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需要你现在回复我这个问题。”
查理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铁门之后,被云雾缭绕所包裹的美丽庄园,言语依旧平静自如。
说完,他伸出手,拍了拍卢修斯的肩膀。
然而,却不曾想,查理这轻轻一拍却直接将对方给吓得打了个激灵。
“啊!”
只感觉卢修斯的全身猛得颤抖了一下,紧接着转过头来,惊恐的望向了查理。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经历,一时间冷汗骤然沿着额头流淌下来。
片刻之后,他的眼神才在一番波动中恢复了原本的清明。
“下去吧……或许圣诞节之前,你可以找個时间,顺便告诉我你是否接受我的邀请。”
相较于卢修斯此刻心中的翻天覆地,七情杂糅,查理明显就要平静了很多。
他依旧是微笑着,看不出丝毫别的意味,与卢修斯的对话,也似乎仅仅只是朋友间的寒暄。
“………”
在下车之前,卢修斯眼神复杂的深深看了查理好一会,最后才终于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马尔福庄园中,纳西莎似乎已经注意到了门前的动静。原本阻挡在门前的迷雾消散,铁门也随着吱呀呀的声音缓缓打开了一个间隙。.
眼见着熟悉的场景再次呈现在他的眼前,查理也不禁开始怀念了起来,那几月前,自己在这里所度过的最美好的七天。
在远处,纳西莎的身影走出了宅邸,站在门前,对着他的丈夫和弟弟挥了挥手。
但查理却并没有跟着下车,只是打开了窗户,与自己的姐姐简单打完一个招呼之后,便重新将汽车启动,向着自己工厂的方向驶去,最后消失在了这茫茫的星夜当中。
注视着查理远去,卢修斯浑浑噩噩,一路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回的马尔福庄园。
回到宅邸之后,也没有像往日那般与纳西莎问候,而是将手中的手杖一扔,径直“噗通”一声瘫坐在了沙发之上。
“你今天不是去霍格沃兹了吗,怎么会和查理一起回来的?”
作为一起生活了十余年的夫妻,纳西莎自然可以看出此刻自己丈夫的怪异举动。
她习惯性的将柔顺的长发划到耳后,眉头微蹙,坐到了卢修斯的身边。
一边说着,一边如往常那般,抓住了他的手……只不过这一次,卢修斯的指尖却显得发凉,隐隐还带着几分轻微的颤抖。
见到这种情况,纳西莎本就蹙起的眉头一时间皱的更厉害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卢修斯……你今天显得很不对劲。”
“没事………”似乎是被纳西莎耳边关切的问询声重新拉回了现实。卢修斯勉强扭过头去,从僵硬的脸色不自然的挤出了几分笑容,开口说道。
“只不过在考虑一些事情……查理希望我们圣诞节的时候可以去他的工厂一起过,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着,同样握住了纳西莎纤细的白皙的双手,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些许温度,原本失重的心,也像是得到了某种安抚,渐渐平息了下来……
纳西莎听着卢修斯说出的消息,眼睛顿时微微睁大了几分,脸上也不自觉洋溢起了惊喜的笑容。
“你是说,查理希望能和我们一起过一个圣诞节?!”
“对,是的。”
看着自己的妻子如此高兴,卢修斯原本僵硬的笑容也随之真诚了起来,他点了点头,柔声说道
“我在霍格沃兹碰到了他,然后我们喝了些酒……后来我想起,你在家里曾经提起过,想邀请他一起来过一个圣诞,所以我就趁着那个时候告诉了他。”
停顿了一下,看着纳西莎美目盈盈的注视着自己,其中还有光芒闪过,卢修斯继续说道
“他很高兴,但是却因为一些事情并没有办法离开……所以,就问我能否去他的工厂过一个圣诞节,我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打算回来和你商量一下……你觉得呢?”
“当然!”
纳西莎脸上神情愈发柔和灿烂起来,毫不犹豫的欣然点头接受。她伸出手,让指尖划过丈夫那柔顺的金色长发,如是柔声说道
“地方无所谓,只要一家人能够在一起,那不就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
听着纳西莎的话,卢修斯却不免一怔………良久之后,他点了点头。随即抬手,拦住了纳西莎的肩膀,将她拥入了怀中,带着几分惆怅与感慨,回应道
“的确,你说的没错……只要一家人能够在一起,也就够了。”
纳西莎依偎在他的怀中,没有了平日的骄傲。情到深处自然浓郁……她扬起白皙修长的脖颈,眼睛微闭,红若丹朱的嘴唇抿了抿,更显美物不可方得。
卢修斯也没有拒绝,他轻柔的揽过妻子,附身低头吻去。
双唇触碰到了一起,缓缓微张……刚想进行着下一步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却打破了原本的曼妙。
“主人,我们真的要去布莱克先生的糖果工厂吗!?!?”
两人动作戛然而止,下意识的齐齐扭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投去了目光。
只见,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身上套着一个脏兮兮枕套的多比,正满脸兴奋的靠着二人,那双硕大的耳朵止不住呼扇了起来,以此表达着他心中的不平静。
“那多比应不应该先准备一些东西?!比如把咱们家的锅给拿着,还有食材!”
然而,哪怕到了此刻,多比依旧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何等的恶劣,仍一个劲自顾自喋喋不休的念叨着,仿佛今天便要一口气将所有东西全部准备好。
纳西莎脸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从刚刚的舒展柔情,顿时变成了一股恼怒的阴狠
“你这个该死肮脏的奴隶!!!”
