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到门口的纪南琛,笑容凝固在脸上,脸颊上表现出一抹惊讶的表情:“额。”
他往后退了两步,挠了挠脑袋,疑惑的四处看了看:“我难道走错地方了?”随后看了看头顶的门牌号,嘀咕:“奇怪,没有啊。”
纪南琛双手环胸,垂下眼皮看着对方,脸色十分复杂。
听南城的校友说,眼前这男人攀上了娱乐圈的一个影帝,劈腿后抛弃了江浔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却不曾想,她如今,竟然还有脸跑回来找江浔。
纪南琛别过脸,语气冷硬:“有事?”
秦年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凌厉的男人,不知为何,总感觉对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儿十分不欢迎他的气息。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纪南琛,往里面探了探头,语气还算温和:“江浔在里面吗?”
江浔坐在沙发上,起身朝秦年招了招手,在客厅里发出声音:“我在。”
秦年见到江浔,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急忙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往里面冲了进去,张开双臂:“小江,我想死你了。”
秦年跑过来一把抱住江浔,惯性的力度让江浔好不容易站稳的身体撞的摇摇欲坠的晃了晃。
还未反应过来,纪南琛已经大步走了过来,抢先一步,拽着秦年的肩膀,把人拖到了一旁,脸上不悦:“别碰他。”
“哈?”秦年呆愣在原地,朝江浔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帅哥谁?
江浔也有点没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和秦年解释。
纪南琛挡在两人中间,不让他们有所接触,抿着薄唇重申:“他受伤了,别碰。”
纪南琛的眉头皱出一道深深的褶子,十分不满的盯着秦年。
没想到分手了还找上门来动手动脚的,江浔这前男友,脸皮可真够厚的。
听到江浔受伤,秦年不再好奇纪南琛是谁,而是一脸关切的看着江浔:“小江,你怎么受伤了?怎么样严不严重,快给我看看。”
江浔摇了摇头安抚:“就是不小心撞到了,”笑了笑:“你们别这么紧张。”
纪南琛看着江浔温柔平静的态度,不由自主的抿紧了薄唇,见到江浔对着对方笑,他的心里像是被攥紧了一般,很不是滋味。
他也知道,两人相恋多年,即便分手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在,江浔不可能做到一点也不动容,可是一看到江浔对这前男友温柔的态度,纪南琛心底便抑制不住的火气。
秦年一向没什么心眼,听到江浔说没事,瞬间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那就好,你下次可得小心一点。”
“嗯,好,”江浔点头,随即向纪南琛介绍道:“这是秦年,我朋友,”他抬起头,看着纪南琛的眼睛。
虽然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太友好,但是秦年还是大方的打着招呼:“你好,我叫秦年。”
纪南琛微微颔首:“纪南琛。”
秦年默默收回手,同时在心底感叹:好高冷!
两人互相打过招呼,江浔这才问道秦年:“对了,小年你不是去渝城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秦年提到这件事,立刻垮起了脸,夸张的揉着眼眶:“别提了小江,我和徐怀庭那狗东西分手了,”他缓缓望向江浔,眨巴眨巴眼睛,就差摇尾巴了:“我觉得还是你好,所以就来投奔你了。”
纪南琛不露痕迹的捏紧了拳头,目光犀利的看着秦年,被人踹了又来找江浔,这人是怎么好意识说的出口的?他把江浔当作什么了?
自己当初怎么就甘心离开,把江浔拱手让给了这个渣男!
江浔看了看秦年手里的行李箱:“所以,你这是要过来和我住在一起?”江浔一向喜欢独处,他有些为难的看着秦年:“你知道的,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住。”
秦年小心翼翼的绕过纪南琛,走到江浔面前:“可是,我的钱都在徐怀庭那边花光了,”他脑袋像个大狗狗一样蹭了蹭江浔的胳膊,卖着可怜道:“现在身无分文,你不收留我的话,我就要露宿街头了。”
秦年假情假意的抽泣了两下:“小江你忍心吗?”
不仅失恋,还失去财产,江浔很是同情的看着秦年,摇了摇头诚实道:“不忍心,所以我可以送你去酒店。”
秦年一下慌了,赶紧摆手:“不行不行,他会查到我身份信息。”秦年像个大狗狗一样眼巴巴看着他:“小江,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别这么绝情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尽管不适应,却也不能看着秦年露宿街头,江浔还是松了口:“好吧,”他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纪南琛,这才缓缓道:“客房......还空着,你暂时住在那里吧。”
纪南琛眉头紧锁。
感情自己刚刚主动提出搬出去,竟然是在给前男友挪地方,想到这,他心中的那口闷气越发的不顺起来。
狭长的眸子在秦年身上游离,既然两人已经分手,他现在绝不会给对方再和江浔单独相处,死灰复燃的机会。
江浔面上看上去清冷,实际很是心软,耳根也软,别人稍微说上两句便忍不住妥协了?这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
纪南琛猛的回过神,反应过来,之前在咖啡厅付账的窘迫后,江浔开车送自己,和主动租了自己半个月的行为是为什么了。
他应当现在也认为,自己和他这个前男友一样身无分文吧,那是不是也可以......
纪南琛眼底微闪,低头思索什么。
江浔安抚了一会儿闹腾的秦年,对方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
片刻,站在一旁的纪南琛主动的提出:“江浔,那我先回去了。”他笑道:“走回去还要一段时间,就不耽搁了。”
江浔整个人愣了一下,仔细品味到纪南琛的话,抬头吃惊的看着他:“你要走回去?”
