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戴超让顾帆躲起来?!!”孟郡的叫嚷声震得人耳朵发麻,“这怎么可能呢?”

他完全没有听戴超说过这种事,虽然他是今年才进的专案组,而戴超在冷宜死时,就接手了命案,所以就一直调查相关的命案。

时间越长的命案调查起来越难,所以愿意坚持调查这种命案的人并不多,专案组每年都有人退出,再有新人进来,负责的专案组队长自然要将所有信息都传递给每一个警员才对。

“一定是顾帆撒谎,”孟郡冷声说,他拿出手机立马拨打了戴超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他直接发问:“十年前,是你让顾帆先躲起来的吗?”

电话中没有传来声音,许久,才传来戴超疲倦的声音,“这是我当年的一个失误。”

“真的是你?!”孟郡不敢置信的抓紧手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抱歉,”戴超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当初冷宜死后,陷害顾帆的凶器实在是太明显,我当时执意认为和他没有关系,而是凶手故意陷害,所以才提出了这个主意。”

“我本想以他是第一嫌疑人身份躲起来,然后由我们的人监视顾帆,真凶说不定会对他或者顾侯做些什么,没想到柯群就自首了。”

“当时案子破得很快,谁也没想到后面发生的事,而顾帆居然藏到了现在。”

蒋绾嘟囔了一句:“之前你审讯我的时候,怎么口气像是确定了顾帆是杀人凶手一样,”那时候,她可是被戴超吓死了。

虽然她猜到这是戴超审讯手段,给被审讯的人一种强势的逼迫感,击破对方防范,说不定就会说出真话了。

之前他对柯群就是这样。

孟郡听到戴超的解释倒也没有多生气,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戴超十年了,都坚持要调查这个案子,或许十年前,他觉得是自己的失误,没能真正查出凶手。

蒋绾思绪回笼,回想周淼的话,当时她应该和顾帆不熟,甚至还想抓他,难不成她是被凶手吓到了,所以才想要退学的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虽然她胆子挺大,但不代表她不怕死,可又想到如果她真的怀疑父母是被害的,她更倾向自己想要复仇,所以和顾帆统一战线。

她这次还是问了一些重要的线索,“那女人长什么样子?”

周淼沉吟片刻,“我没见过,你只是说她看起来很老,穿得衣服很脏,但是那天你说了之后,我真的没有在学校周边看到她。”

她看了一眼时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呆在周淼家这么点时间就有三个多小时了,她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回去,又觉得周淼应该见一见未来的自己。

不管未来的自己有什么打算,她都欠周淼一个解释。

她在手机里给未来的自己留了讯息后,静静的等待着时间流逝。

再一睁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她便知道回来了,拿起手机一看,早上八点钟。

打开微信,果然在传送电脑那一栏看到了新的文字:

【抱歉,我无法告诉你未来发生了什么,我知道的情况不管是写成字条还是手机里,都会消失不见,我唯一能够给你留下的讯息,只有你这个时代的。】

【我的意识进入你这个时间后,只有短暂的时间清醒,甚至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大脑,这或许是因为我是未来的意识,不能更改过去法则,但你可以,因为你是活在过去的人。】

【我只能拜托你了,找出真正杀害冷宜的凶手。】

线索那么少,真把她当侦探了啊。

蒋绾想在床上休息一会,精神却异常的很好,显然身体是休息够了,难怪不管她在哪个时间,都感觉不到疲惫,原来未来的自己在她体内是睡觉度过的。

精神一好,她也懒得躺尸了,必须做点什么,比如说,找找那个奇怪的女人,衣服穿得很脏,应该很显眼吧。

蒋绾起床后,没有在宿舍看到周淼,今天是周六,没有课程,应该是早出去了,她便直奔柠檬公寓。

柠檬公寓因为发生命案的缘故,楼下大厅的保安从一个变成了两个人,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周边逛,走到后面的小公园,四周怎么找,都没有看到奇怪的女人。

她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前面的大树下蹲着一个人,非常眼熟,她快步走过去。

是顾帆用手在土里扒拉,双手沾满了泥土。

“你在干嘛?”

顾帆听到声音,转过头扫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你不会是想探案吧,凭借自己做的那点梦就能找到凶手?”

蒋绾才不管他说什么,仔细观察着泥土,这土看起来有松动的痕迹,不像是用手就能够挖出这么大的洞,“你在挖什么?”这里也不可能挖到凶器。

顾帆转过身,拍了拍手中的泥土,“没什么。”

蒋绾调侃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人养狗吧。”

顾帆拍手的动作更大力了,“那不是狗扒的,是不是用工具,很容易看出来。”

蒋绾耸了耸肩,“如果命案晚上,凶手在这里埋了东西,应该没时间挖出来了,他想陷害你的话,就应该想到警察会封锁周围,而且,我不觉得他会把凶器带出公寓。”

“楼下大厅是有监控的,有人带着包离开,一定会被警察盘查。”

“你知道监控坏了吗?”

