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番队,监理栋。
进入监理栋,段木刚刚行至监视科外,房门便被拉开,几道身影一窝蜂的冲了出来。
“老大,您简直是太帅了。”
“您有没有受伤?”
“开什么玩笑,那种杂鱼一样的虚,就算是老大在限定状态下也不可能伤到他啊。”
“快坐,我已经命技术开发局那边解除限定了。”
“真是的……一共就去了现世两分钟,居然也要进行限定。”
“……”
在一众监理队队士的拥戴下,原本只打算将斩魄刀放在这里就离开的段木,被众人硬生生的给拉进了监视科。
“老大,我可是在你到达现世后,第一时间就转播了你的英姿哦。”
长野华秀无比得意的话,让段木明白为什么这帮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段木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一只小虚罢了,哪怕我不去,栖川家的那小子也能够解决,只不过金印会的那位栖川会长,太过于心疼儿子了。”
说到最后,段木都不禁有些无语。
也不知道空座町最近怎么了,出现虚的频率极高,而且当中不少都是越过初始阶段的大型虚,虽说以栖川鸠……也就是栖川会长儿子的实力,应对起来并不难,但栖川会长这个当爹的属实是溺爱到了极点。
据说是因为给涅茧利队长提供一大笔研究资金的缘故,只要有大型虚出现,他得到消息的速度比监理队都快。
哪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段木前去支援。
不过……
虽说时不时去一趟现世,让段木感到极为麻烦。
但栖川会长也因此对段木好感度大增,最近经常会充当中间人,将一些原本由金印会自行解决的贵族事物,统统以委托形式转交段木的万事屋。
这些委托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请他教训某死神的、有请他调解纠纷的、还有请他调查捉奸的……反正一段日子下来,段木发现瀞灵廷的贵圈是真的乱。
只有段木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
不过,这也难怪。
如果没有四十六室在上面压着,这帮舒服日子过了几百年、已经闲到蛋疼的家伙,指不定会做出多么离谱的事。
原本段木还觉得那些贵族少爷、小姐动不动就跑去现世已经足够离谱,但深入接触后,他发现这些人反而是比较正常的贵族。
那些不正常的贵族……所做的事简直令人发指,甚至还有人在自家打造早以被明令禁止的刑场,然后将犯错的仆人丢进去看他们厮杀;还有人从技术开发局买来那些用于实验的人造虚,让它们追杀犯错的仆人。
刑场。
顾名思义,就是展示处刑表演的地方。
曾经瀞灵廷内的刑场是以遮魂膜遮蔽的一座巨型监狱,洞穴底端两侧是完全由杀气石打造的两扇牢门;一扇门运送罪犯进入刑场,另一扇门打开后,则有无数的虚出闸。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是一种无比黑暗的风俗,但对于那些闲到蛋疼的贵族而言,这却是一项让他们深感愉悦的娱乐项目,因为这能让他们不需要冒险,就能坐在安全的高台上,近距离观看死神与虚之间血腥厮杀。
不过,这已经是许多、许多年前的风俗了。
大概是认为影响不好的缘故,许多年前真央四十六室便废除了刑场制度,并且严令禁止有人私自搭建刑场。
原本的刑场遗迹,如今已经被当做垃圾堆来使用。
但那些贵族,却有许多人偷偷摸摸的在自家搭建刑场。
真央四十六室对于这些贵族的行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但那些贵族很清楚四十六室的底线,所用的‘消耗品’都是家族内可以任他们宰割的仆人,用的虚也都是那种没有危害、吞噬再多人也不会进化、甚至还经常会被反杀的人造虚。
值得一提的是……
这些人造虚都是由技术开发局提供,是技术开发局研发经费的重要来源之一。
所以,只要不是闹得太过分、或者被广为传播造成恶劣影响,真央四十六室基本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然而……
那些贵族根本不在乎监牢内部如何,更不懂得如何管理与封印囚犯,再加上设施简陋,导致这些私自搭建的刑场,经常会出现一些意外。
要么是实验虚暴走,要么囚犯积蓄力量后暴动。
这种事原本都是由金印会充当中间人,请隐秘机动来解决!
但自从有了段木以后,这些贵族的刑场出了问题,都会请段木来解决。
因为请隐秘机动解决,必然要先知会真央四十六室……
虽然这在真央四十六室眼中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暗地里进行和摆在明面上不同,哪怕是为了给隐秘机动参与成员一个交代,真央四十六室也会对主要人员进行处罚,明令禁止重新搭建刑场,并且持续监督。
可交给段木来处理就截然不同了,完全不需要担心四十六室会因此而惩戒他们。
对于这一类委托,段木倒也没有拒绝。
既然为了享受,选择将自己的命卖给贵族当奴隶,那被当做消耗品,在段木看来也是咎由自取。
不过,也有个别的贵族,被段木事后上报给了碎蜂队长。
因为……
这些贵族,用的‘消耗品’并不是可以任他们宰割的仆人,而是从流魂街抓来的贱民。
流魂街是什么地方?
