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别有用心

想起暗卫昨日禀报给他的消息,东云派长老带弟子下山历练,停于半月楼,客人仓皇出,一炷香后,长老神色骇然,匆匆离开。

想必,也是跟傅娘子有关吧?

“萧东家都已经这般明目张胆,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就当真是眼瞎了。”

傅鸢冷哼一声,面色恢复如常,完全看不出刚刚想要杀人一般的修罗模样。但是其心内想了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还自称怀宇,她和他很熟吗?

萧世荣笑了笑,“傅娘子就不好奇,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吗?”

“好奇如何,不好奇又如何?萧东家能给我答案?”

“傅娘子若是真的想知道,我告诉你又何妨?”

他不答反问,把皮球又抛给了女子。其实他一刚刚一搭眼,就大概猜到是谁干的,而且那人他还非常熟悉。严格说起来,傅娘子也是因为那日帮他一把,招惹了一个无妄之灾。

傅鸢听他这话,平静的眸子里倒是浮现出兴味之色,眼波流转间,幽幽看向萧世荣。

“那你说,是谁做的?”

“自然是...那日与我结仇的人做的,说起来,傅娘子那日舍命救我,今日遭受这无妄之灾,还是怀宇的不是。”

这话说起来半真半假,是同一批人做的,但他粗略猜测,不是因为遭受他的牵连。

傅鸢听着也是半真半假,她舍命救人?开什么扯犊子玩笑。她那日要是知道薛钟那嗷的一嗓子能引起萧世荣的注意,她那日要是知道她不躲避就会被萧世荣拿来当垫背的,她绝对不会去酒楼吃饭,就算吃,也不去二楼。

再说,真的到了危急关头,她能跑多快跑多快,压根不会做舍命这种蠢事。

“所以,你此番前来是来救我的?”

萧世荣心中一喜,不曾想这傅娘子竟然如此上道,重重咳嗽了两声,矜贵的开口,“傅娘子能理解我的一片心意就好。”

“奥,理解,理解,原来你一直跟踪我么。”

萧世荣脸上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没想到傅娘子突然给他来这么一手,原本洋洋自得的神色消失不见,原本就因为病弱而苍白的脸更是白了几分。

“我自然是追踪那批贼人而恰巧遇到了傅娘子,傅娘子可是不相信我?”

傅鸢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并不作声。让她相信这人,她有这么蠢的吗?

有些事实过于残酷,她没必要撕开脸来。

比如留在家里的几个暗卫,只会保护三个孩子,若是她自己出事,那几人只会默不作声。

比如,她知道,萧世荣跟踪自己,一直别有用心。

再比如,昨日试探她功夫的云生长老,想试探出她的门派,甚至是拉拢她。

“哦,我相信便是。”傅鸢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把水桶提在手上转身就走。

萧世荣没想到她是这般反应,还没有来得及解释,那女子竟然直接用轻功,也不管还留在原地的男人,飞身离开,好似后面东西在追她。

“把这里的人全部处理了。”萧世荣咬牙,一拂袖子,冷着一张脸追了上去。

......

越是靠近初八那日,小崽子们就越是兴奋的不得了,就连得知消息的傅母,中间也来了两趟。

“厚衣服可得带上,这中秋过去,一日比一日冷的厉害,可不能冻着几个孩子。”

“让你准备的干粮准备了没有,要是在路上饿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饿着的滋味可不好受。”

“你手里还有闲钱么,给越越再添置两套用品,到时候万一遇到突发状况,也不至于慌了神。”

傅母在出发的前一天,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生怕傅鸢忘了什么,亏待了几个孩子。

偏偏薛钟和薛念念也是依偎在姥姥身边,姥姥说什么就是什么,因着被姥姥维护的缘故,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姥姥说的对,姥姥考虑最周全,姥姥是最疼他们的。

傅鸢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无语的剜了两个小崽子两眼,没心没肝的,姥姥就是宝,娘亲就是草,姥姥一来,她这个娘算老几?

这么一看来,如今最淡定的,倒是还在书房里不紧不慢温习文章的薛越。薛越这段日子比她刚来的时候沉稳了许多,虽然每天正常练武上学堂,她总觉得越越心里装了许多事。

“薛大家的在家吗?傅娘子!”

正收拾东西的傅鸢一听有人叫她,连忙走了出去。

就见薛母颤巍巍抱着薛顺,一张满是褶皱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这...薛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起高热,现在整个人都没有意识了。”

一见到傅鸢,薛母整个人都是六神无主的慌张模样。

傅鸢将孩子接在手里,粗略把脉,拧眉问道,“这孩子烧了多久了?”

“约莫...约莫有一天一夜了。刚开始是低热,我给他灌了滚烫的热水,哪成想...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她说话的声音逐渐变弱,越发没有底气。

她也是没办法了,才病急乱投医找上薛大家的。本来只是稍微发热,给孩子灌了滚烫的水,躺下,结果今天一模,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听见这回答,傅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孩子发烧了,就任由她这么烧着吗?

“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带孩子去看大夫?”

傅鸢没有回答她,只是双臂将孩子抱住,送到了南房,烧成这个样子,去了也没有好的办法,那些大夫开出来的药方她也能开。

“你先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想办法。”

随后而来的傅母也见到了这位老亲家,见她如今这副模样,狠狠叹了口气,想当年这薛老婆子多么威风,现在就有多么可怜。

上前两步,握住她的手,“亲家莫急,现在最主要的是看好孩子,咱们先等等。”

这段时间鸢姐儿时不时往仲景堂送草药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点,她说是薛木没走之前带他认的草药,但是薛木一共跟她也没有当过几天正儿八经的夫妻,她心里清楚。

只是有点儿本事傍身也好,不至于以后像她一样,黑灯瞎火做针线活,伤眼伤神。

薛母手被她抓住,慢慢的冷静了不少,对上亲家那双关切的眸子,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亲家,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昏了头。”

说着声音更咽了两声,“我...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薛大家的,都是...都是我造的孽...”

傅母听这话没有触动是假的,说不怨她,怎么能不怨呢,她的鸢姐儿来到青山村两年,都在受罪,她这个当娘的又帮衬不了多少,顶多是送点菜。

她这个婆婆不闻不问,还恶意诋毁,她能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