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学会如何控制它,让它温养你的四肢百骸,它就像你的手脚一样,你如果长期不去使用它,它就会变得松弛,最后变得软绵无力,悄悄的消失。”
林厌离抬手将重剑拾了起来,在手中晃动一二后,将它搁置在案桌上,“这把重剑你需要随身携带,除开晚上睡觉,我不允许你在其他时间将它放下,就算是闹肚子上茅坑,也给我用真气把它托举起来。”
李裳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茅坑中的他要擦屁股,必须要腾出一只手出来,那个时候就必须要单手举剑,单手举剑比双手举剑难,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连人带剑一起栽进屎坑里头。
“我会努力练剑的!”李裳将大碗放下,十分认真道。
林厌离拍拍手,指了指桌上的肉汤,“把它喝完,咱们就开始吧!”
李裳端起大碗,“咕嘟”几声,一口气将碗中的肉汤喝完。
林厌离手指拨动案桌,伸手一掀将案桌收入储物袋中。
重剑哐当落在船板上,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想要练剑,至少得知道剑是什么东西,我先教你运气,等你熟练之后我再教你如何用剑。”
林厌离手指一勾,地上的无锋重剑像是有灵性般悬浮起来,原地转了几圈之后,剑柄缓缓落在李裳的手中。
“小子,可抓稳当喽!”
李裳点了点头,双手紧握剑柄,丹田中的灵气顺着经络流出,将重剑悬托。
林厌离满意地点了点头,“悟性还不错,我现在纠正你的运气门路,你且记好了。”
说完,林厌离来到李裳身后,手掌伸出,贴在李裳的后腰丹田处。
李裳只觉一股暖流涌入自己丹田,又从丹田流出,瞬息之间流遍全身,沿途所过之处,灵气牵引着真气,在林厌离的控制下,四肢真气回流进入丹田,渐渐地在丹田的一个角落聚集,慢慢形成一条真气河流。
“缓慢呼吸,记下新的运气方式,我要抽手喽!”
李裳仔细感受体内真气流转,林厌离教他的运气方式与李竹酒教他的并没有太多不同,只是更精炼,更简洁。
李裳按照林厌离教他的方式运气,真气从丹田涌出,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十二气府,十二穴窍,随着心念一动,来到双臂。
他轻喝一声,双手高举,将重剑稳稳抓在手中。
没有停滞,一气呵成。
李裳轻轻挥舞,只觉得比刚才轻松了一些。
果然,阿离姐姐是最厉害的。
林厌离见李裳已经掌握窍门,也是欣慰的点点头,“悟性不错,多练习几次,不要让手中的剑掉下来!”
一旁的李竹酒时不时抽板子打人,嘴巴里头不停嘟囔着:“瞧瞧人家多聪明,再看看你们,一个两个都是麻瓜,非得板子打脑袋才能记住教训是不!”
“竹酒姐姐,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修行者,他是凡人。”
李竹酒双眼一瞪,竹剑猛地拍了下手掌,发出极其吓人的抽击声,“有啥不一样的?你们是多长了个脑袋还是多生了两条腿,麻瓜就是麻瓜。”
“哎哟,竹酒姐姐,您别打了,脸都要打肿了。”
“姐姐让你长长教训!”
林厌离叉腰站立,见李竹酒作威作福,多少懂得了李粿的夫人为何要特意嘱托李竹酒在异乡收敛脾性,这小姑娘就像脱缰的野马,性子野得很!
揉了揉眉心,林厌离走到那些孩子中央,见他们一个个投来求救的目光,她无奈地摊了摊手。
这事儿求她可没用,李竹酒才是他们的头头。
“张望什么,王胖子,这里就你最不认真,晚上是不想吃饭了?”
“姓张的,偷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想挨我一剑,要不就在这里咱们问剑一场?”
“韩璐,别以为你比我长两岁就牛上天了,不服我让你一只手,看看谁才是头?”
李竹酒嘴巴像是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往外倒着豆子,将孩子们都唬得直缩脖子。
林厌离也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心中忍不住的问候沐天城中的那些老剑仙们。
一个两个都说李竹酒心性纯净,就是这么个纯净?
吓死人喽!
不过这帮小屁孩确实不让人省心,也当挨上两记竹剑长长记性。
林厌离找一处角落坐下,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李裳挥舞着重剑,眼角余光注视着李裳,嘴角挂起一丝微笑。
还是李裳比较乖巧,让人省心,就是可惜,少年少了个灵根当不得修行人。
林厌离摇摇头,收回心神,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简。
这枚玉简上记录着城头那些大修留下的字句,现在她需要将它们整理成册。
从储物袋中取出笔墨,又拿出一本未曾书写过的书册。
翻开第一页,林厌离抬笔挥下,对于记录在第一位的大修,她想了许久的时间。
落笔,是一个“清”字。
天下剑仙三百万,唯有林清玄登顶数第一,当年他斩杀化形大妖在城头写下一个“清”字,引得身后无数人争相效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剑道第一,毋庸置疑。
虽说对凡人的态度是一个很大的减分项目,但天下仙人之辈身居高位,瞧不上凡人的人太多,林清玄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将林清玄的名字嘱在一旁,林厌离面色变得十分认真起来。
提笔墨染,三横两竖,是一个“正”字。
并非是林厌离谋私,而是曹正当得起第二。
观海书院唯一一位远迢而来的剑仙夫子,以四境修为坐守城头,心系凡人,入殿堂可作文章,下城可斩大妖,更是一念入五境。
剑道纯正,品德高尚,刻字宏伟,荡气回肠,剑仙夫子只认曹正,须臾当此一人。
至于第三,林厌离则是将顾玄北和陈墨水搬了上去。
第三原本是写白清,但是白清刻字太多,一页都装不下,战绩太亮眼,很容易盖过林清玄和曹正的风头。
写其他人又容易被林清玄和曹正的恢弘气势压下,到时候刊登造册,被人家看见了容易得罪人,但她又想做成此事,便只好委屈一下顾玄北和陈墨水,反正两人也不会在意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