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
急切中带着些不可置信的呼唤声几乎在芥川龙之介看见了太宰治的身影的同时,就脱口而出。
穿着黑色长外套的青年的重心猛地前移,就好像是面对着自己梦寐以求之物,那张在凯龙的调理之下终于有了一些血色的脸上难得地从毫无波动中出些了惊涛骇浪。
一开始,他似乎是想要直接冲动太宰治的身边,这样的趋势让太宰治不太自然地抽动了一下眼角。
但是在片刻之后,芥川龙之介沸腾的、上下翻飞的外套边缘居然恢复了平静。
如此变故稍稍地引起了太宰治的一些注意力,但是黑发青年的目光还是主要集中在凯龙的身上。
芥川龙之介刚才是想要直接去和太宰治接触的,无数的询问和疑惑还有一些不甘心在他心中已经积蓄了很久,并逐渐发酵成一种难以被忽略的执念。
还有一些这些年来的改变,混杂着一些想要在太宰治面前证明着什么的心思,都让芥川龙之介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这个男人。
但是凯龙这些年来对于他的影响,又或是放在港口afia公共阅览室的书架显眼位置基本青少年心理健康读物多少对他产生了一些教育意义,芥川龙之介在冲动席卷大脑的时候忽然冷静了下来。
对于当年太宰治离开的事情,其实只要稍微思索就能够了解一二,只不过他现在的所谓不甘心也只不过是一种对于自己的成长没有被见证的愤愤不平。
“太宰先生。”
千言万语郁结于心,但是芥川龙之介最终还是止住了自己想要离开凯龙他们身边,冲向太宰治的行动,仅仅只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呼唤。
“哟,好久不见了,芥川。”
太宰治见芥川龙之介没有像他预料中的一样冲过来,却也没有意外太久,很快就再次恢复了那种看似热情的态度,用一种十分熟稔的语气说道。
这位前港口afia、现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从容不迫地越过作为隐蔽的绿色植物,来到位于两个餐桌中间的位置,只留下不明所以的国木田独步在原地的位置上。
“喂,太宰!”
国木田独步刚想要对着太宰治费尽心思地要来吃饭,现在却突然离开不好好爱惜粮食的行为制止一番,但是他转头却正对上港口afia的几人,这样的变故让黄发青年接下来的言语瞬间凝滞。
凯龙他们无疑是情报上有名的人物,以国木田独步严谨倒古板的性格自然好好地看过资料,对于凯龙一行人算是印象深刻。
“港口afia的人?太宰,你怎么……”
看到港口afia的成员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这里,国木田独步几乎是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他不认得那个坐在芥川龙之介身边的少女叫什么名字,但是看到他们熟悉的昂子,应该是某个港口afia成员的家属,而再看看几人旁边的购物袋,由不难看出他们是再进行一次普通的休闲活动,那么来横滨的中华街有了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情。
不过即便得出了几人没有再出任务的结论,国木田独步依旧是不敢放松警惕,只是自己的搭档太宰治对于那边的港口afia的成员熟稔的态度让他十分困惑和不解。
“稍微等我一下哟,国木田,我马上就回来。”
但是黑色头发的青年却像是完全没领会自己搭档话语中的担忧和疑惑一般,神色如常地对着身后的国木田独步摆了摆手,语气轻快地就仿佛他只是去路边的便利店买一瓶矿泉水一样。
国木田独步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宰治走过去,他有心要跟上去,但是对于太宰治仅存的那点信任还是让他留在了原地。
但是听不见那边的情形还是让他有点担心,于是国木田独步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悄悄给侦探社成员发了简讯。
“好久不见了,太宰,看到你拥有了新的朋友我很高兴。”
在看到太宰治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在他们的桌子旁边站定之后,凯龙平静地开口说道。
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太宰治带着织田作之助脱离港口afia,无论是作为人马怪凯龙还是栗川漱流自己本身,都非常赞成。
“凯龙先生还真的是滥好心,在我离开了之后又收养了其他的孩子吗?只不过,”太宰治的话语顿了一下,多少带上了一些个人情绪,“看起来似乎都不堪大用呢。”
黑发青年鸢色的眸子扫过芥川兄妹和泉镜花,他的脸上明明带着笑意,但是那种不含感情的目光却让两个女孩子同时颤抖了一瞬。
芥川龙之介的身侧的手猛然握拳,神情中染上而泉镜花则因为过度害怕,甚至向着芥川龙之介的身边缩了缩。
“可以了,太宰,”凯龙神情严肃地制止了太宰治接下来的话,“即便是你这么说,我恐怕也会很生气的,他们都是一些很好的孩子。”
“是吗?一个根本不想杀人的杀人鬼,和一个,好吧,算是两个勉强合格的afia。”太宰治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道,似乎对此一点也不在乎,但是语言中却有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酸味。
“总之。”凯龙觉得也许是时候结束这场尴尬的会面了,在接触下去,芥川龙之介可能就沉不住气了。
“替我向侦探社的各位问好吧,太宰,很感谢他们对你的关照。”黑色皮肤的半人马公事公办地说道。
“我们走吧。”这句话是对芥川兄妹和泉镜花说的。
