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被宋玉环猛地一问直接愣住了,她想着不是说好过了年你再说这件事吗?
宋玉环见许卿没立马回答,眼泪流得更凶:“卿卿,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见过谨词,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是谨词的姑姑?”
许卿赶紧摇头,生怕宋玉环再自己想下去,就会产生很多误会,拉着她的手:“宋阿姨,你跟我进屋坐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宋玉环擦着眼泪,跟着许卿进屋。
许卿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宋阿姨,这件事不是我们故意瞒着你,而是其中很多事情,我也不能说,你应该知道宋谨词做的工作。”
宋玉环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一点,拽着袖子不停地擦着眼泪,声音哽咽着:“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们都是干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谨词才二十七岁,怎么就没了呢?”
说着呜呜哭起来,找到宋谨词,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支撑,想着找到宋谨词,就能对哥哥嫂子一个交待。
却没想到,人还没找到,就已经阴阳两隔。
宋玉环哭着侄子的悲惨命运,又哭着对不起哥哥嫂子。
许卿都忍不住跟着红了眼,洗了个毛巾递给宋玉环,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周晋南带着小宝去买早饭回来,听到和厨房里的哭声,赶紧进屋。
见是宋玉环,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沉默地放下早饭在一旁坐下,想着等宋玉环情绪平稳了,再跟她说说宋谨词的事情。
小宝看着宋玉环哭,愣了一下过去,抱着宋玉环:“奶奶,你不要哭了,我们买了糖油饼,奶奶吃糖油饼,吃了甜的就不想哭了。”
宋玉环不好意思在小宝面前失态,拿着毛巾擦了擦眼泪,抱着小宝使劲压着情绪,让眼泪咽下去。
好一会儿才哽咽地问周晋南和许卿:“你们知道谨词葬在哪里吗?我这些年其实心里有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直不死心。”
“还有,你们能跟我说说谨词的事情吗?”
关于宋谨词的事情,许卿知道不多,也就见过那么几面,就知道是个俊美的男人,谪仙般不染凡尘。
她不知道,但秦苗苗知道,既然宋玉环已经知道,就该让两人见一面。
让宋玉环在家坐着,周晋南跟她说关于宋谨词的一些事,她去找秦苗苗过来。
一来一回,不过一个多小时,宋玉环从周晋南平淡的语调中知道了侄子所有的事情,哭得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小宝原本就喜欢听打仗的故事,这会儿就靠在爸爸的身边认真地听着,有些事情他听不懂,有些事情却听懂了。
甚至还产生了共情,跟着泪汪汪起来,跑着过去抱着宋玉环:“奶奶,你不要哭了,等小宝长大了就去打坏人,把那些坏人都打死。”
宋玉环又抱着小宝哭。
许卿带着秦苗苗回来,就见奶孙俩抱在一起痛哭着,而小宝也哭得十分卖力,声音都哑了。
秦苗苗从许卿找她时,就一直忍着,这会儿见到两个泪人,终于忍不住也红了眼睛。
许卿过去抱起小宝,和周晋南出去,让秦苗苗和宋玉环好好聊聊,慰藉一下她们对宋谨词的思念。
回到客厅,还能听到宋玉环和秦苗苗两人的哭声,许卿叹气:“现在知道也好,知道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小宝就很好奇:“妈妈,那个死掉的人是谁?”
说着还擦着眼泪。
许卿正难受着呢,听到小宝这句话,又有些哭笑不得,合着小宝哭半天,都不知道在哭什么?
又跟他细细解释了下宋玉环和宋谨词的关系。
小宝哦了一声:“那我以后也要当兵,去给叔叔报仇,把那些坏人都炸死。”
许卿摸着儿子的脑袋:“好,我们小宝加油。”
宋玉环和秦苗苗说了很久,一直到中午,两人才从厨房出来,不过情绪都稳定了很多。
许卿让两人洗了脸,宋玉环还有些不好意思:“卿卿,不好意思,快过年了,来你们家哭这么一通。”
许卿摆手:“宋姨,你可不要这么说,我们还怕你知道后埋怨我们呢。”
宋玉环叹口气:“我哪儿能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我也知道谨词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心里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
说着又想哭。
许卿和秦苗苗又赶紧劝着,等周承文过来接走了宋玉环,许卿才松了一口气。
好在宋玉环比他们想的都要通情达理,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瞒着她,真怕她知道后,会一时转不过来弯来,埋怨他们倒是没事,连带着埋怨周承文就不好了。
秦苗苗等周承文和宋玉环离开,才揉着红肿的眼睛:“没想到宋谨词的父母也是那么好的人呢,你说好人怎么就不能长命呢?”
许卿伸手抱了抱她:“也许这人间才是最苦的地方,宋谨词是去了天堂,再也不用承受这么多痛苦。”
秦苗苗愣了一下,低喃:“可是天堂没有我呀。”
许卿听着就心酸,只是默默地抱着秦苗苗,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
秦苗苗和宋玉环一起去给宋谨词扫墓,两人感情也迅速升温。
过年前几天,秦苗苗几乎每天都去宋玉环那边,陪着她聊天,帮她做过年的年货。
说得最多的自然是宋谨词。
就连陈澜都纳闷,问秦霏:“你妹妹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天天都出去,是去找许卿?”
秦霏也不想说是和宋谨词有关,免得母亲又跟着担心,点点头:“嗯,是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这方面许卿还懂得多一些。”
陈澜也没多想:“明天就三十了,季川放假吗?”
秦霏又点头:“放假,明天开始放假。”
结果谁也没想到,大家都在开开心心准备过新年时,闫成山却突发急病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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