瀞灵廷虽然不在意,但段木可是将流魂街当成了自己老巢。
这些被他上报的贵族,在真央四十六室密令下,大多都被碎蜂派遣邢军秘密处决,剩下的次要参与人员也都被秘密的丢进了蛆虫之巢,因为从流魂街抓人同样触犯了四十六室的底线。
倒不是因为怜悯,而是如今的护庭十三队队士中,流魂街出身的死神占了绝大多数,这让四十六室近些年在对待流魂街的态度也稍微有了些转变。
当然,只是稍微而已!
言归正传。
这些被段木暗中收拾掉的贵族,在四十六室的密令下,还有金印会的配合下并没有传播出去,而是以‘病逝’来对外通告;所以段木的万事屋在贵族中名声极佳,凡是有需要都会第一时间想起段木的万事屋。
借此……
段木手中掌握了不少贵族的黑料。
怎么去使用,段木还没有细想过,但总觉得以后可能会派上用场,多些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吸溜~~
喝着清原纺为自己沏的茶水,吃着让贵族出身队士在贵族街代自己买来的德利最中,段木一脸的舒畅。
所谓的德利最中,正是段木曾经在大前田家吃过的那种加了酒糟的糯米红豆点心。
这种酒香浓郁的点心,段木基本天天都在吃。
虽说贵的……让段木感觉每一口都是在吃钱,但用这种点心解馋,显然比去喝酒来的强。
而且段木如今的生意,每天少吃几个勉强还是可以承受的。
“老大,今天没有委托吗?”
清原纺为段木续了杯茶水,笑道:“平常都是见你忙的到处跑,这么悠闲呆在这里,还真是少见啊。”
“有到是有。”
段木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将口中食物咽下后,继续道:“只不过我的那位大哥,又因为在酒馆里跟死神打架而被逐出了家门……所以流魂街的委托,全被他带着几个小弟抢走了,我今天原本是打算去综合救护所工作,但被你们给硬生生拉进来了。”
“那位岩鹫大哥吗?”
清原纺闻言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后道:“老大,要不要我去查查那个跟岩鹫大哥打架的死神。”
“不要因为私事找人麻烦。”
段木摇了摇头:“那个死神虽然有在酒馆里闹事,但也仅限于闹事罢了。两人之所以会打起来,完全是因为岩鹫主动去挑衅的人家。”
清原纺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忍不住有些感叹,因为他刚刚虽然说的是查,实际上却是询问老大,需不需要让监理队的队士去教训一下那个死神。
要知道监理队在监视死神方面可是有着极大权力的,哪怕对方没犯什么错误,都能以询问为名将其关起来折磨几天。
但段木老大,却从来没有用过这方面的特权。
成为监理队名誉队长以来,段木老大只是在背后默默的教导他们修行,帮助他们管理蛆虫之巢的囚犯,还有帮监理队队士将那些具备危险性的家伙送进蛆虫之巢。
清原纺其实是一个如同碎蜂般,极为刻板,并且对于法规极为遵从的人,从来没有滥用过职权,否则碎蜂也不会让他坐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但如果段木刚刚说要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执行段木老大的命令。
哪怕……
他才是监理队实际的负责人,而段木只是没有任何权力的名誉上的队长。
但包括清原纺在内的全部监理队队士,在心中都将段木当做他们的队长来看待。
清原纺的想法,段木自然不会不清楚,但他却不会乱用这种权限,毕竟他来监理队工作,完全是为了碎蜂的好感。
这种可能会降低好感度的事,段木说什么都不会去干的。
“对了,我来的时候,看有技术开发局的人从监理栋走出去,他们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段木说罢,又摇了摇头:“如果是不方便的事情就算了,反正我只是随口一问。”
“没什么不方便。”
清原纺摇了摇头:“他们只是来与我们协商‘无间’的封印事宜。”
“无间?”
段木闻言一怔:“那个地下监狱最下层的第八监狱——无间地狱吗?那里难道也归我们管?”
“……呃。”
清原纺一脸诡异的看着段木:“您不知道吗?”