她说着,顾不得其他,从沙发上“唰”的一声便站起了身来,没有时间去找自己的魔杖,便直接从桌子上抓起了一个名贵的花瓶,狠狠朝着多比丢了过去。
“嗷!!!!!!”
凄厉的惨叫声霎时间响彻了马尔福庄园的宅邸。
…………………………………
虽然心中已经做下决定,但是卢修斯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给查理写信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
因为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决定显得太过廉价……身为一个聪明人,又是纯血二十八家族的家主,毫无疑问,他比任何巫师都要明白,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便越不会被刻意的珍惜……而感情,亦是如此!
所以,卢修斯暗自做下决定,至少要等十天半个月之后,自己在用一种觉悟般的口吻,向查理叙述自己内心中“无穷无尽的挣扎”。然后以“家人”作为理由,表达了自己身为他姐夫的,对他的信任!如此以来,才能让自己作为前任食死徒“洗白”的行为更加值得确信。
至于伏地魔?去他的伏地魔吧!从他敢对自己儿子动手的那一刻起,卢修斯.马尔福,便是他永远的敌人!!!
…………
回到了工厂之后,月亮已经彻底高悬在了半空之中。
不出意外,罗素此刻正站在工厂铁门的门口,担忧的等待着他的身影。
待看到查理的那辆黑色轿车之后,眼神顿时亮了起来,急忙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将大门打开,让对方进来。
车门缓缓打开,查理从中走下,不紧不慢的伸了个懒腰,又下意识的扶了扶有些僵硬的脖子,长呼出一口气来……
“需要我这就叫厨房去准备一些食物吗,主人?”
罗素恭敬的跑到了查理的身前,小心的问道。
“不用,给我准备一杯咖啡……顺便再把彭彭喊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一天的事情已经让查理没有了再说些别的废话的精力。他摆了摆手,一边径直向前走着,一边向罗素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罗素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巴,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彭彭!?……它,主人,它出什么问题了吗?”
“它把我们生产炼金物品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私自拿给了达布。结果达布在霍格沃兹用它干掉了一头巨怪,导致工厂的秘密险些就要被泄露出去。”
查理也并没有瞒着罗素,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便直接开口告诉了对方。
此话一出,顿时,罗素大惊失色,两只手无意识的握在了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忍不住停住了步伐,正要颤颤巍巍的继续问些什么,然而还没开口说出,便就被查理摆了摆手给直接打断。
“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是给我倒杯咖啡,然后把彭彭叫到我的办公室里。”
“好……好的,查理主人。”
罗素无奈,只好点了点头。紧接着,便不再犹豫,伴随一道光芒骤闪而过,消失在了原地,开始完成起了查理的任务。
不久之后,当查理回到办公室后,并没有让他等上太长的时间,一阵沉重的敲门声,便自门外响起。
知道来者是谁,也不废话,点了点头,便平静的喊了句“进来吧。”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门外的彭彭耳朵里,这句明明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话,语气里却是写满了凶险。
一时间忍不住心里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在达布面前充什么阔气,非要给塞几个炼金物品撑撑场面。
本来想着,反正也只不过是个学校,再危险又能危险到哪里,像这种杀伤力极强的炼金物品拿到手里,连用的机会都不会有………结果谁能想到,这才不到几个月的功夫,达布竟然就在这个学校里,拿着这个东西完成了首杀。
真是世事无常啊………
随后,办公室的大门逐渐打开,也叫彭彭赶忙将自己从刚刚的思绪里拉扯了回来。
他端着罗素在来之前特地叫他拿上的一杯咖啡,似乎在为自己壮胆般的挺了挺胸膛,然后鼓足勇气,走入了办公室中。
“布莱克先生……”
进来之后,没有说别的,他便率先端着那杯咖啡,一步一挪脚的蹭到了查理的办公桌前,将那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恭敬放在了上面。
查理沉默着,没有说什么,而是率先端起了咖啡,就着那股热气,细细喝了几口。
随着苦涩的咖啡入喉,原本喝了数杯酒所造成的晕眩之感也好了许多。
他闭上眼睛,扶着额头,继续一口一口的喝着咖啡,丝毫没有理会自己面前站着的彭彭,就像是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良久,就在彭彭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的时候,咖啡也终于是见底。
“彭彭……你是因为什么跟着我的?”
彭彭听到查理开口,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赶紧回答道
“是十一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艾弗里家的奴隶……因为和主人顶了嘴,所以他们就打算动手处决掉我………莪在被杀死的前夕打伤了两个艾弗里家族的人,然后逃了出来……后来在贝尔法斯特附近的巫师聚集地遇到了您,您便将我带到了身边,一直到了现在!”
哪怕是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说去当年的那段经历,彭彭仍旧激动不已,甚至又泪水隐约浮出眼眶。
没等查理开口,他紧接着又说道
“我知道!这次犯了大错,险些让布莱克先生的计划功亏一篑……我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只要布莱克先生您说一句,就算让我去死,我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查理听着
嘴角的笑容不自己再度扬起,摇了摇头,无奈说道
“我要你去死做什么?要知道整个工厂,也没办法招来第二个像你这样会做炼金物品的小精灵了。”
他的手敲打着椅背,踟躇片刻之后,心中有了决定,开口道
“摘去身上的主管位置,然后去车间,先从最基本的流水线干起………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
彭彭惆怅的喘了口气,然后重重的点下了头。就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半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