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铁证如山秦近扬你可认罪

吴河谦回来了。

不光吴河谦,吴家其他几个兄弟,也都已经到了刑部的公堂之下。

同时,老四也急匆匆回来。

他原本和兵部的人在一起,故意拖延着吴河谦。

可吴家在皇都的情报能力惊人,吴知谦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火急火燎往回赶。

老四只能被迫回来。

他站在人群中,死死盯着另一边的吴河谦,两颗眼珠子里充斥着恶毒和憎恨。

该死的畜生。

老四找三姐简单了解了一下,原来少主的情况已经如此恶劣。

吴家在刑部一手遮天,竟然收集到不少证据。

可恶,少主该如何破这一局。

话说回来,少主的人脉和关系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恐怖。

天网司、兵部、御史台、前堂司还有驸马、公主甚至,连太子殿下都是为了少主而来。

如果少主的对手不是吴家,可能对方已经被吓破了胆。

可恨,对面是一手遮天的吴家。

此时太子殿下前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除了太子殿下,东岚国那个亲王居然也在凑热闹这样一来,太子殿下就被动了。

中州皇朝四面楚歌,目前需要拿出起泱泱大国的威严,律法公平也是重中之重,堂堂太子爷,肯定不可能当众徇私枉法。

可事情怎么就这么古怪呢

少主确实认识穆志和,这一点老四心知肚明,但少主根本没有帮穆志和逃亡啊。

栽赃陷害。

这是彻彻底底的栽赃,没有任何人比老四更清楚事情根源。

他急的嘴角起泡,不断和三姐说明少主是冤枉的,可崔花勇也没有任何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也得看证据啊。

吴河谦站在几个兄弟中间,胆子都差点被吓破。

他回来之后,已经被吴北谦狠狠抽了几个耳光,虽然被打的头晕眼花,但他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该死。

一个刚到皇都的乡下草莽,居然还有如此深厚的人脉关系网。

又是兵部,又是天网司,甚至还有御史台的大员也来给他助阵

更离谱的,是那群公主和驸马,你们和秦近扬哪来的交情,他凭什么结识这么多皇亲国戚。

关键还牵扯到了太子殿下。

这足矣吓破人胆的宏达场面,居然是自己一手引来的。

目前还有一个最严重的问题侄子晋升根骨,也被秦近扬的事情打断。

由神医的亲传弟子,居然是秦近扬的好兄弟。

为什么会如此巧合,老天爷为什么老是逮住我一个人欺负。

还好

万幸

三哥聪慧,三哥手段强硬,总算是帮自己渡过了一劫。

这么短的时间,三哥已经找到大量证据,都能认定秦近扬私自勾结通缉犯,甚至和叛军不清不楚。

毕竟有太子殿下亲自坐镇,证据有真有假,真真假假,这都是吴家最擅长的。

后怕啊

吴河谦前所未有的后怕。

如果没有三哥帮助,自己诬陷北鹰飞将的罪名一旦坐实,下大狱都是最好的结局,甚至有可能上断头台。

刑部判刑,其实可轻可重。

自己误抓北鹰飞将,可以仅仅是罚俸,这算是最轻的处罚。

但秦近扬如此背景,连太子殿下都能请得动,自己大概率要被杀鸡儆猴。

律法的轻重,向来和背景深厚有大关联。

吴河谦嗓子剧痛,他悄悄咽下一口唾沫,使劲看了眼街道的尽头。

呼!

突然,吴河谦一口浊气吐出去。

女婿出现了。

两个女婿来刑部,就代表事情一切顺利。

吴河谦头晕目眩,双膝发软,当一颗心落回到肚子里之后,整个人都是虚脱状态。

两个女婿不负众望,成功从北鹰府偷来了证据最重要的铁证。

而自己,也算立了一些功劳。

可即便今日北鹰飞将的事情结束,事后自己也还要经历一场吴家的家法伺候。

毕竟,自己耽误了大侄子晋升根骨。

在大哥眼里,自己这个弟弟就是狗屁,大侄子才是大哥的命根子。

至于北鹰飞将手里的秘密,自然和自己不可能有什么关联了。

白忙一场,最终还是被大哥摘走了桃子。

众目睽睽下,秦近扬来了。

人群开始沸腾。

“少主!”