“啊?”

“如果监控有用,警察早就看了,还需要大费周章?”顾帆冷笑一声,他就像一只刺猬,说话不是讥讽就是嘲笑,“你连脑子都不动吗?还想私自查案,小心引火上身。”

“如果你学不会礼貌说话,可以闭嘴,”蒋绾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之前居然敢说自己没有仇人,就你这种个性,没几个人不讨厌你吧。”

顾帆脸色一沉,嘴唇紧抿,隐隐有发怒之势。

蒋绾就像是毫无察觉一样,“你作为学霸,应该知道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句话吧。”

沉默寡言不是糟糕的个性,但是傲慢加没礼貌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虽和命案无关,但因为能够靠梦境知晓了一点点事情,我敢于帮助别人,而且,我帮助的对象还是你,你就这样不懂得知恩图报,对恩人冷嘲热讽吗?”

“恩人?”顾帆眉梢高挑,“你非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的确多亏了你,才能这么快找出柯群,但没有你,警察不是就找不到了。”

蒋绾翻了个白眼。

顾帆神情微顿,嘴角牵了个几毫米弧度,“是我态度不对,抱歉,我很注重形象,狼狈的模样被女孩子看到,会有糟糕的应激反应。”

虽然这人的表情一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但是吧,这话从这个心高气傲的人嘴里说出来,她肚子里那点气也消了。

但说出的话,还要数落一番,“真注重形象,就应该对女人温柔一点才是绅士的作风。”

“原来你是女人啊。”

蒋绾脚步一顿,怒视着他,见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拳头硬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少有女人像你这样胆大又勇敢,我是在佩服你,完全不畏惧残忍的凶手,明明你还只是学生而已。”

他摸着下巴,暗想:还是说正事要紧,不然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咳!”顾帆轻咳了一声,摆正严肃的表情,“柠檬公寓的监控的确坏了,只是坏的四、五、六楼,不过电梯和大厅监控并没有坏,我和你想法差不多,凶手应该是住在这栋楼的人。”

“我问过物业,监控是在一个星期前坏的,因为线路问题,因为输入管理,保安这边汇报后,上头一直没处理。

蒋绾之前来的时候,就注意过,这栋楼的监控是在电梯和楼梯口,但走廊是没有的。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冷宜可能和凶手合谋害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顾帆又冷笑了,一提到冷宜,他声音都要冷上几分。

“难道你忘了柯群说的话了吗,冷宜还有一个男人,我相信他的话,因为我也见过。”

“你见过,那你当时怎么没说?!”蒋绾激动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音呗。

“小声点,”顾帆很是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小姐,你知道隔墙有耳吗?”

蒋绾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现在说隔墙有耳,刚刚还和我聊那么欢。”

“那是因为我们这个位置,四周一览无遗,完全没有人靠近,而且,我们是正常的音量,”顾帆还想继续讲她几句,注意到蒋绾握得越来越紧的手时,立马止住了。

转移话题道:“关于我为什么那个时候没说呢,是因为我也没有看清人,当时我和周炆离开学校时,看到冷宜往一个男人走去,但离得有些远,男人又是背对着我们的,所以我不知道他的长相。”

“周炆还误以为那是冷宜的男朋友,因为两人的动作很亲密,男人直接拦着冷宜的腰,我只记得,他的穿着打扮很……”酝酿了一个合适的形象,“混混。”

“混混?”

“你在街头看到一些流里流气的人,打扮都很统一,T恤加短裤,还有拖鞋,一个人的气质很好分辨。”

“当时冷宜对他很排斥,挡了他的手一下,往校门这边看了几眼,就急忙拉着男人走了。”

“这种情报没什么用,不是吗?”顾帆双手摊开,“是我自己主观觉得他们是同一个人。”

“至于我说因为钱,很简单,她和我爸在一起后,从我爸这拿了不少,少说也有百来万,就连这栋房子都是我爸给她买的。”

蒋绾讶然,“那你爸爸还挺喜欢她的。”

然后她又在顾帆脸上看到笑了。

这笑容该怎么说了,那就是三分讥讽,三分冷漠,四分轻蔑吧。

“你这笑容很好,”蒋绾被逗笑了,“等你未来继承家业,只要面对女人露出这种笑容,你就是合格的总裁了。”

顾帆:“……”

他表情僵住,良久,他抬了抬下巴,俯视着她,“你这么尽心的想要帮我,就是因为我家的钱吧,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有好感吗?”

“呕,好恶心。”

“很好,记住这种感觉,”顾帆不冷不热的说,“我刚刚就是这种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