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长恨水常东》在界掀起不小的风波。
同人文压着大神的书上位，想不被关注都难。
宣传打出去之后，夫子文化出版社就开始着手印刷，准备出版。
第一批样本书，第一时间送往出版社下面合作的各个书店和摊位，以及作者小白的手中。
收到书后，李小白把样本书给了沈泠薇，到了工作室沈泠薇转头就给了经纪人李捷，害的大嘴姐又消耗了一盒抽纸。
业内的风波，书店老板们自然也都知晓，一开始书店老板们都做好了少进货的准备。
合作归合作，赚钱还是要赚钱的，同人文销量自古以来就不好，进货多了只会导致积压存货卖不出去。
最后亏的还是自己。
甚至几家不在一个城市，关系较好的几家书店老板还私下里交谈过，最后一致认为进货五万册顶天了。
进货太少，出版社那边不好看。进货太多，卖不出去亏钱的是自己。
“出版社那边要求的是书店最好的推荐位给《人生长恨水常东》，怎么说？”洛城市书店总负责人问道。
“最好的位置给这本书真是白瞎了，也不知道出版社那帮人怎么想的。”安西市书店总负责人很是费解，书店最好的位置和最多的宣传标语给一本同人文，最后亏本的还是书店。
“别猜了，样本书马上就要下来，看完样本书再做决定就是了。”南济市书店总负责人叹了口气说道。
“样本书下来了也是一样，我还就不信了，同人文他能写出什么花样来，好好的写《鬼吹灯》多好，非得出来瞎折腾。”安西市书店总负责人不满的嘟囔着。
“再不满也没办法，推荐资源是出版社决定的，咱只有照做的份。”JN市书店总负责人无奈。
进多少货书店负责人可以决定，可哪本书占书店什么样的推荐位置，书店无法决定，这是出版社的权利。
这种合作方式，也是出版社和书店之间长久以来一直维系的合作方式。
“样板书送来了。”
顿时，各个书店负责人都安静了下来，接过几本要卖的样板书就读了起来。
小白的《人生长恨水常东》，猪耳的《职业选手们》都在其中。
看着拿在手里不同风格的两本书，各个书店的总负责人犹豫起来，应该先看哪本呢？
《人生长恨水常东》不必多说，最近大火的电视剧《沉香传》的同人，主角是从未出现过单独系列故事或影视的二郎神杨戬。
《职业选手们》是大神作者猪耳最新力作，延续了一贯的写作题材——霸总文。
在这个霸总文日渐没落的年代里，猪耳是为数不多没转型，依旧在写霸总文的大神级作者了。
有不少书店总负责人率先拿起了猪耳的《职业选手们》，他们还是更加看好这本书。
毕竟是大神作者，质量有保障，读者基数更大。
“猪耳不愧是猪耳，写的就是好，必须加大进货量。”很多书店总负责人拍手叫好，决定加大进货量。
不过也有书店总负责人皱起眉头，觉得这本书写的隐患很大。
南济市书店总负责人杨泉就在其中，他除了经营书店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打游戏缓解压力。
猪耳的这本《职业选手们》还没看完，他就有想要撕书骂娘的冲动。
《职业选手们》虽然依旧是一本霸总文，不过和平常常见的那种霸总文有所不同，这里不再是公司老板和秘书或者员工之间的故事，而是把故事背景放在了最近爆火的电竞圈上。
男主是职业选手里的大神，女主则是玩家中的最强王者，后来被男主所在的俱乐部选中进入职业选手行列。
另外女主还有一个前男友，在另外一个职业战队服役。
并且很多故事情节是参照真实职业战队发生过的事情，加以改编写出来的。
总的来说，这是一本披着电竞外衣的，脑残狗血霸总文。
外行人看了或许会觉得没什么，可他一个喜欢玩游戏还会看职业比赛的人看了，快要被气吐血。
什么叫‘送你一个冠军’？
杨泉都看蒙了，现在他特别想问问大神作者猪耳，写这本之前到底了没了解电竞圈？
《职业选手们》没看完就被杨泉丢在一边，紧接着又拿起《人生长恨水常东》读了起来。
“希望这本不要太辣眼睛！”
收女就收吧！种马就种吧！
杨泉已经看开了，再差也不可能比电竞霸总文差了。
可是当他看了几页之后，发现书里的剧情写的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区区几页的内容全都是描写杨戬失去法力后生不如死，被曾经的追随者厌恶、被熟悉的人唾弃。