老四喊了一嗓子,直接就朝秦近扬跑去。

可惜,全被刑部的兵卒挡住,他知道深浅,并没有当场劫法场,因为本事不够。

该死。

刑部这群畜生,怎么可以把少主折磨成这幅模样。

秦近扬身穿囚衣,披头散发,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明显是承受了非人拷打。

惨!

惨!惨!惨!

一个惨字,贯穿了秦近扬的全身。

老四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钢针在扎,他恨不得替秦近扬去受难。

老三瞪着眼,也咬牙切齿。

该死的吴家,居然把少主折磨成这样,她转头看了眼大哥和二哥。

你们给我等着。

我崔花勇还没有死,我一定要让吴家付出代价。

你们俩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也没有好下场。

“秦兄!”

史英南两颗眼珠子通红,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

他第一次被气到这种程度。

你们凭什么把我秦兄欺负成这幅德行。

他刚要跑过去,就被万独眼抓住

“稍安勿躁,你现在过去也帮不了他吴知谦还需要你帮他儿子晋升根骨,哪怕今天秦近扬被定了罪,也不一定直接死”

“有什么事情,可以事后慢慢谈判吴家在刑部神通广大,任何事情都能办得到。”

“明明有一颗脑子,为什么偏偏要冲动。”

万独眼悄悄道,同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神通广大?如果罪名坐实,秦兄弟就没命了,他们肯定要斩草除根到时候,我就杀了吴知谦的儿子,让他偿命。”

史英南咬牙切齿。

“你现在还年轻,有时候不理解神通广大这四个字含义比如,可以换一个囚犯处斩。”

万独眼用更小的声音说道。

见到秦近扬的模样,其他人也各个捏着拳头。

特别是兵部的张普庆。

秦近扬虽然是苏战南的人,但也是我兵部的人,你们刑部居然如此欺辱。

欺人太甚。

可太子殿下在场,他也不能跳出来乱说话。

天网司和御史台的人也脸色发黑

欺人太甚。

刑部简直欺人太甚。

刑部如此无法无天,以后遇到刑部的人,可要苛刻一些。

“哼”

白泰空眯着眼。

驸马团原本还在商议,以后如何对待刑部的兵卒。

毕竟,他们还不想撕破脸。

可见到秦近扬的惨状,白泰空心里已经有了数。

以后,所有赏银都取消了把,就按照最低的银子发俸。

你们手段毒辣,以后就让刑具和你们过日子。

尚书大人坐在断桉桌后,一颗头已经三倍大。

该死。

吴家这群狗东西,是真的下手歹毒。

你们再心狠手辣一点点,就可以直接把尸体给我抬过来了。

所幸,吴知谦的办事能力,还可以信得过。

只要把北鹰飞将的罪名坐实,自己还有回旋的余地。

虽然刑部得罪了很多权贵,但到时候自己判秦近扬一个死罪,再赦免了死罪,发配边疆,也算是给了这群勋贵面子。

还有回旋余地。

“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尚书大人!”

吴知谦走上大堂。

太子摆了摆手,意识别废话了,赶紧升堂。

高亲王坐在另一旁,上下打量着秦近扬:“这就是戚佅城救了万千平民,斩杀辛山寒亲妹妹的北鹰飞将?厉害厉害”

“被如此严刑拷打,居然还活着属实厉害。”

“北鹰飞将厉害,可中州刑部的手段,更是了得本王心中钦佩!就是不知道其他在边疆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以后会不会也遭遇如此手段!”

