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傅母却是叫住了她,“哎,我不坐这。我去你婆婆家,咱们一块儿在你这吃个团圆饭。”
傅鸢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好端端的,提那一家人做什么?
傅母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虽说我来你这吃饭,但到底她是你的婆婆。那日的事我也听说了,她一个老婆子失去儿子,心里头也肯定是不好受,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闹的这么难看。”
傅鸢不说话,虽然平素傅母待她很好,但她不可能昧着良心说话。
不管当初的事情如何,薛母把原主傅鸢从家里赶了出来。
在扫地出门前,不仅把薛木的几个孩子丢给她养,还给她安了一个克夫的名头,让原主下半生艰难,最后没过两年好日子就活活饿死。
在这期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帮助,甚至在原主去河边打水的时候,二房的媳妇还时不时落井下石,薛母也没有阻止。
前几日在村民不分黑白污蔑她名声的时候,若不是赵澜清道出了实情,她也跟着不明所以的群众,声嘶力竭的带着一家子来“讨伐”她。
她傅鸢可不是什么滥好人,能够什么事情都一笔带过。
这一撇一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傅母好是好,就是规矩刻板,并且不懂变通,就算是表面的和气,也想要维持下去。
见傅鸢表情不太好看,傅母本来还心虚的语气顿时冷硬起来,“再说她是你的婆母,出嫁前我就告诫你要好生对待,你如今便是这副模样?”
“我作为儿媳该孝敬她是应该,她当初将傅...将我从家里撵出来,还扬言我与她们一家毫无干系,为何我今日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却要求她们过来一起享福,从来没有这样的道理!”
傅鸢寸步不让,一时激动下还差点说漏了嘴。
见傅母用失望的眼神看向她,心好像是被人来回拉扯一般,沉闷的钝痛感让她难受的紧。
明明...她是想叫她过来好好吃顿饭的。
她不明白,所谓的家庭和睦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就算受了委屈也要忍住,不计前嫌。
“孩子,你到底是年轻,不明白。”
傅鸢烦躁,她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道修,她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闺女不说话,表情依旧难堪,傅母叹了一口气,瞬间就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温吞坐下去。
傅鸢抿了抿唇,头也不转的往门口走去,“你若想去,就去叫吧。”
傅母一怔,这孩子,终究是为了她服软了。“哎,成!”
她应了一声,往薛母家走去。也不知道傅母跟薛母说了什么,一个时辰后,把薛母带到了家里,后面跟着东看看西摸摸的二房薛庆和他的媳妇。
“当家的,你瞧瞧这房子,多气派。”
“啧啧啧,不愧是勾搭上了当兵的人,竟然能住上这么好的地方。”
“你...你这张嘴怎么能乱说!”薛庆本来还在摸着院子里铺的鹅卵石,冷不丁听到他媳妇在那里乱嚼舌根,忍不住小声低叱了一声。
“哎,我说错什么了?同样都是薛木一家的,你瞧瞧这个差距!咱娘的房子只是重新建了一番,她倒好,争个地儿都扩大了好几倍。若是我没记错,这旁边原来还住着咱村那个瘸子吧,现在好了,把人家撵走了。”
“给他们都弄了也就不说了,那你作为薛大的弟弟,怎的那什么银子也不给,房子也不给修,我到哪里说理去!”
薛庆媳妇一听见自己当家的还埋怨她,登时管不住自己的嘴,劈里啪啦开始反过来数落他。
“想当年我嫁过来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到现在我跟了你几年,你也没让我过上好日子!”
“这几年生了薛顺后,咱连吃的喝的都得发愁,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为自己争取!”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是毫不顾忌走在前面的人,就地撒泼。
还是傅鸢忍不住停了下来,“要吵架,出了这个门随你们。”
刚刚她说的那些难听话她不是没听见,只是傅母既然把人叫过来了,她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现在直接在她院子里大喊大叫,她忍不住想把人给丢出去。
薛庆媳妇一听,嚎的更响了,“你!你瞧瞧,这就是有钱了,这么跟自己的弟媳过不去!这还要把我撵出去,没有天理了!”
身旁的薛庆忍不住扯了自家的媳妇衣角,“你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了成不?”
那女人一听,一把甩开了自家男人的手,不管不顾起来。“婆婆,你瞧瞧,这就是你的好儿子,如今我拼死拼活给你生了孙子,命都丢掉了半个,他开始嫌弃我丢人现眼了。我没法活了啊。”一边嚎着,一边还真的硬生生挤出来两滴眼泪。
薛母一听提到她孙子,忍不住上前走了两步,“行了,自从你嫁过来,我们娘俩也没给你气受,有啥事回去再说。”
自从她大出血生了孩子,时不时就拿这个来提醒她,自己为薛家付出了多少。她说的不腻,老婆子都听腻了。若不是因为她拿这个给她说事,她也不会一冲动,就把傅鸢赶出家门,白白受了多少罪。
那女人听婆婆说了半天,也没许诺出来什么,顿时不乐意了,面上抽噎了两下,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一会儿,非得从这儿捞点什么回去。
心里不断盘算着,手直接亲昵的搭上了薛母的臂膀,“娘,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当家的嫌弃我了,到时候我上哪哭去?”
薛母冷哼了一声,到底没有说什么。
薛庆媳妇讪讪的笑笑,忍不住抬头打量傅鸢两眼。
几个月不见,她倒是大变样了,瞧瞧这通身的气度,还不把人放在眼里了,那会子被婆婆从家里赶出来的时候,那模样,她看着都觉着可怜,现在倒是学会拿鼻孔看人了。
说话间,几个人走到了正厅,傅鸢给她们倒了茶,几个孩子也都过来了。
“姥姥!我可想死你啦!”大儿子薛钟一看到傅母,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直接略过其他几人,上去拉傅母的手。
“哎,姥姥也想你,前儿个让你娘把我给你缝的衣裳拿了过来,你快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