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赵大江不由得心慌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下来。
然而,江元廷走进来后,众人才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极为漂亮,肤白唇红,身形高挑,清丽的眸子明亮耀眼,眼尾轻挑,一抹淡笑,从容而淡定。
认出她,赵大江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丫头可不是好惹的。
想到那天被她拿刀架在脖子上逼问,他的脖子就感觉一凉。
林织月更是没有想到谢薇竟然也来了。
“薇薇?你怎么来了?”
谢薇浅笑,安慰地拍了拍她,“织月,这事咱们回头再说。”
江元廷今天穿得是一身官服,显然是来办案的。
他神情冷静而严肃,“赵大江,你涉嫌偷盗他人财物,跟本官回衙门调查!”
赵大江到了此时,自然是抵抗到底。
“江大人,你无凭无据,凭啥说我偷银子?我偷谁的银子了?你没证据,就不要诬蔑我!”
他是笃定他们查不到任何证据的,所以才敢这么说。
江元廷伸手一指,“那,便是证据。”
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到了赵大江刚才拿出的银子上。
赵大江内心一慌,又很快镇定下来,他道:“这是我的银子,是我这段时间去做工赚来的,又怎会是证据?”
“是吗?”江元廷眸光泛冷,他对谢薇道:“谢姑娘,你去辨认一下。”
“好。”
谢薇上前一步,取了一块碎银子查看一会。
赵大江心跳如鼓雷,他有些不安和慌张,“你,你在看什么?”
谢薇看了几下后,放下银子,回到江元廷的身边,对他道:“大人,刚才民女已经辨认过了,确实是徐家砖窑场失窃的银子。”
江元廷看向赵大江,“如此,你还有何话说?!”
赵大江慌乱地道:“这丫头胡说!这银子都长得一样,她怎么能认出来银子是谁家的?”
谢薇勾起唇,目光冷静地道:“银子是长得一样,可你手中的这些银子,与普通的银子却不一样。”
她说着,拿起一锭银子举起来,旋转了一下,“这银子是我在征得江大人的同意下,特意找人在此处刻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不容易让人注意,却也无法复制。”
说着,她把银子递到赵大江眼前,让他仔细辨认。
赵大江睁大眼,一看,确实有一个“X”的符号。
他慌得连忙拿起其他的银子又看了看,发现确实每一锭银子上都刻有这个符号。
一瞬间,他的心沉到了谷底!
江元廷示意一眼,衙差们上前,把赵大江五花大绑起来,带回县衙。
临走之前,江元廷对钱五爷道:“多谢钱老板。”
钱五爷拱拱手,“江大人客气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其他的话,但却让林织月看得一头雾水。
就连赵大江被抓的过程,她也没明白。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知道现在这个场合不对,一直憋着。
直到出了永安赌坊,林织月再也忍不住,抓住谢薇问道:“薇薇,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看向江元廷,“还有,江大人,你跟钱五爷早就认识?”
谢薇和江元廷同时看她一眼。
谢薇微微一笑,道:“织月,走,跟我们去衙门一趟,你就明白了。”
三人回到县衙。
江元廷立即提审赵大江。
公堂之上,赵大江对自己的偷盗一罪拒不承认。还说那笔银子只是碰巧有那个符号而已。
江元廷:“谢姑娘,那就请你说出来吧。”
“好。”
谢薇轻勾唇,说出了这件事的始末。
上一次抓住赵大江后,江元廷对他审问一番,他不承认徐家砖窑场的银子是他偷的,无凭无据之下,江元廷也拿他没办法。
谢薇对这件事一直很上心,江元廷便把她找来商量。
谢薇知道赵大江心思狡猾,偷银子的事,确实是靠她猜测出来的。
没有证据,只能放人。
但谢薇留了一个心眼,跟江元廷商量了一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
那天晚上她逼问了赵大江后,知道他嗜赌如命,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只赌一次。
既然他费尽心思“弄”来了银子,就连官府都拿他没办法,给他尝到了“甜头”,他必定会再次铤而走险,继续用同样的方法偷银子。
在放走了赵大江后,这段时间,江元廷和谢薇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们分别派人去查赵大江经常出入的场所,尤其是永安赌坊。还有去走访他家附近,跟村民们打听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得到的结果是,赵大江平时看着还不错,但是一旦赌红了眼,那就翻脸不认人,对他的妻儿又打又骂,家里的银子早就被他赌空了。
另一边,江元廷又派人紧跟着赵大江,看他具体会做些什么。
赵大江这段时间确实没有再赌了,他回到家后,找不到银子,心生歹念,竟把妻儿带去外地卖了,又把房子也卖了。
换得银子,他很快拿去别的地方赌,不出几日便全输了。
且又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
已经输红了眼的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换钱的了,于是,他又把主意转到了徐家的砖窑场。
他知道这段时间徐家的砖窑场又周转过来了,经过打听,他还知道砖窑场的很多订单都完成了,也收到了尾款。
徐家砖窑场他很熟悉,银子的位置他也知道。
守了几天几夜后,他终于开始行动,用了上次同样的方法,得手了。
拿到银子后,他等不及地来到永安赌坊,却被人拦住了,不准他在里面赌钱。
赵大江问不出原因,他也不敢得罪钱五爷,只好想法子从后门进,直接去找钱五爷,想求他给自己一个“翻本”的机会。
而就在这时,林织月闯入,接着,江元廷和谢薇到了。
谢薇说到这里,她眸光一转,看向赵大江。
小姑娘的嘴角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那双黑亮清润的眸子漂亮得不像话,眸底却如泠泠的一块冰,冷凉透心。
谢薇问:“赵大江,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