杨泉整个人都愣住了。
见过混的惨的主角，没见过混的如此凄惨的主角。
何况还是天庭战神杨戬。
小白这是要搞事情啊，把杨戬写成这个样子，不怕被骂死吗？
虽然在《沉香传》里杨戬是阻止沉香劈山救母的‘反派’角色，可在其他神话故事里哪一个不是足智多谋的传说。
封神演义神话里面的杨戬是姜子牙钦点的督粮官，无论是在智力还是法力上，在西岐阵营都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后面西游记中的杨戬，更是与大闹天宫的孙悟空斗的有来有回。
就这，到了这本书里居然这么惨？
不过明明是在虐主角，杨泉却忍不住想要继续往下读。
【来自杨泉的负面情绪＋0.1】
后面三圣母等人因为伏羲水镜逆转时空，来到过去，被金锁牵引来到三圣母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过去，瑶姬、杨戬和三圣母一家五口尚未家破人亡。
帮父亲捡柴，想要将生日礼物漂亮金锁给妹妹三圣母，帮母亲瑶姬做饭的二郎神杨戬更是让杨泉喜爱不已。
然而沉香，百花仙子等人在伏羲镜中看到小时候的杨戬，却格外的厌恶。
后面为了救没毒蛇咬的妹妹三圣母，杨戬不惜以身换血救治妹妹。
后面和三太子哪吒相熟，而为了就活自杀的哪吒，竟然将至宝宝莲灯拿出来给哪吒做了莲花身。
一换扣着一换，剧情紧凑，可无论哪一个剧情，杨戬都是在被虐的路上。
没有最惨的杨戬，只有更惨的二郎神。
这里的杨戬可谓是重情重义，疼爱妹妹到了极致。
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最后会变成冷漠无情的司法天神呢？
杨泉带着这个想法继续往下读，读到最后，他的眼圈已经通红。
“真的是史上第一爽文啊！”
实在是太爽了，爽的他想问候作者的亲朋好友。
【来自杨泉的负面情绪＋0.1】
看这两本书，杨泉没有过多的犹豫，立刻叫来员工：“加量，必须加量，五万本够谁看的！”
那名员工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人生长恨水常东》可是一本同人文，五万册的量已经够多了，再加就卖不出去该存货了。”
第一刊就直接进货五万本，这在同人文里已经是非常高的量了，别的同人文一次进货超过一万本就不错了。
五万本还是看在作者是小白的份上，有出版社最高规格得推荐位置，五万本应该还不至于卖不出去。
可再加，真就要积压存货了。
“你懂个屁！”
杨泉顶着通红的双眼：“虽然这是一本同人文，可这是一本超级爽快的神话。”
“听我的，快去和出版社那边沟通，加仓加量，慢了就没货了。”
员工愣住了：“老板，确定加量的是《人生长恨水常东》，不是《职业选手们》？”
杨泉怒了都：“没错，《人生长恨水常东》要五十万册，《职业选手们》要十万册。”
这次员工彻底不淡定了。
加量不是也应该加《职业选手们》，怎么会是《人生长恨水常东》呢！
而且，《职业选手们》怎么还减量了呢！
十万册，够谁看的啊！
恐怕一天都不够卖的吧，差别也太大了吧。
这不科学啊！
员工严重怀疑，是不是老板发烧把自己烧糊涂了，不然怎么会下达这么大逆不道的指令。
看到店员那一副‘老板是不是钱多烧的’的表情，杨泉也不生气，只是乐呵呵说道：“这样，你把加单的事和出版社那边说完，过来我把《人生长恨水常东》的样本书给你看看。”
店员弱弱道：“可以看《职业选手们》吗？”
杨泉双眼一瞪，店员不说话去和出版社沟通去了。
很快，下完单的店员捧着《人生长恨水常东》红着眼睛走出办公室。
紧接着。
整个书店的店员，全都红着眼睛，神情低落。
“小白是不是有病啊！怎么把杨戬写的这么惨，太贱了吧！”
“就是，杨戬这么可怜了已经，居然还虐他，过分！”
“快发刊吧，我要自掏腰包给我女朋友买一本当做生日礼物，这样我俩就可以和好了。”
“卧槽，你是真的牛！”
“真是个狼人！”
看完后的书店店员，再也没有人去质疑杨泉下五十单的决定，这么好的书五十单都不一定够啊！
出刊发表后，一定要给身边的朋友强烈安利……书店的所有人下定决心，好东西要懂得分享。
……
十一月四号晚上。
