“能从虫阵活着出来,难怪你受伤,可……”他抬手打了小护卫一下,“你是不是傻?你把他追进虫阵,让沙虫对付他不就行了,你非得自己也要追进去啊?你也不想想,你要是死在里头了怎么办?我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我顶多就只能给你立一个衣冠冢……”

小护卫一听差点流泪,扁着嘴看着符羽,心道:少爷,我怕他不死,万一去了潞城,再把少爷的身份给透露出来,那可就麻烦了。于是,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活着走出云梦。

符羽看他一脸倔强,沉默了一会,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抬手给了小护卫一个脑瓜崩:“你怎么还伤心上了?”

小护卫扁扁嘴,意思是我伤心了么?

符羽实在不明白他伤心什么,“也难怪他会死在你手上他叫青虫,你叫小麻烦,他死你手上那是死得其所。”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往小麻雀怀中一塞:“知道你爱吃,特意给你买的。”

小麻雀用手摸了摸,知道里面是一只香酥鸡,便想到了他给江川带了馒头,嘴又扁了起来,他肩上的小貂,鼻子一凑贴在了纸包上,跟着便在他肩膀上上蹿下跳,用牙齿啃着纸包。

符羽背对着他:“回去养好身子,今晚不用跟着我。”

小麻烦马上跟前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符羽道:“好好好,你跟着也行,多给你的貂儿洗洗澡,身上有味儿。”说完打个喷嚏。一个暗卫带着一只貂,人还没到,貂的味儿先到了。

小麻雀挺委屈的,看着符羽走了,拿出手偶,说道:“少爷,我知道错了,我答应过人家的,小貂我会一直带在身边的,我给她洗干净了,不让你闻道它的味道,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的话,我……我给它找个好人家……”BiquPai.

符羽已经走远了,只有一句话留了下来:“洗干净点。”

小护卫站在原地,怀里抱着小貂,手里拿着香酥鸡,很是感激地看着符羽的背影,手里的手偶又动了动,低低说道:“少爷待我真好!”

符羽走到百阅轩的门口,躲在了一棵大树后头,透明百阅轩的大门,看见里面的怪老头,还在一边喝茶一边看书。

他回头看了看斋舍了方向,江川还没出现,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隐约听到斋舍的方向,传来了一声惊叫:“啊——”

听得他吓了一跳,心中直道,千万别是自己的斋舍才好。

随着这一声惊呼过后,不出意外的柳叶婶从管理处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破口大骂:“我看看深更半夜的是谁大喊大叫的?叫狼给叼啦?还是叫狗给咬了?京城皇宫都能听到你的嚎叫。谁?到底谁在叫?”

隐约中有人回应:“婶儿,往前走,左手边,你问问看看。”

柳叶婶探头看了看,里面黑灯瞎火的,骂道:“放屁,科英学院被罚抄书,都在学堂呆着。”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婶儿,江川早就完成了,我看见她进了斋舍。鲁俊辰也回来了,不信你敲门问问。”

柳叶平时管事不爱听这帮学子的话,今儿也不知怎么了,走了过去哐哐哐砸门:“江川,江川你在不在?鲁俊辰,鲁俊辰你在不在?”

里面没有一丝声响。

那挑事的又说话了:“婶儿,你开了门不就知道了他们两个在不在里面了?他们装呢,我都听到了,刚刚那声惨叫,就是鲁俊辰发出来的,也不知道在斋舍里干什么,一惊一乍的,连婶儿叫门,都不敢开门,婶儿,他们是故意不把你放在眼里呢,婶儿,这事你能忍吗?”

柳叶婶一听就知道这是挑事,怒道:“胡长坚?是不是在说话?”

斋舍里的门后,胡长坚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大鹅,鼓着嘴,瞪着眼,半天夹着嗓子说了句:“我……我不是胡长坚啊。”

“放屁!你的声音就算化成灰我都记得,我告诉你胡长坚,你给老娘闭嘴,你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被关进的默室,这次刚刚放出来,你就嘚瑟上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给老娘惹事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找叫院监,让他把你送进默室再关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