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来得悲凉走得凄凉

顾倾寒盯着两人看了几秒,随后收回手,转身离开了灵堂。

现如今,简真的心情很是不好,一切,等这件事情过去了再说吧。

翌日一早,简真揉了揉跪的有些肿痛的膝盖,和邵青缦互相搀扶着起身,捧起余曼桢的遗照,与几人一起送余曼桢的遗体离开了灵堂。

只是,当她看见老师往日挽起的长发被理成没有过耳的短发时,心中又是泪流成河。

今日,师娘便会被火化,陪伴她的,还有老师的一头白发。

她病重的那些日子里,老师的一头花发,全白了。

不多时,看着着手中沉甸甸的骨灰盒,简真心中又悲痛万分。

人活一世,终究也就是化作这一捧土尘,来得悲凉,走得孤独。

但活着的岁月,要活得精彩。

师娘有老师这个挚爱,也算是走得无甚遗憾了。

接着,一行人离开殡仪馆,直接去了滨海。

那里,早有一艘游艇侯在那里。

“你师娘说,她一生就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可世俗束缚太多,与我在一起后,她过得,并没有多舒心。

现在她不在了,我该遵从她的意愿,让她回归大自然,让她去领略世界各处不一样的风景,踏足世间每一块她喜欢的土地。

虽然以后,我会看不见她,但她会以一种我们看不见的方式存在,化作世间万物与我们相伴。”

说完,涅普诜接过简真手里的骨灰盒,就着海面上漂浮着的玫瑰花瓣,将骨灰,一下一下洒在了花瓣上,只是他眼角流下的泪水,打湿了手心握着的那把骨灰......

结束后,几人送涅普诜回了他以前的居所里。

这里的一切布置,依旧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少了师娘。

简真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去厨房做了午餐。

老师昨日到现在,几乎滴水未进。

依旧做了海鲜面,只不过面条,是虞重楼从旁边超市买回来的意面。

雷颂和苏清沐几人,都是在的。

简真将面条放在涅普诜面前:“老师,吃点吧,若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

饭桌上,摆着几道素菜,看着色香味俱全。

涅普诜笑着:“辛苦你了,大家都坐吧,辛苦了。”

雷颂看了一眼神色黯然,却又强颜欢笑的涅普诜,心中难受得厉害。

他拍了拍老友的肩膀,无声坐在了他的身边。

几人都没说话,只是拿起碗筷陪涅普诜吃了起来。

雷颂几人并未久待,吃过饭后便和苏清沐几人离开了涅宅。

毕竟,还有公务等着他们去处理呢。

简真和虞重楼自是留下来了,留下来的,还有洛玄衣。

自昨日起,他便一直跟在简真身后,寸步不离。

简真也自是将洛玄衣的身份告知了涅普诜。

涅普诜看着他出众的容貌,暗自叹息了一声。

都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为何区别会这么大!

要不是他,曼桢也不会......

眯了眯眼睛,涅普诜出声道:“小真,你帮我去办点事。”

简真抬眸:“老师您说。”

涅普诜递给她一份文件以及自己的身份证复印件:“麻烦你去法院一趟,将这些东西代我交上去。”

简真嘴唇微抿。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微微颔首道:“那您先休息睡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简真起身,还没等他迈开步,一只手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衣袖。

简真回头,是洛玄衣。

洛玄衣眼神忐忑,有些慌乱地看着简真,仿似在说:别丢下我。

简真笑着拍了拍他地手背:“你在家陪着老师好不好?我和哥哥去外边办点事,很快就回来。”

洛玄衣有些不开心地松开了手,但还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那你和哥哥,早点回来。”

“好,你好好陪着老师说说话。”

“嗯。”

他点头,随即又走到涅普诜身旁,拉着他的衣袖,坐了回去。

简真浅笑。

还好,他不排斥和老师的接触。

从法院出来,简真上车后有些疲惫地靠在了虞重楼的肩膀上。

从昨日晨起,她就没合过眼,实在有些疲累了。

虞重楼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披上了外衣。

他的女孩,心力俱疲,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车子缓缓停在了涅宅大门口,司机熄了火,看了一眼后视镜,并未开口说什么。

只是将前面两边的玻璃打开了一个缝,随即悄悄下了车,躲去一旁警戒了。

空间狭小,他还是不做电灯泡为好。

后面叶纷叶落的车子紧随其后停了下来,只是她们与司机,都侯在车内,密切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简真实在是太累了,一直到晚间华灯初上,她才被旁边路过车辆的喇叭声给惊醒了。

她坐起身,看了看已完全黑下来的夜色问道:“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虞重楼伸手将一缕碎发别在他的耳后道:“还早呢,刚晚间八点,要是困,你再睡会儿。”

简真摇摇头。

“走吧,老师还等着呢,我们去买些饭菜回去。”

虞重楼含笑看着她:“别急,晚膳早都安排老师和洛玄衣吃过了。倒是你,饿不饿?旁边有一家餐厅看着还不错,我陪你吃点再回去。”

简真想了想,遂点头应了。

只要老师和洛玄衣吃过了便好。

两人下了车,起身去了旁边的酒楼,随便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

简真没什么胃口,但为了不让虞重楼担心,她还是在虞重楼的细心照顾下,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些菜。

此时,拐角的一间装饰华丽的包间内,黄忆柳长腿交叠起靠坐在沙发里,旁边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已被收拾干净。

她如玉的手指捏着牙签漫不经心地剔着牙,时不时接过旁边之人递过来的茶水漱着口,神情散漫而又慵懒。

她面前的地面上,跪着两个鼻青脸肿的外国人。

若是简真在此,定能认得出这两人是与她一起参加大赛的安德鲁和安迪。

黄忆柳扔了牙签,又漱了口,接过纸巾擦了嘴角,抬眸用C国语问道:“说吧,为何要一直跟踪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