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人中龙凤

“回夫人,此次大将军一共派了十名暗卫,现下五人守在院内,两位小公子身边各有两人,余一人在扶风镇,有...别的任务。”

卫八轻功卓绝,在十人中的武功虽不是最突出的,然一身轻功堪称绝笔,比起江湖上榜上有名的风与,也不遑多让。

曾经有一次风与接到任务追踪小将军,被暗中保护的卫八察觉,手中的暗器一甩,二人在边关的荒凉树林中穿梭,不出半个时辰,就被卫八捉住,拎着后脖颈暴打一顿。

要不是得了小将军的吩咐,风与指不定就被卫八打残了。

这次来到扶风镇,听小将军身边的子容回禀,如今萧世荣已经盯上了三个孩子,具体是什么目的却不清楚,为防止意外,卫一直接做主,让卫八隐在暗处,盯住萧世荣的动向,以免他下黑手。

但是具体的东西他没有跟傅鸢说,只一句别的任务简单概括。

对面的人无心多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不过多为难几人,只是摆摆手,示意几人离开。

“你们还回到原来的岗位上去吧,这里一般没有什么安全隐患。”

卫一抱拳应是,心里的猜测却是半分没有显露。

按照子容的说法,这村户就是个普通的农妇,平日里做做农活,干干家务的那种,故而他平日里也不曾注意到异常,顶多以为她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估摸着是小将军闲来无事的教导。

但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农妇,竟然能在一息间准确发现他们几个暗卫的隐匿位置,丝毫不差的将他们几个击落,看来,是他低估这位娘子了。

他哪里知道,那日一直跟着薛越的卫九卫十,尾随傅娘子去镇上医馆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傅鸢提着薛越,咻一下飞出去,两个人为了紧紧跟上去,差点没累死。只是这事与他们要跟随的薛越貌似无关,他们选择性的没有向卫一禀报这件事。

学堂内,张宁哲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四行五列坐的笔直的小身板,目光里透着赞赏之色,“诸位学子,县试将在下个月举行,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由我带领你们,去参加汝阴县里的县试,若是家里有条件的,来夫子这里说明,由你们的爹娘自行带去县里参加考试。”

其实,本该是学子的爹娘带去,然他在青山村这个小地方专门开设了学堂,就注定很多家里的人,东拼西凑得来的钱供孩子上学,再没有这个条件和精力,把孩子送去县里考试。故而往年都是由他领着,一齐去的考场。

“此外,若是榜上有名后,成了儒生,就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府试,以后的路怎么走,全看自己如何选。”

温润如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似春风拂面,醉人心脾,底下坐着的人却神色各异。

每个人的悲喜也并不相通,但无一例外,眼神中都透露着渴望,他们每个孩子被送进来之前,家里的盼望无非只有一个——考取功名。

天下学子众多,机会平等的留给每一个人,若是能力卓绝者,顺势而上,成为人中龙凤;反之,名落孙山,无缘官途,悻悻而归。

士农工商,是横在每一个人头上的大山,士永远排在首位,能入仕者,官运亨通,地位非凡,得人敬重,绝对不是排在最低等的满身铜臭的商人可比拟的。

“你是要跟夫子一起,还是自个儿去呢?”有拿不定主意者,悄悄问旁边的同窗。

“呵,我娘早就说了,到时候一定是我爹亲自带我过去,要是跟着夫子一起,免不了与大伙挤在一个马车上,多不方便。”

旁边身着华服者,一脸傲慢,下巴快要抬到天上去。

“要不咱们一起跟着夫子一起吧,我婶婶的表妹的远方哥哥当年也是跟夫子一起去的,中间没有一点差错,还白白为爹娘省了不少力气。”

“这话妥当,到时候也不用爹娘费心,咱们自个儿就过去了。”

屋子里小声攀谈的声音越来越高,唯有老老实实坐在自己位子上的薛越显得格格不入。

过了许久,旁边两个人终于按耐不住,将头偏向薛越这边,小眼神儿里透露着好奇之色,“我说,薛越兄弟,你这是已经想好怎么去考试了吗?”

耿让把手中的毛笔随意搭在拇指上,炫技一般转了两圈,吊儿郎当的看向那个一直默不出声的主儿,等着他回答。

“未曾。”

“那薛兄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兄弟二人一起,家父经营一家酒楼,手中略有宽裕,路上的费用可承担一二。”

说话的是耿让的哥哥耿谦,兄弟二人相差两岁,皆在一年前被送入学堂,得张夫子教诲。

“多谢耿兄好意,此事不必操之过急。左右,薛某还要回去,与母亲商讨一二。”

一听这话两人一顿,嘶,他们倒是忘了,平常薛越下学后从来不跟他们几个去外面游玩,每次推脱的借口都是不忍家中母亲操劳。只是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一直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口中的娘亲,只有耿让那日亲自出马,根据薛越的描述找到了他家。

回来以后,就把他的娘亲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长得好似天上下凡的仙女儿一般,也待人和善,说话温柔,结合每次薛越的午膳都是他们羡慕的对象,如此一般,薛越的母亲在他们口中,已经被渲染成了遥不可及的存在,却无缘得见。

“要我说,依你娘这么疼你的性子,到时候还不是随了你的意愿,听我的,你跟她说你想跟我们一起走,她哪里有不同意的道理?”

耿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旁边的人阴阳怪气说道,

“咱们可不像某个人,有个让人羡慕的娘亲,前些日子有英俊高大的爹爹送饭,后些日子有天仙似的娘给做的饼子和鸡蛋。”

“可不是,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跟着夫子一起,老老实实让他带着咱们去县里考试。”

那人眼神不时瞄向薛越这边,磨着牙,流里流气的含沙射影。

“可别,到时候我让我爹多出点银子,咱们走官道过去,带着你一起,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跟我们坐一起的。”

耿让停下手中的动作,睨向刚刚说话的两人,一看顿时乐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薛越揍的鼻青脸肿的两兄弟。

“哎我说,你们...”

耿让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薛越拦住。

“耿让兄弟,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