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啊啊啊啊”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头吸血鬼,那就是经由圣洁寄生而产生了变异的库洛乌利。
现在他像一头正在弹跳的大青蛙,张牙舞爪的翱翔在天空中,直到准确无误的扎进了斯诺面前的海水里
“库洛乌利?”
斯诺刹住了自己的身体,看着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吸血鬼先生,他好像是从刚刚爆发出火光那一片飞过来的。
不对,他不是一直都在和李娜莉,拉比他们在一起吗?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呢?
“咕噜咕,是斯诺啊!
真的是太好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时候赶过来,大家有救了!
!”
“有救?”
库洛乌利一边“噗噗”的喷水,一边艰难的爬上了斯诺身边制造出来的浮冰上。
看着对方身上那破破烂烂,狼狈不堪的样子,斯诺心中开始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最近一直都有梦到那种世界毁灭的景象。”
“听起来好像很糟糕呢,要不要再去找医生看一看,罗德的能力有可能对你造成了某些影响。”
李娜莉眨了眨眼睛,斯诺的半张脸蒙蔽在黑暗当中,她很讨厌这样的感觉不仅仅是如此,她突然发现似乎所有同伴们的上半身都处于黑暗之下。
“大家”
李娜莉开始变得惊慌起来,她一把抓住了面前的斯诺,想要将对方拉过来,可是他却纹丝不动,依旧站在那里自顾自的说道。
“世界毁灭的梦,那种梦的确是很让人讨厌的。
是啊!谁也说不准那究竟只是一个梦,还是既定的未来。”
穿着漆黑色教团的同伴们开始将李娜莉慢慢的围拢在中间。
“说不定你在将来,真的会在不知道的哪里看到这番景象呢。”
这副诡异的场景让李娜莉觉得有些窒息,她本能的倒退了一步,但是突然,众人却又一个个的消失了。
“怎么了,李娜莉,你做噩梦了?”
这一次是考姆尹的脸出现在了她的上方,同时还伴随着科研班的大家。
“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什么样的噩梦?”
斯诺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对方正坐在沙发上,用叉子对付一块绿油油的蛋糕。
“是世界毁灭的梦,最近一直都有梦到那种糟糕的景象。”
“听起来很糟糕呢!要不要再去找医生看一看?罗德的能力可能”
李娜莉怔了一下,然后勐的瞪大了她的双眼,从梦中惊醒
面前是漆黑的海水,身体上沉重的压力与挤压感,好像是要将她拖入无尽的深渊一般。
水面上,是画家那傲慢的身影。
“我经常会做噩梦,梦到那可怕的,被毁灭的世界。
但是对于我而言,真正的残酷并不是世界的覆灭,而是同伴们的消失。”
李娜莉在深海中慢慢抬起了她的手臂,缠绕在她身上的紫黑色锁链似乎也在因此而颤抖着。
“有大家的地方,才是我的世界,才是我真正的归属之地。
即便是真正的世界获得了拯救,但是没有大家,我依旧会毁灭啊”
黑靴正逐渐的开始发生变化,一条条血红色的纹路蔓延在黑色的靴面上。
“所以为了大家,我绝对不能消失,我,会守住一切,我”
“哦啊啊啊啊啊啊!”
画家感觉自己兴奋的已经快要坏掉了,他清晰的听见海底下,那已经沉没下去的女孩儿,心脏又一次发生了强有力的跳动。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重力操控似乎是被抵消了。
“还要继续挣扎下去吗?”
似乎是透过了那漆黑的海水,画家疯狂骚动的眼球们齐齐的停止了转动,转而直勾勾的一起直视着海面下,那重新握成了拳的手。
一阵熟悉的波动掠过了斯诺的神经,他只感觉刻印在自己两臂上的屠魔圣焰似乎是产生了某种共鸣,而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
“是第二解放!
!”
可是以眼下库洛斯部队的条件,又有谁有资格能够抵达临界者那一等级的存在呢!
拉比和老爷子都是不可能的,库洛乌利现在在他的手上拎着,米兰达没有那种条件那剩下的就是
斯诺只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了下来。
李娜莉同样不具备成为临界者的前置条件,但是并不意味着在特殊的情况下,驱魔师没办法强制破格发动第二解放。
对于圣洁来说,只要你付出的代价足够,那没什么力量是不能借用过来的。
但是代价呢!
斯诺一手拎着变成了落汤鸡的库洛乌利,快速的按照对方给出的方向前进着。
已经很近了,他甚至能看到云层上那密密麻麻射出来的攻击,是恶魔正在攻击李娜莉她们的船。
随后,在远方的天边爆发出一团耀眼的光芒,如同破了弦的利剑,直直的冲向了天空。
是黑靴
准确的说,是被黑靴包裹着的李娜莉,升上了天空的她,如同一只折翼降落的天使,然后重重的坠落在了海面之上。
就像是一颗爆发的超新星,原本并不平静的海面,在经历了这一次的轰炸之下,再次爆发起了数米高的海浪,然后逐渐向周围扩散着。
斯诺曾经在很久之前就询问过李娜莉,为什么她会如此的关心大家。
要知道在教团这个地方,经历生与死的别离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同伴之间最好还是保持着一点距离。
尤其是不要诞生那种会出格的情感,毕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明天是怎样的,而一旦双方的羁绊过重。
那么当悲剧降临的时候,这极有可能成为某个个体驱魔师的致命突破口。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对给生者留下的痛苦。
李娜莉的战斗方式,看起来就好像是只在为了保护他们一样。
她虽然善良,但是并不热衷于破坏恶魔,同样的,她也没有着那种给自我增加的使命感。
在斯诺看来,李娜莉的战斗,仅仅只是为了同伴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斯诺也曾经询问过,李娜莉在闭上眼睛,所想象到的世界又是怎样的呢,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脑海中又会浮现出什么呢?