全国各地的书店和摊位差不多都已经收到了出版社发来的书，有几万册的，也有几十万册的书。
杨泉在书店准备着明早开门后要摆放的书，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夫子出版社合作的各大书店总负责人群里发的消息。
“到货了，到货了，各位都要了多少单？”
“十万《人生长恨水常东》，四十万《职业选手们》。”
“五万《人生长恨水常东》，十万《职业选手们》。”
“二十万《人生长恨水常东》，四十万《职业选手们》。”
因为书店负责人所负责的城市不同，所以要的货也都不一样。
但无一例外，《人生长恨水常东》的量都增加了。
这个时候有人在群里艾特杨泉：“老杨，你要多少本？”
杨泉：“五十万本《人生长恨水常东》，十万本《职业选手们》。”
群里瞬间安静了片刻。
“杨泉你疯了？”
“订了五十万本《人生长恨水常东》？只要了十万本《职业选手们》，老实说，是不是收钱了？”
“小白那本我看了，虐的我死去活来，写的确实不错，可以没必要订这么多本吧！”
“杨泉，你就等着存货卖不出去，哭都没地方哭去。”
“胆子太大了。”
“……”
杨泉却不在意。
他坚信其他书店的总负责人一定没有静下心来去看小白的这本新书，否则绝对不会如此的低估这本书。
的确，这本书很虐，可当你把这本书分享给你的朋友或者同事的那一瞬间，爽爆了好嘛！
华夏各个书店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业内那些消息比较精通的人士，一些自媒体的记者对这个消息也感到非常的震惊。
“为南济市的读者感到悲哀。”
“杨泉太自私了吧，不能为了个人喜好，就乱进书，这让那些来你书店买书的人怎么办！”
“明天要早起了，不然抢不到《职业选手们》了。”
“这样的书店总负责人还要干嘛？赶快撤职换人吧！”
“疯了，都疯了！”
“……”
很多微博大号都在转发这条消息，一夜之间南济市的书店成了大海中的一座孤岛。
出版社之间有竞争，华夏各大书店之间自然也有竞争，眼看着杨泉玩得这么大，南济市的其他书店的总负责人都要笑疯了。
五十万本卖不出去，杨泉的书店倒闭倒不至于，但绝对会受损严重。
那个时候，就是他们扩张的时候。
这一晚，有无数人在迫切的等待天亮。
……
五号如约而至。
早七点钟，穿着职业装的书店小姐姐开门迎客。
很快早起的第一波客人推开了书店的大门，看着书店内从横幅到墙壁乃至书架上，全部都是《人生长恨水常东》的宣传，都有些惊讶。
这本书的宣传力度也太大了吧？反正以前他们从来没有在哪个书店里，看到过那个书店为一本书下这么大的宣传力度。
不过，也有人知道这本书的来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夫子文化出版社的忠实读者，所以对出版社官网的消息十分关注。
来书店买书的人里面，也有不少小白的读者。
其中就有因为《乡村教师》变成忠实读者的黎多多。
穿着校服的黎多多和几个同学一起走进书店。
他们这些一大早就要起来上学的学生，多少都还带着一丝丝的困意。
不只是他们这些学生，一大早起来来书店买书的人，多少都有一丝的困意。
而因为书店里面到处都是《人生长恨水常东》的宣传，有一些好奇的顾客就拿起这本书读了起来。
穿着校服的黎多多拿着一本《人生长恨水常东》坐在一旁认真看了起来，因为时间的缘故，他就只能在这里看一会儿就要去学校了。
所以对在这里看书的时间，他格外的珍惜，因为在这里不用担心书被没收。
跟他一起来的同学也都被他反复安利过这本书，所以也都一个个地捧着《人生长恨水常东》读了起来。
本来这几位还因为黎多多一大早就拉着他们来书店有点小情绪，想睡懒觉都没有时间，现在眼睛都还有点迷糊呢！
可是当他们看了十几页后，整个人忽然眼睛也不困了，精神头瞬间好了，就是眼眶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打转。
“多多，为什么你喜欢的这个作者要把杨戬写的这么惨？”一个女学生揉着红通通的眼圈说道。
太惨了。
女孩本就感性，看着从头到尾一直被瞧不起，做了好事反被误会的杨戬，忍不住就想要哭。
