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边哭着,一边跌跌撞撞扑进了谢洵怀里。
“王爷你终于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就要被这些人害死了呀!”
秦如霜冷眼看着秦方好小鸟依人一样依偎在谢洵怀里,心中早已毫无波澜。
原来一颗心只要痛得次数多了,就会变得麻木,就会忘记那钻心的疼痛。
她在青枝的搀扶下,慢慢走到谢洵跟前。
“县令大人,将今日记录的一干案卷,证词,证物,通通拿来给王爷。”
谢洵一抬手,阻止了县令的动作:“不用。”
秦如霜扯了扯嘴角:“那王爷的意思是,不论今日这案子断得如何,就是铁了心要保秦方好了?”
谢洵久久凝视着秦如霜,一直没有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秦方好,小人得志一样挑衅地看了一眼秦如霜。
“姐姐真是不识大体,咱们后宅的事情,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就算不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为了王府的名声,也不该闹到这公堂上来。”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些事情怎么能让……”
秦方好眼神瞟了一眼外头看热闹的百姓,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能让这些贱民看热闹?
秦如霜这下彻底被秦方好挑起了怒火。
“朗朗乾坤,千百双眼睛看着,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也保不了你!”
秦方好依偎在谢洵怀里,笑着说道:“王妃你不懂吧?我不需要谁保我,也不需要谁认可,我只要王爷说相信我,那即便天下人都说我有错,我也愿意只听王爷一人的。”
秦如霜问道:“你这是把王爷当成你的依仗了?”
“王爷是我的丈夫,他当然就是我的神,我的天,我这一辈子最大的依仗!”
秦如霜连看都不想看这对狗男女一眼,当着她这个正妃的面,一个小妾说谢洵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神,是他的天。
那她这个正牌妻子又算什么?!
“你今日看这样大言不惭,你有王爷保,你真当我就没有任何依仗了吗?!”
随着秦如话落,公堂外传来衙役的声音。
“大理寺卿沈笑阳到!”
“宗仁夫宗正傅宁到!”
谢洵猛地转身。
“就为了这点事情,值得这样大动干戈吗?值得这样闹得你与我不死不休吗?”
“值得!怎么不值得!太值得了!”
令秦如霜觉得心寒的是,谢洵口口声声说这件事是小事。
他把这自始至终,都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他只想随意揭过,只想轻拿轻放,只想两边保住。
不,说是两边都保住,是她太抬举自己了。
谢洵自始至终都只想护着秦方好。
县令听到衙役传令,沈笑阳和傅宁都来了,立刻吓得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下官参见两位大人!这……怎么就惊动了两位大人前来呢?”
沈笑阳摆摆手:“别的不用多说,这件事情涉及王妃腹中尚未出生的嫡子,必须谨慎对待,这案子立刻移交大理寺!”
说着,看到秦如霜还站在那里,立刻皱眉:“青枝,去搬把椅子过来,让你家王妃坐着。”
“还有曹太医,站在那里干什么?谁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别人分不清,你在贵妃身边那么久,你也分不清?!王妃不能出任何差池!”
曹御医闻言默默从秦方好身边挪到了秦如霜身后。
一旁的谢洵看着沈笑阳从来了之后,有条不紊地安排别人照顾秦如霜,仿佛眼里根本没有别人。
他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他一个大活人还站在这里,怎么就轮到一个发小来照顾秦如霜了?
“怀王府的事,请大理寺请不要插手。”
沈笑阳像是现在才看到谢洵也在场,夸张地行了个大礼:“哎哟,下官真是糊涂了,这么久了,竟然才看到王爷还在这儿,我看着王妃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还以为今日王妃没个撑腰的人呢。”
“这王爷来了,恐怕没有我的用武之地了吧?王妃?”
秦如霜自然是听得出沈笑阳语气里的嘲讽,于是掩唇道:“你也算我半个娘家人,当然得来给我撑腰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是王妃现下没个能撑腰的人啊,那我这个做哥哥的,今日当然要秉公办理,还妹妹一个公道了!”
话里话外暗暗嘲讽,谢洵一个大活人,作为秦如霜的丈夫,竟然帮亲不帮理,站在一个小妾的旁边,不替这个正儿八经的妻子撑腰,于是只能由他这个做哥哥的来。
而谢洵看着秦如霜和沈笑阳,你一言我一语,一口一个哥哥,一口一个妹妹,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可是偏生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县令见这三个人之间火药味十足,急忙出来打圆场:“都坐!都坐!几位都坐下说!”
“哎,傅宁大人您怎么也来了?这事情怎么还惊动了宗仁府呢?”
傅宁正是那日,和秦如霜一起回王府用膳的几个发小中的一个。
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要帮秦如霜撑腰的话,只是说道:“王妃是怀王正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怀王嫡子,将来是要入皇室宗族的谱牒的,现如今有人胆敢谋害皇孙,若是事情落实了,宗人府府自然是要插手的。”
眼看着本来已经顺风的局面,一下子变成了逆风局,秦方好也慌了。
她双手紧紧抓着谢洵的衣袖:“王爷,我是冤枉的,您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王爷!”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谢洵投去哀求的目光,却发现谢洵一直在死死盯着和沈笑阳谈笑风生的秦如霜,根本没有半分注意力在自己身上。
秦方好的眼神里像是淬了毒。
秦如霜!
秦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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