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双写满了担忧的眸子,傅鸢的心狠狠的颤了两下,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心头,让她不自觉垂下眸子,慌忙躲开男人炽热的目光。
“我说,爷,我快撑不住了。”
子楚见到刚刚那般场景,早就把师爷的嘴用纱布堵得严实,又把他的双手钳在身后,不给他任何开口阻断的机会。
眼看着旁边的守卫看不过去就要对他动手了,忍不住哀嚎着看向两人。
暧昧的气氛被打破,两人尴尬的咳嗽两声,傅鸢更是急忙把手从大掌中抽了出来。赵澜清暗中狠狠的瞪了子楚一眼。
母鸡孵小鸭,多管什么闲事!
旁边的滑稽师爷还在旁边呜呜呜个不停,被子楚反手摁住,在原地气到乱蹦,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然而此时除了子楚,谁也没有给他一个正脸,仿佛当他不存在一般。
可怜县令端坐在上堂,屁股上的椅子好像着火了一样,让他忍不住站起身子,往衙外看了又看,然而人群把他挡的严实。眼看自己就要拉下脸走出来瞧瞧情况,就见师爷像个鹌鹑似的被一个束着高马尾的男人连拖带拽提了过来,活像是被绑架来的。
“大人,民妇的确是半月楼的东家,愿意在牢中,等待大人为民妇伸冤。”
傅鸢本欲想下跪,旁边的男人臭着一张脸,铁臂钳着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傅鸢连屈膝都做不到。索性她也只是意思一下,心安理得的弯了弯腰,站在一旁,等待上方人的回应。
县令见两人这么嚣张,自己的气焰就矮了一截儿,一拍惊堂木,厉呵一声,“大胆民妇,在府衙大堂内为何不下跪?”
“民妇...”
“据本将...据我所知...北燕律法中,并没有规定在府衙堂内就要跪下的道理。”
县令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这...的确是没有这样的说法,但是见到当官的,普通百姓的确都习惯了下跪,他...他也就忘了...
“她...她现在是属于杀人犯,剥削匠人,导致百姓惨死,是带罪之身,须得堂下受审!”
县令一脸激动的说完,就见旁边走出来一个人,神色凄然应和县令的话,悲愤的看向堂下二人,“我表哥在死前可是说了,是半月楼派人在暗处给他使绊子,把他害成这副模样。如今,你们怎么还有脸狡辩,不敬大人,天理何在呀!”
傅鸢拉了拉旁边人的衣角,示意他不必和这种人直面杠上,男人勾了勾她的尾指,示意她安心。“傅娘子现在的确是半月楼的东家,且不说她对此事毫不知情,那人死前就一定一口咬定是何人所为么?就算是说了,你又有什么证据?”
男人不紧不慢的抛出两个问题,凌厉的眸子扫向旁边期期艾艾的男人,对他的呼唤丝毫不为所动。
“还不是他无意间发现了酒楼的秘密,竟然被掌柜活活灭口了呀...可怜我的表嫂,嫁给他不过五年,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如今死后,我却不能为他伸冤,我如何对得起表嫂一家人。”
“呵,你替他伸冤?伸哪门子的冤?那县令还安安稳稳坐在上面呢,有你什么事?”
猝不及防被点到的县令还处于不明所以的状态,看看旁边的证人,又看看底下气定神闲的被告,头一回对自己为官几年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此外,他能发现什么事,值得半月楼不遗余力去暗害这么一个普通百姓?”
“再说你表哥死前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我还说是你把他活活掐死的,为了得到你表嫂才出此下策,如此,你是不是也是杀死你表哥的凶手?”
“最后,你所说的一切县令爷还没有定论,你在这里二流子骂街,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是何用意?”
“你...你...你!”那男人气的浑身颤抖,指着赵澜清你你你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眼神却有些躲闪,飘忽不定的看向别处,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就是不敢和赵澜清对视。
赵澜清在京城什么人没见过?一瞅着那男人这副躲躲闪闪表情就乐了,当下咧着一张嘴,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笑得开怀。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一张破嘴还真把真相给说明白了。
他也没想到,他就是随口一诌的一篇话来声张气势,还真就戳了那人心窝子,就算他猜的不是全部,也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刚刚还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天地动容,这下子突然被拆穿,脸面也不要了,指着赵澜清破口大骂。到底是镇里小地方出来的人,什么腌臜秽语都脱口而出,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骂人技巧,饶是傅鸢活过两辈子的人,也愣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这...这...男人也这么会巧舌如簧,巧言善辩吗?
怀疑的目光暗戳戳看向身旁的呆瓜,忍不住脑补了他泼妇般骂人嚼舌根的场面,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赵澜清一看那赤果果的眼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女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暗暗使劲儿,狠狠的捏了下她的尾指。
薄唇微张,无声的对她说道,“我没有这样。”
他看不惯的人和事,最多上去打一顿就平复了,实在不行...就打两顿。再说了,从京城到这小县城,能跟他打两顿还不挨揍的人,统共也没有几个。他爹算一个,当今三皇子也算一个。
县令看着这边没脸没皮的破口大骂,又瞅瞅那边眉来眼去的打情骂俏,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在公堂,而是在菜市场。
还是挣脱子楚钳制的师爷,悄悄走到他身边,提醒了一声,“县太爷,你可别忘了,上头那人的吩咐,这夫人那边...”
县令浑身一个激灵,又发狠似的,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衙内几人衙外百姓霎时间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上头的人发言。
“安静!将薛傅氏押入大牢,等待审判!”
一锤定音,无论是惊慌失措的男子,还是在
这最终的结果,显然是随了前者的意,断了赵澜清打算死磕到底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