不是才刚刚结了账吗,怎么也不至于走回去吧。
纪南琛瞥了他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不远,没必要浪费打车的钱。”
看到对方这样说,江浔心里越发自责了起来,城北离这里起码半个小时车程,走回去不知道要几个小时,怎么可能不需要打车,况且,现在回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危险。
看来纪南琛应该是欠了很多钱,这点钱对他作用不大,他现在身上,应该是和秦年一样,没什么钱的,他怎么忍心让纪南琛走回去。
而他的腿也伤到了,没办法送纪南琛。
江浔去摸了摸手机,又停了下来,担忧自己给纪南琛打车的话,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
秦年今晚已经住下了,江浔没怎么犹豫,索性道:“今晚就别回去了吧,就在这里休息,你一个人走回去我也不放心。”
纪南琛微微莞尔:“这怎么好?”
和江浔相处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主动让人踏足他的领地,秦年惊呼出声:“你竟然主动让他留宿?”
江浔看着他,不解:“我也不让你留宿了吗?”
秦年小声看着江浔说:“那哪一样。”
江浔从他眼神中读出:你这可是第一次让除了我以为的其他男人睡在你家。
纪南琛见秦年这副语气,绷着脸闪过一丝不悦,随即答应了下来:“那又要多叨扰你一天了。”
“什么?”秦年一声惊呼,语气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之前在小江这里住过。”
纪南琛抬了抬眼皮,意思你有意见?秦年看着男人面露不悦,收了声。
江浔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声没事,看了看家里的房间。
江浔一个人住,买的房子并不大,是个简单的两居室,平时阿姨都有在打扫。
但他们现在三个人,很明显是需要有两个人挤一间,而江浔是没有习惯和别人睡在一起,又没有让客人挤的道理,江浔看了看沙发,提议:“那这样,小年睡我的房间,纪先生,你还是睡客房,我今晚睡沙发。”
纪南琛刚要拒绝,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让情敌住江浔的房间,又怎么忍心让江浔睡客厅。
一旁的秦年率先出声:“有两个房间睡什么沙发,小江,我和你一起睡不就行了?”
纪南琛眼睛微眯,盯着秦年。
作为前男友,竟然还想和江浔一起睡?
秦年吵吵嚷嚷的凑过去:“咱们好久没见了,正好亲热亲热。”
纪南琛此时脸色已经由不悦渐渐转变成阴沉,两片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冰冷的看着秦年。
就在秦年还要兴致勃勃的扑过去再说上两句时,纪南琛突然动手,不由分球迷,拎着人走进了客房“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客房内。
秦年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很是戒备的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纪南琛。
纪南琛漫不经心的扯了扯领带,冷漠的眉峰蹙起,看向秦年:“怎么,有问题?”
秦年缩了缩脖子,在男人强大得气场下屈服了,赶紧摇了摇头:“没......没问题,哥,您说了算,今晚咱们一起睡。”
秦年看起来个头挺高的,其实胆子挺小,看着纪南琛这强烈的压迫感,很没有骨气的屈服了。
纪南琛听到这话,烦躁的看了看他,从新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床被子:“睡远点。”
秦年裹着被子往那头另外一头靠:“好勒。”
客房的床很大,两个人各睡一边,属于翻身都不会碰到一起。
江浔看了看两人离开后紧闭的大门,失笑,没想到纪南琛竟然能治得了这么欢脱的秦年,他松口气,转身打算往自己房间里走。
片刻,客房的门又被打开,纪南琛脸上的神情缓和了许多,他走到江浔面前伸出手:“我扶你进去。”
原来是惦记着自己的腿伤,江浔触动的眼眶微微发热,很是不自在的伸出了手。
把江浔扶到房间里休息后,纪南琛重新回到客房,脸色也重新冷淡了下来。
简单的洗漱一番,躺下休息。
江浔第二天早上是被厨房的一阵饭菜的香味给勾醒的,他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一头凌乱松软的碎发,踩着猫爪图案的拖鞋,推开房间门往厨房方向走。
刚起床,江浔的眼尾还带着一阵湿意,脸颊也在被窝里被捂的红红的。
他有些迷糊的看向厨房那道肩宽腰窄,近乎完美的背影。
纪南琛漆黑的发尾垂下,略显紧绷的睡衣撑出肌肉线条,对方神色认真的将刚做好的蛋卷和吐司放进盘子里,听到门口的动静,纪南琛抬起头,露出抹优雅的笑:“早,江浔。”
江浔的意识渐渐回拢,下意识瞥了眼穿在纪南琛身上自己得睡衣,脸颊忍不住烫客一些:“早。”
纪南琛把早餐放在桌上,很是随意的勾了勾手:“过来吃早饭。”
江浔点头,慢吞吞的走过去:“哦,好。”
纪南琛一边解下围裙,手里拿着牛奶靠近,语气关心:“还疼吗?”
江浔怔住:“??”
纪南琛俯下身替江浔倒了一杯热牛奶,气息仿佛就压在江浔的耳畔,视线关切的落在他的腿上,江浔听到对方问道:“今早有没有擦药?”
江浔回过神,原来是说他的腿。
他微微张开唇,正欲开口。
前方传来手机掉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秦年站在房间门口,恰巧听到对话。瞳孔地震的看着两人,嘴里爆了一句粗口:“卧槽!”
一觉醒来,纪南琛就已经不在房间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秦年本来没在意,谁知他一出来,就正好看到他们家小江面色红润,满脸春色。
而纪南琛还问小江,还疼吗,有没有擦药,实在让人不禁猜测,这家伙不会趁自己睡着偷偷爬了小江的床了吧?
秦年一脸愤怒的冲过来把江浔护犊子一般的护在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纪南琛,满是戒备,大喝出声:“你昨晚对我们家小江做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拽着纪南琛的领子,义正严辞:“禽兽,我家小江二十七年的清白是不是被你毁了?”
纪南琛听到这话,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