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乐宇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大胆过头了。
可是联想起炸爹非人类事件、百多皮和路扬星诡异的父子关系、手臂上极其相似的纹身,又觉得不是不可能。
“到底怎么了?”王迪克揉揉眼睛,不明所以。
乔乐宇平日里还是较为沉稳的,这大半夜的突然一惊一乍,着实让人脊背发凉。
“没什么……”乔乐宇欲言又止,最后淡淡道,“做噩梦了而已,继续睡吧。”
“没事就好,困死我了。”
王迪克打着哈欠倒头睡过去了。
乔乐宇也躺平看着天花板,思路开始打结。
路扬星那脸那形象,这么想都跟Bobrun联系不起来啊。
可是如果路扬星就是Bobrun,那一切也就变得合理了,炸爹不会是非人类,百多皮和路扬星的关系显而易见。
可是路扬星是Bobrun本身就很不合理啊……
乔乐宇揉了把脸。
他得求证一下,太特么好奇了。
——
路扬星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
今天输了一整天,后来再上场也没掰回来,后边是柯小九几个实在困了他们才匆匆收拾东西回来,不然路扬星能通宵。
进宿舍的时候灯关着,路扬星以为柏息睡了,轻手轻脚打算进浴室洗个澡,没几步就结结实实撞上了什么东西。
路扬星捂着脑门抬头看。
柏息垂眼望着他,黑暗里的神情难以分辨。
“原来你没睡啊,”路扬星摸过去把灯打开了,“怎么还不睡,睡不着?”
他记得柏息睡眠挺好的,也或许是每天训练太累了,练习到很晚才回来,洗了澡一点都不摸鱼一点都不耽搁,马上就躺上床睡觉,最多再和路扬星说说话。
之前就总是这样,路扬星出去打牌的时候柏息还没回来,打完牌回来柏息已经睡了。
路扬星开了灯,打算进浴室里边了,柏息却挡在门口。
“怎么了?”路扬星莫名其妙。
柏息抿了抿嘴,问得很艰难,“你去干嘛了?”
“我……”路扬星挠了挠头,“我去找孔武他们了。”
具体去干什么,他不太敢跟柏息说。
毕竟柏息不让抽烟,也不喜欢他喝酒,要是连打牌都不让路扬星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要知道在基地里打牌是光,是唯一的救赎。
所以路扬星是瞒着柏息的,之前柏息不问他就不说,现在柏息问起来他就说去找孔武他们了,至于找他们干什么……聊天练习扒舞喝水,随便什么吧。
柏息脸色更沉了,“去干嘛?”
“就去聊聊天什么的,”路扬星赶紧解释,举起双手,“我可没喝酒哈,绝对没喝,不信你闻!”
总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妻管严。
柏息抱臂静静垂眼看着路扬星,心情没有半点好转。
他绕过路扬星,径直躺回床上。
路扬星见他要睡了,也没多想什么,走进浴室洗澡。
可能他这么晚回来还是影响柏息睡觉了,以后得注意着点。
听着浴室里的水声,柏息躺在床上生闷气,心情五味杂陈。
不是喝酒那能是干什么?
干什么能到这么晚才回来?
路扬星找孔武,找别人,就是不找他,是吗?
回来都不跟他解释解释,二话不说去洗澡了,根本不在意他的感受是吗?
柏息觉得自己像是有病一样在无理取闹,可是从一公的时候路扬星就经常这样,之前明明和自己好好练习着,孔武一来路扬星就跟孔武走了。
最开始柏息能说服自己那是路扬星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是路扬星依旧一直没有注意到他一样,柏息觉得自己像被忽视了,明明他们是室友,明明他们关系那么好,明明他们是戴同一个护膝的关系……
行吧他们什么也不是,就是自己在无理取闹。
柏息更烦躁了。
既然路扬星这么忽视他,他也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自然而然忽视一下路扬星。
不然动不动就追着问为什么为什么,肯定显得他更小孩子气了。
他也找别人,不能显得像他整天盯着路扬星一样。
浴室里,路扬星发现自己忘记拿换洗衣服进来了。
见门外灯还没关,他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柏息,我忘拿换洗衣服了,你帮我拿下呗,在行李箱里,还有内裤。”
路扬星说他忘拿衣服了。
柏息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到路扬星床下把行李箱拉出来,心脏怦怦跳。
等会儿他是不是要递衣服进去给路扬星?那路扬星岂不是没穿衣服?
