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一直都知道芬格尔很狗很苟很,但没想到他竟然敢拿风间琉璃开涮。
虽然那个人格已经消失了,但毫不夸张地说,极恶之鬼在他们的曰本之行里占据了太多的回忆,无论是惋惜还是痛恨,每每回想都刻骨铭心。
他搓了搓脸,心想这万万不能被象龟兄弟甚至是蛇岐八家的人看到,不然芬格尔狗命不保。
这么想着,路明非又美滋滋地继续往下看。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从卡塞尔学院而来,大家称我为炎之龙斩者。”芬格尔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弧度,淡淡地说。
“哈哈哈!”路明非实在没忍住,笑出狗叫。
邪魅的弧度,淡淡地说,这嘴脸是在画图吗?
当下,正因为某件小事争执的学生会干部们鸦雀无声,看着突然神经质的老大,面面相觑。
“咳,你们继续。”路明非一秒面无表情,淡淡地说。
他忽然觉得这个淡淡地说其实蛮有逼格的,只不过被用烂了,所以才显得土得掉渣。但要是自己足够牛掰,那就能完美驾驭,当然,芬格尔不行,他属于强行装X。
手指滑着平板电脑,下出现。
“炎之龙斩者?”风间琉璃那张美轮美奂的脸变了神色,他记忆中似乎听过这个可怕的名字,心说这次运气如此不好,竟然招惹上了这般棘手的人物,可他是传说中的鬼,哪怕心里恐惧,嘴上还是强硬地说:“久闻炎之龙斩者的大名,请问你跟我哥哥有什么关系?”
芬格尔歪嘴一笑,自带三分不羁,三分桀骜不驯,“没有关系,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今天我就要带走他,如果你胆敢阻拦,得先问过我的兄弟。”
“你的兄弟?”风间琉璃看向在场之人,大人物们成群结队,都是赫赫有名的屠龙勇士,而他身后只有呆头呆脑的死侍...他的武道之心颤抖了。
芬格尔一抖手中利刃,耍了个刀花,豪笑道:“愚蠢的欧豆豆呦,我的好兄弟就是这柄暝杀炎魔刀啊!”
说时迟那时快,芬格尔眼中精光一闪,刀上便卷起了黑色的烈焰,铺天盖地的杀意朝前涌去,死侍群瑟瑟发抖几乎要跪拜,风间琉璃顿时脸色苍白,提不动刀...
“”路明非看得又欢乐又无语,这种感觉叫蛋疼。
暝杀炎魔刀、黑色烈焰、跪拜的死侍,他直呼好家伙,不光嫁接了楚子航的看家本领,连源稚生都没放过,这是硬薅象龟兄弟啊!
创作这篇扯淡的时候,芬格尔已经远在古巴了,他这回终于毕业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路明非有点感伤,忽然间有种岁月荏苒、白驹过隙、往日不可追的感觉。他本以为世上什么人都会变,唯独败狗是永恒的,谁想到芬格尔居然也有毕业的一天。
可芬格尔倒是兴高采烈,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依依惜别之意,欢呼雀跃着收拾行李,就踏上了前往古巴分部的小飞机,就像火烧屁股一样激动。
他是自己要求被派往古巴分部的,声称要为了学院战斗在最艰苦的地方。
只有路明非知道,去古巴是芬格尔一直以来的梦想,他说那里有世界上最好的雪茄,还有翘臀上能放一只高脚杯的南美姑娘。
那之后很久都没有芬格尔的消息了,再度联系上他是他自己在守夜人讨论区里冒头,贴了张近照。
照片上,他坐在一辆1972年产的老式克莱斯勒敞篷车的引擎盖上,叼着粗大的手卷雪茄,搂着巧克力肤色的漂亮女孩。
当时路明非在坐在空荡荡的宿舍里,给那张照片点了个赞。
他很高兴废柴师兄过上了心心念念已久的生活,于是那天晚上他又买了一瓶以前跟芬格尔一起喝的劣质红酒,一个人喝完了。
再然后芬格尔就开始连载东瀛斩龙传了,情节既欢脱又装X,看着看着,路明非大概能想象那家伙在屏幕前敲打键盘时贱贱地微笑的脸。
他回了回神,手底下的部长们又争论起来了,这次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如果是凯撒在的话,他们肯定不敢吵的。
唉,路明非幽幽一叹,真是没完没了,他开始烦了,不就是买条船的事儿嘛,多少钱老子给他批了不就完了嘛,这么吵下去,啥时候他才能回宿舍睡觉?
这么想着,吵架声真就离他远去了,终至寂寥,当他觉察到这份寂静抬起头来的时候,忽然发觉会议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和长桌对面的那个男孩。
男孩穿一身帅气的黑色的西装,打着素白色的领带,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看起来端庄矜持。
不过这是出席葬礼的服色。
“烦人,没召唤你你又瞎蹦出来做甚?速速跪安,朕没生意跟你做。”路明非撇嘴。
路鸣泽丝毫不以为忤,微笑道:“哥哥,时间到啦,我们不是要去参加葬礼吗?”
葬礼?路明非一时间有点迷惑。
什么葬礼?谁的葬礼?但他好像确实记得有那么一场葬礼,他从外地赶回来,就是要参加这场葬礼的。
路鸣泽来到他的身后,给他穿上了跟自己一样的打扮,两个人并肩走出诺顿馆,夜幕下的校园里点满了蜡烛。
他们沿着烛光小道前往教堂,一路上路鸣泽都拉着他的手。
教堂里也满是蜡烛,烛光如山如海,管风琴演奏着低沉的弥撒音乐,白色的六角形棺材摆放在祭坛上,身穿黑衣的男孩女孩们围绕着它。
路明非看不清他们的脸,但能感觉到他们的神色哀伤。
他们根本挤不进人堆里,只能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牧师声音低沉地念诵着悼词:“他离开我们了,如那静静流逝的万物。安息吧,我的朋友,你的灵魂将会延续。我们在此将泪水献给你,那是别时的爱语,我们感谢你给予我们的梦想与幸福的日子,直至永远。我们也将走过那片阴暗的草坪,但不会感到恐惧,因为你的灵魂与我同在。”
谁啊?我身边有谁无了吗?路明非茫然地看向路鸣泽,可小魔鬼也跟所有人一样低垂双目,摆出哀悼的样子。
可魔鬼本该只会为了每个灵魂的堕落而欢呼,此刻他却神情冷冽,小小的脸上偶尔狰狞,偶尔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