鬼知道……
段木嘴角微微一抽,还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监理队居然还要负责管理无间这种事。
“碎蜂队长应该跟您说过吧?监理队是负责统领瀞灵廷所有监狱的机构,无间虽然有些特殊,但依然是监狱,自然由我们监理队来管理与维持封印了。”
清原纺说罢,继续道:“只不过,在上任隐秘机动总司令四枫院夜一任期时,她以‘与其把所有封印集中在同一个地方管理,不如分散到各个地方来得安全’为由,将一部分封印机构转移到了初代技术开发局局长的手中……”
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后道:“之后两人虽然‘离开’了瀞灵廷,但当初的举措并没有被推翻,而是延续了下来。”
段木点了点头,他对于无间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这是某人以后被关押的地方。
据说那是一个只存在着黑暗……或者确切的说,那是一片甚至连黑暗也无法辨识、没有上下左右、没有重力的空间。
关入当中的犯人都会在‘缚道椅’的捆绑之下,四肢束缚、五官封闭,与其说是监禁,不如说是封印更为贴切。
“不过,我们现在基本不怎么去关注无间。”
清原纺笑道:“因为无论是缚道椅、还是封印,过半都由技术开发局那位局长亲自负责,我们只是负责日常清查与维护我们管理的封印罢了,因此我们才很少讨论关于无间的事。”
说罢,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段木的反应,发现段木并没有太过于感兴趣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因为如果段木提出想去‘无间’看看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毕竟……
无间不同于其他监牢,那里是关押最危险犯人的地方,尸魂界有史以来被关押在当中的囚犯,不过寥寥几人。
但尸魂界却为了这寥寥几人,而耗费非比寻常的大量精力,用以维持这个空间。
为了让罪人无法感受到世界,为了将罪人从‘世界’中隐匿,让他们从此忘记‘世界’的存在,这是尸魂界为了‘抹除他们的存在’而创造出来的巨大空洞。
哪怕连负责管理的监理队,都不知道那些犯人的来历与姓名。
唯有一人例外。
那便是距今240多年前,最后一名被关进去囚犯。
八代剑八……
——痣城双也!!
“放心吧。”
段木看着清原纺的神色,明白他在想什么,忍不住笑道:“我就随便问问,那种地方让我去我都不去,而且碎蜂队长与四十六室应该也不放心让我去。”
清原纺点了点头,碎蜂队长还好说,基本已经将段木视为自己人来对待;但真央四十六室那边,依旧对段木老大抱有极高的警惕与不信任。
滴滴滴滴~~~
就在这时,一阵警报声突然响了起来。
段木与清原纺不约而同的向警报声传来方向看去,只见传出警报的设备,正是那台长野华秀从家里搬来的监视装置。
两人走到长野华秀身后,发现长野华秀正一脸疑惑的看着监视器。
“奇怪?误报吗?”
“怎么了?”
清原纺有些疑惑的问道。
“段木老大不是让我帮他关注一下那个栖川鸠嘛,所以我对他设置了特别提醒,只要他周边有虚出现,都会第一时间发出警报。”长野华秀,看着大荧幕上的画面,嘟囔道:“可能是我操作有问题,刚刚出现了误报。”
“很正常,就连技术开发局那边都经常会出现误报,不用在意。”一旁的监理队队士笑道。
浮竹宏附和道:“确实,我这里也接到过误报。”
“这是很正常的,不用纠结。”
“……”
听着耳边同僚的话,长野华秀点了点头,不过还不等她回话,段木的声音突然传入她的耳中。
“等下,这影像能倒退吗?”
“啊?”
长野华秀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可以的。”
“你倒退半分钟,我看看。”
“是。”
长野华秀没有多问,而是直接调整影像往后倒退。
“停!”
段木抬手一指屏幕道:“将这里扩大。”
长野华秀依言照做,周围的监理队队士都不约而同的凑了上来,向着大荧幕上看去,只见大荧幕上出现了一个身着怪异服饰,一头黑发,宛若诅咒娃娃一般的小女孩。
“元芳,你怎么看?”段木对着身旁清原纺问道。
虽说称呼有些怪异,但清原纺也没在意,摇了摇头道:“应该是一个整吧。”
“确实是整。”
“一个‘整’有什么可看的。”
“……”
众人闻言,顿时没了兴趣。
段木却忍不住一笑,看向那名说‘整’没什么可看的青年,道:“柳川,你不是一直想搬出集体宿舍,在瀞灵廷内分期买一套房子吗?”
“啊?”柳川微微一愣。
“这东西的追加报酬,都够你买栋两室一厅,并且带院子的房子首付了。”
“哈?”
此言一出,监视科的众人都忍不住一愣,随即脸色一变。
“您是说……”清原纺一愣:“这是一只虚?”
“嗯。”
段木转身从沙发上拎起斩魄刀,道:“通知金印会,我要去空座町,就说……”
“Grand`Fisher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