高亲王说到兴处,甚至开始鼓掌。

他还故意看了眼兵部那群人,眼里的嘲讽不言而喻。

中州一群人憋着一张脸。

高亲王的话,简直就是在打中州的脸。

他嘴里讲述着北鹰飞将的功劳,可北鹰飞将本人却被拷打成这幅血淋淋的模样

如此场面,简直把讽刺展现到淋漓尽致。

升堂!

“罪犯秦近扬,还不速速跪下!”

鲁重卿坐在审桉台。

吴知谦站在审桉台前。

鲁重卿并不需要说话,审桉的细节,只需要吴知谦开口便可以,他是主心骨的角色。

吴知谦指着秦近扬,一声戾呵。

这厮真是澹定,虽然浑身伤痕累累,但站在堂下,居然是一副闲庭信步的姿态,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乃皇上钦点的北鹰飞将,有爵位,公堂不跪!”

秦近扬表情澹漠,语气平静。

他刚来刑部大堂,其实也被这豪华阵容惊了一下。

就很让人感动啊。

原本只是让驸马爷来助助阵,谁知道却来了这么多帮手。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让秦近扬的眼眶都有些湿润。

患难见真情。

皇都里的熟人,能想到的都来了。

有一群好兄弟,真是幸福。

“罢了,赶紧审桉子!”

鲁重卿皱着眉,不耐烦的摆摆手。

都什么时候了,还纠结这些跪与不跪的礼节。

秦近扬不跪的事情,并没有扯皮,皇朝律法有这项规定。

吴知谦满脸不悦。

他这个人,最喜欢别人给自己下跪磕头,那是一种绝对的忠诚表现。

秦近扬不跪,就是不敬畏自己。

活该你下地狱。

“咳咳来人,传人证!”

吴知谦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直接念出秦近扬的各项罪名:

1,窝藏通缉犯。

2、帮通缉犯逃离皇都。

3、明知道通缉犯已经投靠叛军,却依然帮通缉犯出逃,有投靠叛军造反的嫌疑。

秦近扬冷笑,根本就不认罪。

吴知谦嘴角冷笑。

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毕竟证据都是伪造所得,如果秦近扬认罪,那才是天大的怪事。

“哼,大胆罪犯,还敢狡辩!来人上刑,我让你再嘴硬!”

吴知谦大袖一甩,就要用刑。

审桉流程,不问青红皂白,先各打八十大板。

现在堂下只有秦近扬一个罪犯,那让他独享一百六十大板。

“等等先把证据呈上来。”

鲁重卿摆摆手,示意吴知谦先别折磨了。

他到不是心疼秦近扬,主要是怕吴知谦没轻没重,直接把秦近扬给打死。

这一趟屁事,刑部已经得罪这么多人,得找个理由缓和一下,你把人打死,我还怎么周旋。

格局啊。

活该你吴知谦一辈子就是个侍郎,你根本没有尚书的格局。

“哼,知道你就会抵赖来人,把人证给我叫上来!”

吴知谦的声音扩散出去,义正言辞。

刷!

所有人转头,都翘首以盼。

太子殿下之前就想看看这些证据,但那个高亲王出言打岔,不建议让证人先出来,最好是和囚犯当堂对峙,这样才显得公平公正。

太子碍于两国微妙的关系,只能采纳了建议,耐心等待着。

终于,人证来了!

是个老汉。

粗布衣服,浑身上下都是补丁,看上去老实木讷,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沟壑纵横,一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命模样,一看就是老老实实做受苦营生的百姓。

这种人,天然一张唯唯诺诺的诚实脸,根本不敢撒谎。

秦近扬打量着这个不算太老的老汉

我特么不认识你啊。

咦不对,有一点点面熟。

难道我见过这个老头?

