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狗男人来了

女子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的小哥,笑意却不达眼底,隐隐还参杂着戏谑,像是在逗猫儿一样。

“对啊,小哥你不就是做这行的么,左右我这几天也没有别的事,你就忙你的去吧。”

拉车找客人?不存在的,他来这里是来拉车的吗?

刚准备解释,又听见对面的女子不依不饶道,“也不知道你这得拉多少客人,才能赚够当初塞到我手里的钱,话说,若想马儿跑的更快,你怎么不把你的良驹拉出来做工呢,好像...是叫什么黑枭?”

狗男人来了,但是又带了个面具,跟她角色扮演,她都陪他玩了一晚上了,这狗男人竟然还没有发现。

男人面色一僵,瞬间就明白自己露馅儿了,浑身的气势一遍,又是原来那般吊儿郎当的模样,没好气的瞪了女人一眼,“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女子姣好的面容上挂满了愁容,黛眉紧蹙,佯装思考,“可能是我记得那车夫原本是叫我夫人来着?”

“唔,或许是我知道那车夫问我要价是三百文钱?”我说十文钱你也没有反驳。

“也可能是那车夫没有多余的钱买那么多糕点?”

还有,所有的成语到你嘴里就变了模样,这点她还记得清楚。她故意把他打的嗷嗷叫,当然也听出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赵澜清气结,照这个女人这么说,他从一开始就露馅儿了,所以她一开始就知道那车夫被掉包了。亏他还入戏太深,眼巴巴给她驾车,老实巴交给她送吃的,还结结实挨了顿打。

想到这儿赵澜清就更委屈了,脸上的材料还没有卸掉,整张脸的表情略有些僵硬,却不妨碍他眸子里的委屈。

“你知道是我,你还打我,下手那么重。”他在京城里那么担忧她,那么想念她,到了这里她不仅不疼他,还打他,偏偏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只是觉得疼,刚刚偷偷撩衣服看了一眼,什么伤口都没有,奇了怪了。

“这哪儿能怪我呢,我只知道那车夫被人掉包,换了一个我不知道的人而已,谁能想到你用这种方式出现,嗯?小车夫?”

傅鸢嘴里说着调侃的话,嘴角止不住扬了几分,带着醉人的尾音,似深巷里浓郁的酒香,又像是酷暑下的冰镇葡萄,勾魂夺魄。

直把对面的小车夫迷得心都酥了,耳尖动了动,悄悄染上了一层绯色,嘴里喃喃自语道,“那...那我下次正大光明出现就是了。”

他还在京城担任兵部主事的时候,一会儿属下来报傅娘子被追杀了,一会儿说萧世荣整日缠着傅娘子,一会儿又说家里被皇上赏赐给他爹的暗卫监视着,他只觉得心肝儿一颤一颤的,抖动的腿都不利索了,他不在青山村,就由着那些人这般欺负她。

他得到这些消息,哪里还忍得住,快马加鞭就赶回来了。

自从听出来小车夫就是澜清叔叔后,薛钟只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简直是多余,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他不想看见澜清叔叔盯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脸露出醉汉痴笑,也不想看着平日高冷霸气的娘亲化身女流氓,调戏别人。

求一双没有看过的眼睛。

“娘,我去房间里看看妹妹醒了没有。”说完,也不等二人给出回应,撒腿就跑。

被薛钟这么一打断,原本还不好意思的两人瞬间摆回了正经脸。

傅鸢盯着男人的脸瞅了很久,一脸嫌弃,“你现在能换回你原来的脸么?”

察觉到他眼中的嫌弃,男人摸脸,“傅娘子嫌弃我了不成?”

他原本的脸,别说别人,他自个儿都觉得怪好看的,但是平日里行军打仗,也不必在意那一张皮子,这会儿却是没想到,追心上人的时候这张皮子倒还有点儿用处,至少她愿意看这张脸。

“你乐意带着就带着吧。左右不黏在我脸上,难受的不是我。”

在这种古代,易容术还不曾那般高级,要么是用人的脸皮,要么就要从一些密不透风的材料,粘在脸上既不舒服也难保养。她刚刚仔细看了两眼,因为车夫和这男人的脸本身差距过大,现在脸上已经隐隐有了缺陷。

赵澜清眼睛一亮,回味过来她话中的意思,“傅娘子可是在担心我?”

傅鸢:“......”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傅娘子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清理掉。”

傅鸢没有理会,抬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男人紧跟其后,像个老实巴交的忠犬,不自觉摇着尾巴跟在后面。

只是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嘭”的一声,女人把门结结实实的关上,他没刹住,差点一头撞在门上,心有余悸的捂着自己的鼻梁,喉结滚动两下,一张俊脸上写满了憋屈。

这傅娘子,怎么反应这么快!

一直隐在暗处的子楚都快笑疯了,他一直跟着爷,最后发现能让爷吃瘪还不敢反驳的还是傅娘子。

听见暗处的笑死越来越肆意,隐隐约约间又有鹅叫的趋势,赵澜清一张俊脸黑如锅底,长腿一迈,往傅鸢定的那间屋子走去,“笑什么笑,给爷滚出来。”

子楚一下蹦了出来,跳到赵澜清身后,“爷,有何吩咐?”

“子容可有传信过来?”

一听是谈正事,子楚正了正脸色,拱手单膝跪地,“当年那批人分散开来,虽说是余孽,却并不是完全联手,这次恰巧在途径豫州府衙的时候,查到一些线索。”

男人将拆卸材料摆在桌子上,一点一点把脸上的涂涂抹抹洗掉,依稀可见原本的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具体什么线索?”

“当初江家对盐商的事情深恶痛绝,但是皇上将一批盐商按律斩首后,他们却没什么反应,据子容调查所知,其内部经历了一次大换血,原本的老掌柜几乎全部更换,又悄悄将商铺中心从幽州转到豫州,不知道是何用意。”

男人洗了把脸,静静听着子楚的汇报,脸上不自觉染上了凝重之色。

瑞王全家被灭族,牵扯其中的东西太多太多,他当初只是依稀有个概念,这两年越是往深处查下去,就越发现其中的事情不简单,就连父亲让他查找瑞王遗子的下落,其中的凶险他心知肚明。

江家...江家...

当初商铺转移的事情,他听兄长多嘴说了两句,具体的事情不甚清楚,只当是因为盐商的事情受到重创,不得已而为之。

现在想想,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豫州比之幽州,地段不知道发达了多少,虽说离汴京还有一段距离,却是难得的富庶发达之地,在其它州郡干旱洪涝的时候,大多都从豫州调派人手,分派余粮,在受到重创后,江家竟然选择从豫州重新开始,其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