半人马站起身,芥川龙之介握紧的拳头才猛地放下,芥川银也一个恍惚,不再看太宰治的方向,跟着半人马离开,泉镜花则落在了后面。
泉镜花的心中有些迟疑,她刚才旁听了全过程,不难推断出那个和他们搭话的陌生青年之前也是港口afia的成员,但是他却成功脱离了港口afia,还找到了新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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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心中一动,走路也没有注意前方,险些撞到了芥川龙之介的后背。
“小心一点。”
有着奇特的黑白渐变发色的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是泉镜花却悄悄地送了一口气,在芥川龙之介被凯龙先生谈过话之后,青年忽然就变得可以正常交流了
虽然她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凯龙先生所说的“龙之介也想要和镜花好好相处”的说法,也同样厌恶着港口afia的行径,但是在心中却多多少少的不那么恐惧芥川龙之介了。
“切。”
看到凯龙他们远去的背影,太宰治有点烦躁地切了一声,但是他的大脑却飞速运转起来。
刚才凯龙从他身边经过时,叫他和武装侦探社小心一点的话似乎还在耳边。
太宰治不认为这是凯龙的威胁,以他对于半人马的理解,人马怪是不会像某个爱跳脚的小蛞蝓一样做这种小学生一样的威胁行为的。
“总是有些家伙不太安分啊。”太宰治眸色深沉地想,过来半天才回复了国木田独步的呼唤,心中对于该如何搪塞黄色头发的青年已经打好了腹稿。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国木田独步接下来的话的侧重点却完全不在于他刚才和港口afia的人的交流上。
“太宰。”
国木田独步的声音有些颤抖,记事本从黄发青年的手中滑落,但是它的主人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
“什么?”太宰治转过头,难得的有些疑惑地问道。
“窗外的那个是什么?”
他的黄发搭档的声音很轻,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会动摇三观的东西,又好像是担心惊扰了什么如同梦境一般脆弱的东西,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颤抖。
太宰治顺着国木田独步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远处的天边只有一片被夕阳染红的火烧云。
不过那多美丽而绚烂的小水珠结合体此时被残忍地分割成了两半,就好像曾经又什么庞大的东西蛮横地在天幕中出现过。
“刚才出现了什么,国木田?”
太宰治的神情变得认真起来,能够让国木田独步震惊至此的除了之前出现在横滨上空的白鲸之外还是第一次。
国木田独步听到太宰治的声音后才如梦初醒般地眨了一下刚才因为过于专注地注视天空而又些干涩的眼睛,身体也从因为惊讶而导致的僵硬中恢复过来。
黄发青年咳嗽了几声,似乎是想要演示在即刚才在搭档面前的丢人行为,也是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是一条船。”在许久的思索之后,国木田独步才这样对太宰治说道。
他似乎思索了很久才勉强从自己的词汇库里寻找出这样的一个词语,人类的语言对于刚才的那番奇景似乎显得有些匮乏了。
“一条银色的,恢弘至极的三桅帆船。”斟酌了好一会儿,黄发青年才对着身边的搭档说出了在反复匹配中才找出的形容词,这似乎是他搜索枯肠所能找到的最佳结果。
“三桅帆船?”太宰治再次看向火烧云的方向,但是依旧一无所获,甚至云层也在慢慢地流动,眼见就要将所有的痕迹掩埋。
而在云层的正下方,是港口afia标志性的大楼。
“是这里吧?”
一个紧紧地攥着自己衣袖的少年犹犹豫豫地向着港口afia的大楼靠近。
他紧紧地抿着嘴,秀气地蹙气眉头,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整个人的身上都萦绕这一种丧气的氛围,身上穿着极其简陋的衣服,简直就像是碎布的拼凑体。
“外面好亮,要忍耐,要忍耐,阿哈莱。”少年小声地对着自己说道,眼泪却忍不住要留下来。
他本来就很难控制住负面的情绪,在坚持了一会儿之后,名叫阿哈莱的少年还是抑制不住地留下了几滴眼泪。
淡紫色的泪水从少年苍白得像是许久不曾见光的面颊上滑落,像是融化的紫水晶,但是落地时却不像是它美丽而脆弱的外表那样,直接蛮横地体现了自己的腐蚀性,在一瞬间就让少年脚边的杂草失去了生机。
“人好多……好可怕……”
看到在港口afia总部的大门前巡逻的、穿着黑西装的成员们,身材娇小的少年顿时有些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因为这片人群过于密集的空气而昏厥。
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走过去,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却陷入了枪支的包围。
“你是什么人!”
同样身形不高的干部从一众高大的黑西装的身后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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