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霸海一愣,不明白连崇睿的意思,但已经被他的话语吸引。
大堂内的打斗也因此停歇。
“你跟我来。”
连崇睿领着他来到袁霸河死去的位置,指着客栈的屋顶,解释道:
“之前同你们说的机关设计,是不可能精准到预见袁霸河每个动作的,而那晚所有人都在大厅里,如果有人想要离开并在杀死袁霸河之后还能及时回到大厅,那么,他只有一个办法。”
崇睿伸手指着客栈厨房的屋顶,那里耸着一柱烟囱。
“我看过了,那是临时搭建起来的,并不牢固。对身量有极高的要求。”
在遇害的位置反推凶器银针的施放之处,左右不过那厨房房顶至苏一的房间,而苏一的房间经查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那么只剩下那只烟囱,大人是钻不进去的。
袁霸江在崇睿的解释之下,灵光乍现,所有人里就只有一人符合,急忙冲进了客栈之内,
连崇睿和袁霸海也紧紧跟上。
“是你!”
大厅里,宁鱼和陆遥正站在一起,二人均是独自来孤烟镇的,加上慈安和田易死了,关系比其他人都要近一些。
见袁氏兄弟恶狠狠的瞪着他,宁鱼反而很快镇定下来。
“你真是聪明。”
他看向连崇睿,有些不解的问道:
“既然你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连崇睿抬手拦住想要动手的袁氏兄弟,没有回答,反而问宁鱼:
“天门山的弟子也是你下的手吗?”
“你说是,那就是吧。”
宁鱼个头不高,脸庞稚嫩,但此时和连崇睿对话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带着无所谓的态度,蔑视眼前这些人。
他周围已经空了出来,陆遥细长的骨节捏着扇子,想不到身边看似无邪的稚子,竟是杀人狂魔。
“那为什么,慈安死了你还安好?”
“昨夜白贤志是想杀我,但他好像被人引走了。”
宁鱼耸耸肩,表示这就是一个意外。
白贤志此时也点点头,指向袁霸海,表示是他引走了自己。
“不过,感觉,有古怪。”
白贤志还记得,那时杀人的手感很迟钝,但具体哪里古怪又说不出来。
事情的经过已经清晰,天门山众人和袁氏兄弟渐渐的围起了圈子,宁鱼却轻狂的很。
“你们一起上好了,看看还能活几个。”
“狂妄!”
袁霸湖性子冲动,率先扑了上去。
这一动便是激起湖面动荡的石子,除开坐看好戏的几人,全都再次动手。
宁鱼却在此时看向了珞华。
珞华感受到探究的视线,克制着想要动手的冲动。
看到宁鱼在古怪的一笑之后,扔出两枚黑色的弹丸,弹丸在空中爆开,白雾升腾。
浓重的雾沫遮住了视线,在珞华的灵气感应下,宁鱼出了客栈,接着便消失了,他身上有掩盖气息的东西。
白雾消散的极快,在众人的咒骂声中,原本宁鱼的位置已经空荡一片。
此时,苏一走出房门,喝住了想要追人的几名弟子,让他们回来。
“懦夫!”
袁霸江对苏一好面子的习惯很清楚,当即啐了一口,可苏一难得的没有上当,坚定让弟子收手。
见状,袁氏兄弟便要追出去。
连崇睿却再次拦住他们。
“你是何意?”
“此事还有许多疑点,不要”
“不用你管,滚开!”
袁霸湖推开连崇睿,三人一起追了出去。
“这人倒是奇怪。”
玉娇娘站在不远处看着大厅里众人不同表现,有感而发道:
“他莫不是想做个好人,几次阻止众人厮杀,这样看,倒跟我早年有些相似。”
她身边的珞华没有搭腔。
珞华静静看着连崇睿,眼中有些困惑,这样的人,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由着所有人自相残杀,曝光底牌,最后获利的便是自己,可他偏偏要站出来劝架,真是个呆子。
明明是很嫌弃的想法,可她嘴角却扬起笑来,这世上,已经很少有人能这样热忱了。
“既然真相大白,那我先回房了。”
陆遥拿着扇子和众人挥手,转身离开。
这人滑头惯了,每次有利可图便悄悄推上一把,总把自己放在绝对安全的位置上,惜命得很。
徐程和白贤志突然被洗白,也没人要为慈安和田易得罪白贤志这样的高手,人群便就此散开。
玄衣将刘与带回了房间治疗,又安排人将死去的三名弟子拖去沙漠里安葬。
或许是受的刺激太大,苏一很少说话,除了安葬弟子再也没出过房门。
一切看似恢复平静,所有死者都找到了凶手,可眼下就是一切的真相吗?
宁鱼承认杀了刘与的师弟们,可他的目的是什么?那些人死前的场景分明是熟人所为才对。
连崇睿满头疑惑得不到回答,只能叫来阿满,问了死去的道姑和田易的尸体所在,嘱咐道:
“你去准备点白纸,我去看看他们。”
这二人孤苦伶仃,枉死在大漠也无人知晓,他就当日行一善,送二人一程。
烧了黄纸,浇了半盏清酒,连崇睿找来床单给两具尸体盖上,田易和道姑他接触的并不多,此时二人静静躺着,脖子上的致命伤已经干涸。
二人的死状和天门山那五人相似,没有过多挣扎,他今日拦住白贤志时便感觉他功法奇特,有意透过尸体确认白贤志的武功心法,除此,还能查看一下是否有遗漏的细节。
翻看二人的伤口,突然,他瞳孔微缩,好像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原来公子也在这儿。”
连崇睿先拉上床单盖住道姑慈安的尸体,再回身,只见珞华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是一些纸钱。
“姑娘也来送个行?”
连崇睿侧身让开,目光落在珞华身上,她不该是会做这样的事的人。
“不是我要来的,”珞华似乎明白连崇睿所想,解释道:
“玉老板因为近日的事烦躁郁结,觉得晦气,也或许是打算做点好事,所以托我来看看。”
她一边往地上扔纸钱,一边换了一个话题:
“明日午时会有一场翻天浪到来,公子会不会觉得似乎还缺少些什么?”
“时间,地点,情境,这些都很清楚,但还缺了最关键的一环,我们至今不明白九天揽月图到底该如何取得。”
“是,还缺少了一个条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