柏息动作顿了顿。
他递衣服也用不着走进浴室里啊,他紧张个什么劲。
……他不是还在生路扬星的气吗。
柏息冷下一张脸,按路扬星所说在行李箱里翻,衣服很快找到了,内裤却找了半天。
翻到一个收纳盒,柏息想都没想就打开了,随即刺眼的光芒爆发,整个卧室都变得金光闪闪起来。
收纳盒里不是想象中的内裤。
只见里面躺满密密麻麻的金项链、金戒指,五颜六色的宝石戒指也有,一个纯金骷髅头项链的眼窝里边还镶着两颗钻,豪华奢靡狂野不羁的气息扑面而来,金光闪闪堆成一团,像是动画里恶龙藏宝藏的窝点。
柏息的心灵受到了震撼。
这么贵重的东西,路扬星就装在这个收纳盒里?
收纳盒甚至还是塑料的。
柏息抱着盒子愣了一会儿,半天没想起来要找内裤。
他震撼得有些伤感了,伤感得又开始东想西想。
路扬星那么厉害,肯定见过太多花花绿绿了,柏息和那些花花绿绿相比起来未免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路扬星甚至有成为登上哥拉美的rapper享誉国际这样远大的志向,他说这些的时候那么坚定那么闪闪发光,没有半点的犹豫和心虚,可见路扬星到底有多少沉淀,经历过多少世事,又是多么的有气魄,多么的见过大世面。
路扬星觉得他好玩、好逗,可能真的只是把他当一个玩笑而已,跟路扬星的其他经历根本没法比较。
也只是自己单方面觉得已经和路扬星走得很近了。
“你找到了没?内裤在左边的夹层里面。”浴室里路扬星的声音传来。
“……来了。”柏息应了一声,找到内裤,连着衣物一起递进去给路扬星。
只开了一条门缝,路扬星伸出手臂接过,经过岁月洗礼的青龙纹身藐视着一切。
柏息默默躺回床上,裹紧被子。
浴室里,路扬星从柏息递过来的一堆衣物里拎出一条金项链。
路扬星:“……?”
这是什么意思?
柏息觉得他睡觉也会戴金项链?
换好衣服从浴室出来,灯还没关,柏息背对着他侧躺着,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路扬星却一眼看出来柏息没睡。
柏息身为爱豆就连睡觉的样子都很平静很舒展,像是安详死去的尸体,庄重而优雅……虽然这个比喻不太好,但至少不是现在这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路扬星擦了擦头发,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柔着声音问:“怎么了?”
柏息不说话。
路扬星伸手捏了捏柏息的耳朵,“生气了,嗯?”
背着身看不见脸,逐渐变红的耳朵却清晰可见。
“我猜猜,”路扬星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柏息的耳朵,“因为我晚上去找孔武他们玩?”
等了一会儿,柏息还是没说话,只是动了动身子,拍开路扬星的手。
路扬星笑了,“闹脾气呢?我也没抽烟喝酒啊。”
柏息不出声,闭着眼睛,还在坚持不懈装睡,嘴巴抿得紧紧的,一看就是生气了。
路扬星觉得柏息这小模样真是讨人喜欢得紧,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柏息要是跟他耍耍赖他也不上朝了。
“柏息,怎么了,气什么呢,跟我说说。”路扬星见柏息半天没动静,歪着身子趴在柏息身上,几乎是凑在柏息跟前说话。
柏息受不住了,路扬星捏着他的耳朵,嘴巴也快贴他脸上了,睁开眼,瘪着嘴把路扬星的手拿开。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他也不是想让路扬星注意到他哄哄他什么的……
他原本只是打算一个人生生闷气的,反正也是他无理取闹,现在倒好,路扬星突然注意到他了。
声音轻轻地捏他耳朵,往他身上趴,又霸道又像是撒娇。
路扬星手拿开了,还在盯着柏息不放,“到底怎么了?”
柏息躲着他的视线,犹豫半天才道:“你干嘛出去跟他们玩,还那么晚……”
他要是再不说更显得他像是在闹脾气了……虽然他确实是在闹脾气,但他不想让路扬星知道,显得太不稳重了。
路扬星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因为我找他们玩生气啊。”
柏息不说话。
路扬星笑着继续伸手捏柏息耳朵,“我不找你玩你生气了是不是?”
柏息:“……”
怎么说得他那么小心眼。
路扬星声音轻柔,像是真的在哄人,“我不是怕打扰你训练嘛,你看你那么辛苦,每天又是练舞又是练声的,忙到这么晚,我要是找你你还睡不睡觉了?”
见柏息神色好了一点,路扬星想了想,一五一十说了,“我去找孔武他们也就是聊聊天打打牌什么的,虽然我不喝酒但是他们喝啊,你去了肯定受不了,我就生怕你看了还连带着不让我打牌了。”
现在说出来了,柏息不让他打牌他就不打了,他连早朝都可以不去上了。
“你要是生气,我以后就跟你一个人玩了行不行?”路扬星笑着趴在柏息耳朵边说话,“小朋友占有欲还挺强,不过我惯着你。”
柏息听得嘴唇越抿越紧,身体越来越紧绷。
没那么生气了。
……但是升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