“可能，可能……他脑子有病吧！”黎多多看的也很憋屈。
【来自黎多多的负面情绪＋0.1】
太虐了。
不行，晚上回家一定要把这本书推荐给姐姐，一定要让她看看这本大宝贝……快要哭出来的黎多多顽强的坚持着。
几个穿校服的学生在书店的一角，每个人都顶着一个通红的红眼圈，有两个女学生甚至忍不住都快要哭出来了。
在他们不远处，有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看就是猛男的白领看到几个快要哭出来的学生，疑惑的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了，是没带钱吗？”
他也有一个女儿，知道孩子看到想买的东西却没钱的痛苦，特别是买书。
就在这时。
坐在黎多多旁边的一个男生露出痛苦面具，看到一个情节实在没忍住，‘刺啦’一声把书撕成了两半。
那个壮汉西装男愣了一下，赶忙说道：“孩子别激动，有什么困难找警察，撕书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声响引来书店内其他客人的注意，看到是学生后不满的情绪消散大半。
还有不少人关怀开口：“是不是学习上遇到困难了，哥哥是大学生，告诉哥哥，哥哥教给你。”
“姐姐是研究生，我也可以教你。”
“撕坏的书叔叔给你买单，不用担心，千万别哭。”
一大群人围了上来。
那个男孩也有些愣神，刚才只是看到杨戬被虐的太惨，自己带入进去情绪直接爆发，一个没忍住手上用力了些。
现在后悔的要抠出三室一厅了都。
黎多多顶着大红眼圈为同学解释：“叔叔哥哥姐姐不用担心，我们只是看书看的太入迷了，有些没控制住情感。”
真的，他也忍不住想撕书啊！
太惨了。
不仅想撕书，还想拉出来作者去小树林约一下。
“看的什么书，都撕起来书了？”那个上大学的男生扶了扶眼睛问道，他来书店是买四级英语资料的。
黎多多举起手里的书道：“就是这本《人生长恨水常东》，这是一本温馨的，内容非常好看，看的时候感觉自己会漂浮起来。”
有几个人看了看长的天真无邪的黎多多，又看了看手里看了十多页的《人生长恨水常东》。
呵！
人不可貌相。
不过他们都非常默契的没有说话，因为当他们看着那些本来没打算看这本书的人，拿起这本书的刹那。
心情愉悦了。
就像公园里打太极的大爷，看到一群露大长腿的小姐姐路过时的那种感觉。
原来，这才是这本书的正确打开方式。
他们懂了。
于是纷纷掏出手机，给好友同事发消息强烈安利这本书，并且告诉他们，买了这本书一定要告诉自己。
一定要！
临走之前，黎多多多买了两本拿在手里，同行的女生疑惑道：“你怎么买了三本？”
黎多多说道：“一本我留着看，一本给我姐，一本上课的时候等着被老师没收。”
女生：“？？？”
同伴们纷纷竖起大拇指，你是真的秀啊！
然后几个男生掉头走回刚出来的书店，再出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的书都从一本变成了两本。
“我这本留给生物老师。”
“我这本给我最爱的英语老师。”
“我这本给数学老师吧！”
黎多多：“(*′???`*)智障！”
……
分享的狂潮才刚刚开始。
这才只是早起的第一波客人，他们看完后会拉来第二波客人，第三波客人……
当时钟敲响早九点的钟声时，书店最前排放《人生长恨水常东》的货架已经空了。
才过去两个小时，《人生长恨水常东》就销售一空。
要知道，今天并不是周末。
“补货！”
杨泉的嘴巴笑出了菊花形状。
果然没有看错这本书。
虽然《职业选手们》目前的销量也很可观，甚至不比《人生长恨水常东》的销量低多少，这还是推荐位置远远落后的结果。
如果把最好的推荐位置给《职业选手们》，它的销量会比目前还要好。
可杨泉并不后悔。
买《职业选手们》的人多数都是猪耳的忠实读者，而买《人生长恨水常东》的人大部分是路人，小白的读者占比并不大。
等到忠实读者买完一遍后，两本书真正的差距将会彻底显露出来。
而那个时候，《人生长恨水常东》的恐怖力将会彻底显露出来。
那个时间，并不远。
马上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