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很快清楚了形势,他从活着的人推断出,那堆血肉,就是喜欢念经的和尚,不通。
他对不通没什么特别的感情,或者说,在被母亲背叛之后,他已经很难对某个人有什么感情了,他只为自己考虑。
看到不通和尚的尸体,他只是微微皱眉,表示可惜,不通和尚到底也是个高手,却没想到死的这么快。
还不知道后面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有些迷糊,虽然他体内也有丹核,对末法时代也有许多了解,但真正经历和纸上谈兵到底是两回事,此时他环顾四周,只能求助于珞华,“我之前好像回到了过去,但有些出入。”
他清醒了些,想起那些经历的确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为什么会出现变化,似乎是故意在引导什么。
“你没死,以后慢慢琢磨吧。”
珞华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对于顾程的询问,她只是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面颊上一抹淡红,还有笑意。
顾程猜不透她的想法,只能隐晦地提起珞华所牵挂的连崇睿一行,他们身上还有毒性呢。
珞华下颌上抬,细长的眼睛看着顾程,眼中有浓浓的笑意,似乎和顾程是好多年的好友。
如果不是她嘲笑的语气,这种幻觉几乎就成真了。
“你知道的,不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么。”
“我能知道多少,不过钟候的一个看门的。”
顾程言语中贬低自己的地位,以弱示人,目地就是为了接近他和珞华的身份。
“我和钟候,远没有你想的那么亲密。”
顾程话里话外,都带着对钟候的不满。
试图将针对珞华的一系列事情,全都推到钟候身上。
“这么无耻的言论,你也能说出口。”
就在顾程侃侃而谈的时候,从柱子背后走出一个人,正是罗化。
他嘲讽的看着顾程,直接戳破他的谎言。
珞华惊讶的看了罗化一眼,这个男人似乎对他们之间的情况有着出奇的了解。
但有这么一个她不讨厌的人,站在她的角度一起对峙顾程,何乐不为呢。
珞华站起身,轻轻拍拍顾程的肩膀,挑了挑眉毛,唇角一勾,意味深长。
顾程明白这下得老老实实交代了,他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包括五个关卡的事。
听到九米高的巨人拦门时,珞华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惜只是一闪而过,再想却怎么也想不起了。
但她也明白,此时经历的,是五道关卡之一,只是不知道是那一道。
“我进来这里,只用了一刻钟。”
从出声打断顾程的表演后,罗化一直酷酷的,没有跟珞华和顾程有更多的交流,直到珞华说出这幻境就是其中一道关卡时,才出声提示道。
珞华瞬间明白过来,她和顾程一行人从祭台下来,也差不多一刻钟的时候,走到了这里,按照陵墓分布,这不会走太远。
幻境只是第二道关卡。
后面还有和幻境,甚至比幻境更加危险的关卡。
可不容易啊。
三人默契的选了三个位置坐下,罗化和珞华一起坐在左排。
他们在等,等唯一还在幻境中的萧木。
萧木此时正在一片破败的茅草屋里,清洗比他人还高的被子。
小小的人,小小的手,一把接一把,半天也没有把厚重的被子给拧干。
萧木看着被子,又看看黑洞洞的屋里,一咬牙,小心翼翼的走向屋子,敲门。
屋里发出嘣的声响,砸在了门板上,一个男人大声的咒骂,其中还有女人的尖叫。
“你个孬种,净坏老子的好事。”
门板被打开,一个男人露出半颗脑袋,刀疤脸,络腮胡。
萧木微张嘴,最后只发出一声:“娘?”
“叫什么叫,老娘的命都被你叫衰了,给我滚远点。”
男人见女人过来,瞪了萧木一眼,然后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女人大概在三十来岁,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涂抹了厚重的胭脂,却遮挡不住尖酸。
萧木刚想跟女人说,那个被子他扭不动,话还没开口呢,女人就狠狠的打了他一个巴掌。
萧木摔倒在了地上。
“滚,给我滚,尽坏老娘的好事。”
萧木哭着捂着脸,跑了出去。
走在屋外的小路上,正好遇到了一群小孩,小孩们冲着萧木绕起了圈圈。
“丑小孩,没有爹,大眉毛,吓死人,赶快滚,滚哟,哟哟!”
小孩们拍着手,围绕萧木不停的念叨,像是在玩一个游戏,所有人都很开心,唯独不包括萧木。
萧木本来对这些都麻木了,可是今天,他刚被娘亲打了一巴掌,又遇到小伙伴们的调戏,此时,眼泪根本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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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一次次哭的更严重。
小伙伴们本来不是这样对他的,他也原本有个美好的家庭,可是,一切都在他大病一场之后,所有都消失了。
在他大病之后,他毛发生长极为茂盛,这种茂盛只表现在他的眉毛上,所以,当眉毛不停的长长,落在他的身前,脚下,他哪怕一天割掉四五次,也会跟着就长出来,毫无断绝的机会。
就在萧木大病之后,眉毛疯狂生长的期间,他爹出事死在了河里,他娘为了生计只能做起了皮肉生意,紧接着小伙伴们也不在和他玩耍,甚至开始编唱了此时的歌谣。
与此同时,萧木身边逐渐有了他是个灾难的言论。
因为他的眉毛,所有人都说他是个怪物,会祸害人,他身边的人也因为他受到了灾难,所有的一切不好,都是因为他。
可他自己也只是得了奇怪的病而已,怎么就被贴上了灾星的罪名。
他努力的做事,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帮村民做事,帮自己娘做事,却始终无法改变所有人对他的看法。
等萧木回到家,他一身的伤痕,只能躲躲藏藏也不知道有没有晚饭吃。
偏巧这时候,他被他娘看到了。
萧娘卸掉了白日里的胭脂,看上去更加疲倦了,看到萧木,想到这孩子是自己人生悲剧的开始,又忍不住开口就骂。
“小兔崽子死到哪里去了,家里的活做完了吗!”
她拽过萧木,却无意的看到了他身上的伤口,手掌停在了半空,最后揪了揪萧木的耳朵,让他原地站好。
萧木不敢不听话,却也担心他娘是去找趁手的工具了。
直到萧娘端出来了一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