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如真也愣在原地,但也没解释,毕竟他们的身份不能暴露。
谢寂听到众人声音,微微一怔。
夫君……
他是皇姐的夫君吗?
随后,他唇角勾起无力的笑。
谢寂心想,这要是真的该多好。
可是皇姐是一个看重他人目光的人。
他们是姐弟,她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当成夫君。
他们身体上流淌着同一个血液的亲人。
很快,县城衙门的兵出动,押走了地上的小偷。
围着的人也纷纷散开。
谢寂抬眸看了谢时竹一眼,沉默不语,随后转身独自一人前往了目的地。
谢时竹盯着谢寂的背影许久,忽然发现,谢寂的脾气很怪。
明明可以帮她挡刀,甚至愿意付出生命代价。
但是就从昨天晚上开始变得莫名其妙。
谢时竹深深吐出一口气,心想,算了,别跟这个疯子计较。
搞不好,她自己也成了疯子。
想通后,谢时竹唇角上扬起弧度,紧紧跟随着谢寂的背影。
明如真也赶紧跟在了谢时竹身后。
谢时竹从袖口掏出手帕,递到了谢寂眼前,眸子中含笑说:“擦擦。”
谢寂低头看着女人手心的手帕,精致的刺绣,干净又洁白。
他闷声说:“不用。”
与其脏着,他也不想弄脏皇姐的贴身物品。
突然,女人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捏着手帕,温柔地给他擦着脸颊的尘土。
一双灵动的眼睛含着缱绻,一点也没有嫌弃。
谢寂微微一怔,瞳孔也缩了缩。
谢时竹擦完后,把手帕放回了原位,也没扔。
随后,她开口说:“你是皇姐千辛万苦救下的命,别随意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
谢寂在女人的注视下,乖巧地点头。
目睹了一切的明如真有些目瞪口呆。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听话的翊王。
还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也只有陛下能让翊王听话。
谢时竹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行走往目的地走。
另外一边。
就在刚刚,樊国皇帝与皇后正准备在这个县城找客栈住下,就看到了有人抓贼的画面。
本来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态,他们二人让仆从停下轿子,撩起帘子看起了热闹。
随后,樊国皇后看到一个熟悉的荷包,微微一愣。
那是她丢失女儿的荷包。
待到皇后准备下轿去查看时,那个人群已经散开,而刚才拿着荷包的女孩已经消失不见。
由于人太多,围住了女孩的样貌,她只看到了荷包。
皇后下轿后,差点摔倒在地上。
皇帝赶紧下轿扶住她,问:“怎么这么着急?”
皇后双眼发红,更咽着声音说:“我好像看到宁儿了。”
皇帝愣住,难以置信道:“宁儿?她在哪?”
皇后擦了擦眼泪:“不见了。”
随后,皇帝就安慰,说这几天见了月国女帝后,再好好找找宁儿。
皇后只能点了点头。
谢时竹几人到了引水的地方,就被一个侍卫认出了身份。
紧接着,众人朝他下跪后,又提到了昨夜有人被刺杀的事情。
说到一半,侍卫语气一顿,小心翼翼看了眼谢寂,说:“回陛下,那个刺客身上穿的夜行衣是翊王府中的。”
话音一落,四周变得凝重起来。
谢寂脸色一沉,因为他根本不会阻扰皇姐的任何事。
但是别人不会这么想,谢时竹夺了谢寂的位置,他恨谢时竹很正常。
想要阻拦新帝的合作是情理之中。
眼下已经有了人证。
谢时竹垂眸在思考这什么。
这个时候,侍卫见她不开口定谢寂的罪,就开始哭着说:“陛下,死去的人是奴才挚友,他虽然不过一个侍卫,但整日为月国卖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谢时竹沉默许久,转头看向谢寂。
她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谢寂唇角轻勾,紧紧地盯着侍卫,又不紧不慢轻启薄唇:“就算是府中的人所为,又与我何干?”
谢时竹这是在给谢寂独当一面的机会。
以后要是她不在,再要是有人陷害谢寂,她也没办法帮他。
显然,谢寂还是有两把刷子。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侍卫闭上了嘴巴缄默不言。
谢寂似笑非笑道:“难不成本王要时刻管着府中的人?他们背叛本王,本王能阻拦吗?”