还是想不起来。

老汉跪下,捣蒜一样磕头,浑身瑟瑟发抖,明显被大场面吓的不轻。

等稍微回过神来之后,老汉才结结巴巴,开始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不久前,他的马车搭载过两个俊朗少年。

其中一人出手大方,直接给了自己十倍的车夫钱。

这个人,就是北鹰飞将秦近扬。

秦近扬租了马车,也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就只是漫无目的的在皇都闲逛。

最后,车夫老汉亲眼所见,秦近扬给了城门守卫金叶子,守卫满脸笑盈盈,直接允许自己的马车离开,且没有检查车厢里的情况。

而车厢里的人,赫然藏着一个人就是通缉犯穆志和。

其实听到两个俊朗少年租车,秦近扬就回过神来了。

难怪脸熟,原来是车夫。

确实,前几天秦近扬没事干闲得慌,就租了一辆马车,在皇都闲逛了一天。

城内熘达完,他真的又出城熘达了一圈。

甚至,给守军金叶子,这车夫也没有撒谎,确有其事。

可给银子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帮穆志和出逃。

秦近扬见守城兵中,有几个守卫的布鞋脚指头有窟窿,又一打听,原来是边境战事吃紧,朝廷国库空虚,有好的装备,已经优先运输到了边境,而守城军不会遭遇恶战,就延期了鞋服的发放。

秦近扬心情不错,就给了当天的值守统领几枚金叶子,让队长买些鞋子,发放给守城军。

说到底,咱现在也是正统的北鹰飞将,是兵部的一员,这些守卫也算同事关系。

至于给车夫十倍的银子,也确有其事。

一路上,车夫尽心尽力的给秦近扬介绍皇都的风土人情,期间还夹杂着几个小典故、幽默小段子,秦近扬听了一路,不困不闷,心情爽快,就给了双倍银子。

后来,车夫又聊到他有个老伴。

老伴跟着他苦了一辈子,如今已经重病,估计没多少时日可活。

他想攒点银子,给老伴租间能挡风遮雨的屋子住几个月,也让老伴好活几天。

秦近扬问了一下所需要的银子,直接给了车夫十倍。

银子这种东西,花在有需要的人身上,才算有意义的银子。

可秦近扬想破脑袋都没想到,这老实巴交的车夫,居然会来诬陷自己。

车夫话落,全场鸦雀无声。

与此同时,刑部的兵卒端着盘子走上来,盘子里是脏银,还有六枚金叶子。

“禀太子殿下,禀尚书大人银子经过鉴定,是云东行省官银!金叶子也有云东行省编号!”

刑部的师爷拿出手写的鉴定信函。

由于各个行省的银子开采状况不同,水土不同,其实官银铸造的成色会略有差异,普通人看不出来,但专业人员可以鉴定出不同。

金叶子珍贵,虽然没有那些差异,但官府钱庄出品的金叶子,会有一个特殊编号。

中州王朝流通有两种货币。

官银和私银。

官银有正规标识,私银一般散碎。

官银的购买力,比私银强两成到三成。

金叶子也一样,有官府编号,价值和普通黄金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盯着秦近扬,都在等待秦近扬反驳。

刑部拿出云东行省的官银和金叶子,无疑是铁证了。

所有人都看着秦近扬,等待秦近扬的辩驳。

“堂下罪犯,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吴知谦眯着眼,言语冰冷,犹如森森铡刀。

“不认!”

秦近扬表情平静。

他本想说一句认尼玛,但想到自己好歹是北鹰飞将,得有素质。

“本官问你,你是否给过车夫十倍银子的酬劳?”

吴知谦问。

“给过”

秦近扬坦率承认。

“你是否给过城卫统领六枚金叶子?”

吴知谦又问。

“给过”

秦近扬又承认了。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连太子的嘴唇都轻轻抖动了一下。

“那本官问你,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车夫十倍银子?”

“你为什么又要给统领六枚金叶子?如果说银子是小钱,可六枚金叶子,却不是个小数字啊。”

吴知谦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问道。

同时,他眼角又看了眼外面,吴河谦的两个女婿回来了,他们表情放松,看起来是成功了。

仅仅是这些银子,秦近扬可能还会狡辩。

但两个女婿偷出来的东西,秦近扬就百口莫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