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家了!
下飞机的那一刻,耿安之用力吸着家乡的空气,感觉特别特别心安,陶醉之情不言而喻。
“至于吗?”夏温雪问道。
“曾经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家的感觉吗?”耿安之感慨道:“曾经我和我的兄弟们都很年轻,都很气盛,遇到委屈就受不了。那时候不是太懂,但现在懂了。”
“那你的兄弟们现在懂了没?”
“他们没机会懂了。”
声音充满落寞,眼中也泛起忧伤,这一幕让夏温雪瞬间懂了:有些人再也无法回来看看生他养他的国家变成了什么样。
“夏队!夏队!”
老李大老远的迎上来,脸上满是喜悦。
“走吧,送你们。”夏温雪说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走。”
耿安之摆摆手,明显情绪不高,他带着夜玫瑰大步朝机场外走去,迎面遇到老李也就是点点头。
“哎,姐夫怎么了?”老李诧异的问道。
“我他妈嘴贱!”夏温雪骂自己:“好端端的问他这个问题干嘛?真是脑子有坑。”
“夏队,怎么了?”
“没事,送我回家。”
“是!”
“算了,直接回队里,先报道再说。”
“是!”
家对于夏温雪来说就是个房子,她得先去队里报道,好多事得交代一下,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前往西南境。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跟耿安之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啪!”
她冷不丁的又给了自己一巴掌,看的老李赶紧把嘴逼的结结实实,一句话都不敢说。
“老李,我情商是不是特低?”夏温雪问道。
“其实这个跟情商的关系不是太大……小两口吵架很正常的,一般情况下要看谁主动一点。”老李斟酌道:“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有的时候年轻人不喜欢在床头,反而喜欢各种怪异的姿势,所以……我闭嘴!我闭嘴!”
看到夏温雪阴冷的脸庞,老李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浓烈无比的杀气,吓得他赶紧把嘴闭上,因为现在的夏队完全不一样了。
……
那边夏温雪前往特勤队报道,这边耿安之带着夜玫瑰乘坐公交车返回孤儿院。
懒洋洋的坐在最后排,耿安之欣赏街边一派祥和的景象,脸上浮现出惬意的笑。
夜玫瑰的目光则全落在他的脸上,眼中露出欣慰。
“瞅着我干嘛?”耿安之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帅?”
“当然帅。”夜玫瑰笑道:“在我心里你是最帅的,无人能及。”
“对我有想法?”耿安之调侃。
他在夜玫瑰面前可以随意,因为大家都是从缄默者学校出来的,虽然一个是教官,一个是学员。
但曾经的并肩战斗让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远非寻常人所能体会。
而且一直以来耿安之对夜玫瑰都抱以歉意,如果当时他的状态再好一点,对方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有。”夜玫瑰眼媚如丝道:“后半辈子我就伺候你了,你不准不要我。”
“当然要。”耿安之转头盯着她被毁掉的半张脸笑道:“不光要,以后还得给你找个好婆家,还得好好攒一笔嫁妆,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别人是娶老婆,谁要是娶了我,等于家里请了一尊女鬼。”夜玫瑰摇摇头:“我可不去祸害人,安安心心待在你身边就行了,做你的小狗狗。”
耿安之笑笑没说话,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望向这和平盛世。
“夏温雪的训练还要继续吗?”夜玫瑰问道。
“结束了。”耿安之叹口气道:“评级为a,不得不结束。”
“你允许自己的第一个学员以失败告终?”
“没有失败。”
“她的评级可以达到s!”
“a!”耿安之皱起眉头:“你猜她要是知道鬼寨被你全部杀光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夜玫瑰没继续再争执下去,尽管她清楚夏温雪的评级应该是s,但教官说是a就是a。
“喂?铁头,我回来啦。”站在前面的年轻人大声接电话:“这一年没干啥事,出去干了一阵子雇佣兵……哎呀,这可不好干呀,天天就是杀人,回来之前刚屠了一个城市,那个刀光剑影,谁说话都不好使……”
耿安之瞅着年轻人,年轻人瞅着耿安之。
“傻逼!”
“傻逼!”
互道傻逼。
“哈哈哈哈……”
耿安之大笑,这就是让他曾经的委屈不再委屈的地方,傻逼越多,越证明国泰民安。
……
孤儿院。
暴风躺在门前的泥坑里尽情的翻腾,在没人管没人问的情况下,终于从一条战犬变成了土狗。
浑身的毛全都在泥泞中打结,彻底放飞了自我。
突然,它猛地从泥坑里站起来,飞快的向前跑去。
“暴风!不准再去偷鸡啦!”院子里的卢文瑾发出崩溃声:“就算要偷也换一家吧……”
可惜暴风转瞬间就跑的无影无踪,它没去偷鸡,而是一口气跑到数百米之外的公交站台,蹲在那里伸着脖子往公交车驶来的方向看。
车停下,耿安之带着夜玫瑰下车。
“嗷!——”
暴风仰头发出狼一般的嚎叫声,兴奋的原地转圈。
“暴风?!”
看到暴风,夜玫瑰欣喜不已。
“汪!”
暴风直接扑过来。
“哈哈,暴风,我想死你啦!”
夜玫瑰伸开双臂搂住满身泥水的暴风,眼中只有欣喜,毫不在意对方的脏兮兮。
“哗啦啦……”
暴风狠狠抖动身上的毛,溅起无数泥点,弄得人满身都是,眯着眼睛享受夜玫瑰的拥抱与抚摸。
“呸!你他妈的泥坑里打滚了?”耿安之骂道:“狗东西,你还学会入乡随俗了?松开,不然干你个狗日的。”
“呜——”
暴风龇牙咧嘴,凶狠的盯着他。
下一秒,耿安之一脚踹在它背上。
“跟谁凶呢?信不信我抽死你?”
“呜呜……呜呜……”
暴风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紧紧抱着夜玫瑰,眼中竟然还出现了泪水,哭了。
“教官,你干嘛呀,暴风多乖呀。”
“它乖个毛!”
“你别打它。”
“它跟我凶。”
“哎呀……暴风不伤心了,乖。”
堂堂一条战犬,一边流泪一边抱着夜玫瑰不撒爪了,像是孩子找到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