谢时竹欣慰一笑。
孩子长大了。
侍卫垂下头,赶紧道歉道:“奴才该死,不应该把罪名按在翊王身上。”
谢时竹顺便接下了侍卫的话:“加强陷阱,等寡人回到宫中,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侍卫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陛下会在意一个小人物的生命。
他还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自己的挚友只会死不瞑目。
随后,侍卫极度信任谢时竹,把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谢时竹也从中间抓到了重点,侍卫一剑刺伤了那个刺客的腿,刺客腿上有个伤口。
她听完后,点了点头,“好,寡人明白了。”
撂下这句话,谢时竹又亲切地关心了一些其他侍卫。
侍卫们看着女帝精致漂亮的样貌,纷纷红了脸。
谢寂凝视着这些男人虎视眈眈的眼神,眸底一暗,悄无声息地挪了步伐,站在了谢时竹面前。
挡住了她。
侍卫一看,眼前的女人变成了俊美又恐惧的翊王,赶紧吓得低下头。
叮嘱完一切,谢时竹等人返回了客栈。
等回去的时候天色已黑。
待谢时竹在客栈沐浴完,换了一身衣裳下楼准备用膳时,就看到一楼坐了不少人。
除了一对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女外,还有樊织以及樊缪舟。
谢时竹一怔,看向了这个兄妹。
樊织赶紧蹦跶走到谢时竹身边,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介绍道:“嫂嫂,这是我娘亲还有爹爹,他们特意来见你的。”
话音一落,谢时竹急忙向二人问好。
樊缪舟轻咳一声,说:“父皇与母后听闻合作,以及茶叶的事,很想见见你。”
谢时竹羞涩笑了笑:“真是劳烦二位远道而来,应该是我去樊国见你们。”
不知为何,樊国皇后觉得这个月国皇帝格外亲切。
她觉得缪舟能跟她和亲,也是一件好事。
不得不说,缪舟眼光极高,很少有女子能入他的眼。
从刚才开始,她就发现缪舟的眼神一直没从月国皇帝脸上移开。
樊国皇后直入正题道:“本宫来其实是为了你们的婚事,舟王到了月国,本以为你们要和亲,但迟迟没有动静,想着是不是你觉得本宫得与皇上过来,更加正式一点。”
谢时竹心想,该来的还是要来。
随后,樊国皇帝看了樊缪舟一眼,眼神似乎带了某种警告。
紧接着,他也说:“是啊,朕来也是为了此事。”
谢时竹能不知道这个年过半百皇帝的心思。
无非是利用樊缪舟,获取樊国的机密,后期战争开始,对他们也只有好处。
樊缪舟心里一喜,自从谢时竹出宫后,他在宫中见不到谢时竹的影子。
夜夜思念。
他便得知自己对谢时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可是,他作为一个樊国皇子,也是未来的皇帝,是不会轻易开口说出此事。
现在父皇以及母后替他开口,他心里满是欣喜。
随后,他抬起下颌,故作烦躁道:“儿臣不想和亲。”
说完后,他等待着父皇和母后的劝说,然后他勉为其难答应。
不仅能挽回他的颜面,还能满足自己的心愿。
闻言,谢时竹无奈耸肩,“你们看不是我不想同意,是舟王根本不想和亲,既然这样,也不要为难舟王了。”
樊缪舟:“……”
不是,他就装一下,谢时竹怎么就当真了?
皇后偷偷看了一眼樊缪舟,瞧见他微皱的眉头,心里很明净。
毕竟,缪舟是自己的孩子,她自然了解。
要是真不想和亲,缪舟怎么可能在月国留这么久,就连樊织称呼人家为嫂嫂,他也没有生气。
她这儿子傲得很。
在皇帝准备训斥樊缪舟不懂事时,皇后手搭在了他手背上,阻止了他。
下一秒,皇后叹息了一下,说:“舟王不想和亲那就算了,作为娘亲也不勉强你了。”
樊缪舟欲言又止。
谢时竹终于松了口气,心想,幸好不用和亲。
现在樊国皇后都说这话了,可见樊缪舟也如愿以偿了,不用和不喜欢的人成为夫妻。
但须臾过后,樊缪舟冷不丁开口。
接下去的话,让谢时竹愣在原地。
樊缪舟舍得放下他以往的傲气,语气紧张道:“儿臣可以与陛下和亲。”
谢时竹:“???”
樊织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皇帝和皇后也相视一笑。
除了谢时竹外,其他人的气氛都相当美好。
忽然,楼梯位置传来一个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谢寂孤零零地站在楼梯上,颀长的背影萧瑟又凄凉。
而他手中的核桃被他捏碎,掉了一地。
谢时竹一怔,心里莫名慌乱起来。
至于为什么这样,她也解释不清。
樊缪舟还不明白原因,得知以后自己成为谢时竹后宫的男人,唇角上扬着笑容。
他瞬间把谢寂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笑着问:“舟王也在,下来喝杯热茶。”
谢寂脸色很白,嗓音低低地说:“不用,我出去透透气,不用管我。”
撂下这句话,谢寂从楼梯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径直出了客栈。
他一走,谢时竹就想追上。
可是此刻,客栈坐着樊国的皇帝皇后,她要是走了,这两个重要的合作,也有点危险。
她只能收回脚步,召唤来明如真,和自己一起招待这几人。
系统目睹了一切,感叹道:【宿主,你后宫起火了!】
谢时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