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像不稳……
赫连浑身僵硬,他张了张口,“你说什么?”
于老爹的手指还搭在上元脉搏上,闻言扭头疑惑的看着他,“这不是你孩子?”
上元脸微红,觉得是时候该确认孩子血统了。
她低着头,喃喃道,“已经快两月了,两月前……为师一直呆在伏坤树里……”
至于她是怎么有了孩子,她也不知道。
赫连深邃的眸子忽而放空了片刻,然后又缓缓变得清明。
似是记起了什么,他倏地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原来如此……”
上元懵了,到底是不是他的崽能不能给个准话?
这反应到底是几个意思?
另一边,于老爹已经诊完脉,转身对着赫连唠叨,“师祖虽修成了仙身,修为深厚,但毕竟才经历劫雷不久,身子虚得紧。”
“老头子我知你年轻血气方刚……”说着于老爹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赫连,重新道,“老头子我知你年老血气翻涌,但那方面的事情,还是得再多忍耐忍耐……”
此话一出,屋里两人皆面色通红,于老爹摆了摆手,“我去给师祖炼制几颗安胎的灵丹。”
于老爹出去后,屋子里尴尬的氛围才渐渐消散。
上元首先打破静默,“两月前,在伏坤树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赫连恍然回了神,坐到床尾,周身的冷意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他虽面色依旧严肃,但不知为何,上元却总感觉……
他心情,好似不错。
“你放心。”赫连长睫微动,将眸中微不可见的喜悦之色遮挡,一脸肃然道,“我已是不知活了多少岁月的神明了,这种事情,定不会让你一个女子独自承担。”
上元更郁闷,简简单单回答‘是’或者‘不是’不行吗?为什么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于是摇头,“我一个女子独自承担也没什么,关键是,这孩子是不是你……”
话还没说完,赫连面色一沉,“不要我与你一起承担,你还想找谁?”
敢情是想拐着他的孩子,找别的男人认爹去?
没门儿!
上元哪里不知这人又不开心了,她揉着眉心,“所以,孩子他爹……真的是你?”
赫连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凤眸里甚至还染了一丝得意之色,“是……又如何?”
上元立刻抓起枕头狠狠打在他身上,“我就知道是你!”
“不要脸的东西!一边喊着要抛却人间小爱追求事业,一边对我做出这种事,你简直无耻至极!”
赫连坐着一动不动任她打,“人间小爱,我不抛了。”
上元微怔,“不抛也能炼成神心?”
赫连嘴角噙笑,扭头缱绻的看着她,“不炼了。”
上元还想问,没有神心,他能如愿冲破这个世界吗?
可话还未问出口,赫连已经长臂一挥,将她揽入怀里,轻声道,“那些,都没有你和孩子重要。”
上元也止不住的笑,“你要做的事也很重要,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
时间之海海底可是铺满了他的壳子,不用想都能知道,一个人反复轮回是一种怎样可怕的经历。
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她亦愿意跟他站在一起。
与他一起冲破这个封闭的世界,活成真正的人。
上元忽而记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仰头看他,“孩子是怎么怀上的?为何为师一点记忆都没有?”
赫连心下一紧。
孩子是怎么怀上的……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日从壳子里出来时,看到的荒唐的一幕。
他知道结局与原因,但却不知过程。
严格来说,他们俩谁也不知道过程。
可这让他如何开口?
说是她在伏坤树内肚子饿,吃了春春果把他的壳子给强了,然后又阴差阳错吃了混沌果把这段记忆给忘了?
他作为法力无边的神,竟被一个连修为都使唤不出的女人给那样了……
说出去岂不丢人?
再说了,再怎么丢人,也不能在她面前丢啊……
“快说!快说!”上元催促着。
赫连眼眸微沉,一本正经道,“这事啊……都怪连儿没忍住。”
上元瞪眼,“你你你……真的……”
“是。”赫连十分果决,“事后连儿担心被发现,便消去了你这段记忆。”
上元面色阴沉了下来,这种事搁在现代,那可是犯法的!
她又执起枕头狠狠揍他,“不要脸!”
二人嬉闹了一阵,余老爹的安胎灵丹也已经炼制好了。
一进屋看到上元追打赫连顿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跑上前又是将二人数落了一番,反复强调不可剧烈运动后,才放两人离开。
赫连揽着上元飞回家时已到傍晚时分。
上元发现院子里饭菜已经备好,都是些有助胎儿发育的营养清淡食物。
听到院中声响,钰寒宁忙从厨房出来,眉眼带笑,“师傅,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
迎面对上了与上元十指相扣的赫连,他嘴里的话语亦同时戛然而止。
上元微笑,“寒宁,连儿回来了。”
赫连与钰寒宁互相对望,却是半晌没有说话。
上元挑眉,“这么久没见,你们难道不是应该来个熊抱么?”
赫连这才笑了笑,“好久不见,你倒是胆子愈发大了。”
钰寒宁也笑了笑,“好久不见,你倒是老了不少。”
赫连蹙眉,“确实,我正是壮年,不像你到现在毛都没长齐。”
上元觉得这两人莫名其妙的火药味十足,忙招呼着他们坐下,“来来来,一起吃。”
赫连执起筷子,给上元夹菜,“元儿,多吃点,对咱们的孩子好。”
坐在一侧的钰寒宁执着筷子的手微顿,犹豫了一下,却是放下了筷子,恭敬的对上元道,“师傅,既然赫连已经回来,那寒宁便不在此打搅了。”
上元挑眉,“你要回阵术堂?”
钰寒宁额首。
倒是赫连抢着回答,“放心的回去,元儿有我照顾。”
钰寒宁当下也不纠缠,站起身便对上元行了礼,“寒宁告退。”
“诶诶!吃了完饭再……”
赫连将上元望着钰寒宁的脑袋掰了过来,“吃饭,他们阵术堂忙着呢。”
上元抱怨,“再忙也要先吃完饭啊……”
怎么说这饭也是寒宁做的,哪有吃着人家的饭将做饭人赶走的道理?
不过人都走了,她想挽留也没辙了。
只好自顾自的吃,没一会儿又反应过来另一个问题,“连儿,你怎么对阵术堂这些了解得这么清楚的?莫非你吸取了骚狐狸的记忆?”
“骚狐狸?”赫连挑眉,“师傅,你原来在背后这么称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