对此,李娜莉曾经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闭上眼睛之后的我,脑海中所浮现的并不是那种地圆一样的世界。
我长期生活在教团里面,所以眼中看到的只有以教团为中心,所有同伴们的脸。”
听起来很过分呢!比起整个真实的世界,同伴在她的眼中却显得更加重要。
但那才是李娜莉的真实世界。
一旦有同伴死了,那对于李娜莉来讲,就等于她的世界塌方了一部分。
所以,李娜莉为了保护自己的世界,而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斯诺呆呆的看着,那颗如同流星一样坠落在大海上的炽烈,脑海中一片空白。
在漩涡之下,李娜莉身上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六边形蜂窝状纹理,幽绿色的光芒在她的皮肤
原本纠缠在她身体上的紫黑色锁链,准备一根根的崩离开来。
黑靴正化成一根根如同丝带一样的绿色条纹,漂浮在她的身边,直到组成一颗硕大的光团。
在崩断最后一根锁链之后,李娜莉踩着和原先完全不同的黑靴,又一次从海底下冲了出来。
画家的黑暗物质在引发重力操控之后,可以破坏她与其他物体之间的重力关系,而且在发动之后,就无法解除。
不过既然对方使用了恶魔物质的力量,那么与其相对的,爆发出力量更为强横的圣洁,就可以互相抵消,最不济也能达成一个平手。
李娜莉的判断是对了,他又一次恢复了行动能力,但是相对的
“咳咳咳”
这一口鲜血是实实在在从嗓子中呕出来的,身体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恐怕在这种状态下,她所能坚持的时间连一分钟都达不到。
“斯诺我好害怕啊!但是亚连为了斯曼,也曾经强制开启过自己的第二解放。
所以我也有我的坚持,而不会选择退学。”
李娜莉高高的飞向的天空,伴随着她周边的,是如同龙卷一样的飓风。
看着下方那一脸期待的画家,李娜莉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她的同步率只有86,在没有达成100的情况下强制开启第二解放,没有人知道后果究竟是怎样的。
而且,她的圣洁属于装备型,更没有和本体那种直接性的联系。
“但即便如此,为了我的世界我也一定要在这里将你破坏。”
李娜莉如是低声道。
好像是期待着李娜莉的到来。
像是一道看不清的激光,画家在空中被打的接连颤抖,就像是一颗被来回踢飞的足球。
同时在他身体的表面上,一颗颗深可见骨的裂痕也正在浮现着。
李娜莉又一次突破了极限,她的速度一道看不清的魅影,周旋在画家的身边。
每一次的踢击,都能准确的打在画家身体的连接部位,而这一次对方别想再抓住她。
“啊啊啊!
伴随着激烈的呐喊,身体抖动的如同筛子一样的画家,只能护住自己的要害部位。
只要不被彻底破坏掉身体各处的连接部位,那么对于他来说就算不上什么大碍。
Leve3的恶魔,也被分为很多种不同的类型。
比如说有的存在速度很快,伴随着速度系的异能让人觉得难以琢磨。
也有爆发极高的恶魔,由恶魔物质衍生出来的能力攻击爆发性极为强横,足以伤害到元帅级别的存在。
当然,也有着像画家这样,身体素质极为强悍,属于那种异常坚固的级别。
所以它现在只要确保自己不会受到致命的攻击,那么凭借进化到这一步的盔甲,李娜莉是没办法轻易击毁他的。
只需要继续拖延下去,反正这个驱魔师看起来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更何况在攻击自己的同时,对方也会不断受到重力操控的反噬,她身体上的负担只会越来越大。
等到她力竭的那一刻,就是画家彻底将其送进终结之时。
“你”
画家一把抓住了李娜莉的手臂,他意外的发现这个驱魔师竟然不再反抗了,只是被它拎住冷冷的看着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画家明白了,对方已经到了极限,他已经感觉到了李娜莉的心脏,正不断的变得羸弱起来。
同时,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面,忧绿色的纹理已经遍布的秘密麻麻。
“这就是你的圣洁吗?看起来完全不需要我出手啊,驱魔师难道不知道使用属于自己的力量,会迎来怎样的后果吗?”
画家用力的抖了抖对方,但是李娜莉似乎毫无反抗之意。
伴随着轻微的啪啪作响,李娜莉身上的纹理在不断的绽放出伤口,不过短短数秒钟,她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血人。
细密的血液,从她那如同裂痕一样的伤口流了下来。
“无聊,你快要死了,而且还不是我亲手造成的,真是遗憾啊!即便是你拼到了自己最后的一份生机,也没能对画家造成什么有效的危险。”
画家将李娜莉拎到自己的面前,凑了过去,近距离的观察着对方。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你觉得我无法破坏你。”
李娜莉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很微弱了,但是垂下的眼眸中却依然燃烧着不曾熄灭的火焰。
画家愣了一下,为对方的平静而感到不解,随后他突然发现,李娜莉身上的伤口仍然在不断的增多。
但是他感觉到对方身体上凝聚的力量,似乎变得更加磅礴起来。
“不对你这是”
不是圣洁过度使用而带来的后遗症,而是李娜莉强制压榨自己的生机,而导致了肉体的崩溃。
“你在做些什么?”
画家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是李娜莉却从里面发现了两分不安。
“强制开放的影响比预期中的还要快,没关系,我的身体只是在逐渐崩溃而已。
但是在此之前你会先我一步被破坏。”
生机逐渐暗澹的少女,发出了这样斩钉截铁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