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泰高级会所,光怪陆离,昏暗绯色。
私人包厢中。
落座了七八名世家子弟,人不算多,交情匪浅。
“星星,景年哥什么时候来啊。”一名小少爷将手搭在男人肩上。
“你他妈能别这么叫吗?”郑星洲听的反胃,踹他一脚。
“郑总你脾气不能这么暴躁。”小少爷好心劝慰,“这样找不到老婆的,她们不会喜欢你。”
郑星洲嗤笑:“你放心,我又不谈情,只做、爱。”
小少爷向他致敬。
约莫过了十多分钟,包厢的门从外推开,修长斯文的身影护住女孩子的手,带她走进来,眉目在昏暗的光影下格外优越。
他牵着的女生眉眼干净,带着点糯糯的好看,很纯。
今天是私人聚会,到场的顶多有十几个,都是和时景年交情不浅的世家少爷。
纪柠安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了。
时景年会领她见他身边的所有人,一一介绍。
“景年哥!”他们态度随和,笑着对纪柠安点头,“小嫂嫂。”
“你们好。”纪柠安说,和他们关系还算可以。
因着时景年提前打过招呼,今天的私人会所里连一个抽烟的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女伴。
平日里男人的话题无非是那些,总避不开一些风月上的荤话,如今顾忌着纪柠安在这里,都心照不宣,全靠眼神交流,一个个面上装的比谁都单纯。
“我们打牌吧。”有人招呼道,热情问,“嫂子一起啊。”
“我不会。”纪柠安坐在时景年旁边,说的是实话。
“没关系,让景年哥教你!”龙子默笑着说。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打吧。”低沉磁性的声音落下,身边的温度和淡香教人心安,时景年说,“我教你。”
女孩子今天穿着针织衫,打扮简单干净,让人看着很舒服,犹豫了下:“我不怎么会玩,输了怎么办。”
“输了算我的。”他从容道,将牌放在纪柠安手中。
纪柠安眼中有点跃跃欲试:“那我试试。”
她说不会不是作假,确实没什么经验,第一把想自己玩,没让时景年掺和,卡壳的时候会苦恼鼓起脸,最后输在了郑星洲手上。
“纪小姐。”郑星洲漫不经心的靠着沙发,“太嫩了。”
时景年平静看着他们打完这一局,慢条斯理的抬起眸,瞥了眼对面的人。
郑星洲瞬间改口:“不过比别人厉害多了。”说完还给她鼓了鼓掌。
纪柠安有点不好意思,为难的看着时景年,他倾身握住她的手抓牌:“没事,再玩一局。”
距离靠的有些近了,她一侧眸就能看到洁白的衬衫领口,隐隐窥见半截锁骨,在迷离暧昧的灯光下,让人产生一种破坏欲。
身后的冷硬胸膛,很有安全感。
郑星洲看着他们:“啧。”
这他妈是虐狗局吧。
其他人摸摸鼻尖,全当什么也没看到。
“出哪个?”纪柠安小声问。
时景年觉得她这副样子有点可爱,眉梢挑了一下,跟她咬耳朵,声音压低:“这个。”
一张牌扔了出去。
转了一圈,郑星洲是他们上家,他看着自己手中这副怎么玩都不可能输的牌,沉默了一两秒,很不爽的将对联拆开,扔出来一个——三。
“???”
“星洲你手里啥牌啊!”
他们怎么看不懂这个迷幻操作!
郑星洲随口胡诌:“一把破牌。”
一轮下来,纪柠安赢了,她茶眸亮晶晶的,下意识要跟时景年击掌:“我们赢了耶!”
时景年十指相扣住了她的手,姿态清贵放松,不动声色的含笑:“赢了。”
“那我是不是给你赚钱了?”纪柠安认真问。
“是啊。”时景年应下,“辛苦柠安赚钱养我。”
在场所有人:“……”
他们不应该在这里,他们应该在桌底。
接下来几轮,有赢有输,大家玩的很是“愉快”。
纪柠安超级开心,她好像找到了打牌的乐趣。
赚钱,养年年。
郑星洲几局下来全当送财神,不要钱似的输,谁让他下家摊上这么一对祖宗。
输出去的钱能买辆车。
不过在场的人也没把这点钱看在眼里,都是小打小闹。
时景年中途离场,出去接了个电话。
女孩子坐在沙发上,显得很乖,温软漂亮,慢吞吞的瞅了郑星洲一眼,纠结道:“郑先生,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啊。”郑星洲哪敢拒绝,认了,“你说。”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纪柠安认真问。
这句话,她是替时薇问的。
气氛有短暂诡异的安静,其他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酒。
——这是个什么情况?!
郑星洲看她一眼,笑了,很正儿八经的对她说:“性伴侣有癖好,商业伴侣有需求,家族联姻有规矩,你想听哪个?”
纪柠安惊呆了。
“还、还有这么……多吗?”
其实郑星洲没什么喜欢的,没有谁是必需品。
“不同情况,需求不同。”
反正又没结婚。
纪柠安知道答案了。
她这个问题,倒是让郑星洲记住了,从洗手间回来,刚好站在走廊打电话的男人,侧影深邃凌厉,与暧昧喧嚣的气氛格格不入。
郑星洲心血来潮,等时景年打完电话,问了他一句:“为什么是她?”
时景年眯了下眸:“她说什么了?”
“小姑娘帮朋友打听了几句事。”郑星洲看透了这些事,随口答。
时景年往回走,并未回答郑星洲最开始的问题。
他第一次注意到纪柠安。
是因为她的画。
每个人的画,有且仅有,独一无二。
始于才华,陷于灵魂。
“玩的开心吗?”时景年重新坐回纪柠安身边,将她侧脸的发丝别在耳后,眸光透着重视的柔软。
“养你,开心。”她严肃道,手中捧着时景年给她带着的保温杯。
“时景年,给你。”郑星洲落了一会儿从外回来,手中多了一杯金色果汁。
“我不喝酒。”
“果汁!”郑星洲说,“我亲手调的,赏个脸啊时大教授。”
时景年不作他想,接过来喝了一口,眉心微皱。
“怎么样?”
“手艺太差了,以后别调了。”时景年客观的给出评价。
郑星洲笑意加深:“我觉得你会喜欢。”
他看着手中这杯金色烈酒,一手晃了晃。
郑星洲哪有闲心调果汁。
分明是酒。
祝他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吧。
像时景年这种一杯倒——还装什么矜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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