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寄遥不紧不慢地摇着手中的酒杯,晶莹剔透的酒液映出了那双看似带着笑意却微冷的眸子。
“抱歉,阿姨。”他开口,“我不会喝酒。”
听到男人对她的称呼,女人笑意盈盈的脸色顿时就僵住了。
阿,阿姨?
她有那么老吗?
女人脸上的微笑几乎维持不住,强颜欢笑地提醒对方:“三少,我今年才二十二岁。”
徐寄遥佯装讶异,而后歉意地笑了笑:“我以为你和我母亲的年纪差不多。”
这话就差没直说女人长得显老了。
女人被对方这把刀扎得差点吐血,再优雅的风度都维持不下去了。
匆匆找了个需要补补妆的借口就走了。
徐寄遥看着女人仓惶而逃的背影,将手中端着的酒杯放到唇边浅抿了一口,神情淡漠。
眼眸流转之际,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孟安桐看过来的视线。
孟安桐丝毫没有注视别人被抓包的尴尬感,反而还微抬了抬手中的酒杯,与对方隔空碰了下杯。
徐寄遥也回了个相同的动作,两人不约而同地饮了一口酒,然后便各行其事。
寿宴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孟安桐听着富二代们八卦的声音,逐渐神游天际。
她一边出神,一边机械似地端起酒喝。
身旁的富二代很上道,见她的杯子里没酒了,又立马给她添上。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孟安桐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酒。
她的酒量还算可以,但此时也觉得有些醉了。
孟安桐站起身,准备去外面吹吹风。
贺家贴心地为宾客准备了蜂蜜水,所以孟安桐在出去的时候,手中还端着杯蜂蜜水。
随意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孟安桐仰头看着闪烁着些许星光的夜幕,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之前与顾征发生的事。
这时,一道脚步声忽然响起。
然后孟安桐听到有人开口:“小姐,一个人吗?”
她闻声看过去,是个西装革履,看起来比较斯文老实的男人。
孟安桐见过太多搭讪手段,而对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
虽然对方的长相并不是特别英俊,不过还算端正,孟安桐也就点了点头:“对。”
“厅内有些嘈杂。”男人试探地开口,“小姐介意分我一半的椅子吗?”
孟安桐看了眼不远处空着的长椅,眉头微挑,勾唇笑道:“可以。”
男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为了拉近关系,开始寻找各种话题。
孟安桐是个实打实的颜控,即便男人的脸吸引不了她,但幽默风趣的谈吐举止还是令她感到了一丝兴趣。
院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还挺好闻的。
孟安桐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大脑也跟着有些昏沉,男人的声音似乎距离她越来越远。
头一歪,靠在了身旁男人的肩膀上。
徐寄遥懒得应对那些想跟他套近乎的女人,于是便来到了外面避风头。
往前走了走,看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低下头,像是在与身旁的人接吻。
无意打扰别人的好事,徐寄遥准备换个地方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只见长椅上的男人一惊,立即抬起了头,朝着四周张望。
谁搅他好事?
差一点他就能亲上女人的唇了。
男人朝着徐寄遥这边看了过来,大概是认出了他,男人慌张地起身打招呼:“三少。”
他一起身,原本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没了支撑,自然而然地倒在了长椅上。
徐寄遥看了男人一眼,而后视线缓缓移动到躺在长椅上的女孩身上。
衣着有些眼熟。
像是孟安桐穿的那身礼服。
徐寄遥抬脚走了过去,男人显得有些慌乱:“三少,有什么事吗?她是我女朋友,喝醉了而已。”
走近后,徐寄遥终于看清了女孩的脸。
他转头看向男人,似笑非笑地道:“你女朋友?”
男人硬着头皮点头:“是的。”
徐寄遥慢条斯理:“你知道她是谁吗?”
闻言,男人怔住了,然后面露迟疑。
他还没来得及问对方的名字。
徐寄遥语调轻缓:“我竟不知陆家的继女,孟家的外孙女有个你这样的男朋友?”
陆家继女?
孟家外孙女?
是他想的那个陆家吗?
男人表情惊悚,下意识看向昏睡过去的女孩。
徐寄遥的声音像是恶魔般响在男人耳边:“所以,她是你的谁?”
男人仓皇失措,急忙要解释:“我……”
还没等他话说完,不知从哪里蹿出几个人,捂住男人的嘴,将对方带了下去。
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徐寄遥看向躺在长椅上的孟安桐,打算叫陆家的人来把她给带走。
刚拿出手机,长椅上的人就嘤咛了一声。
然后抓住了他的手,吐出一个滚烫的字:“热……”
大概是觉得他的手比较凉,孟安桐抓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还蹭了蹭。
徐寄遥微眯起眼,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并没有成功。
他叫了对方的名字:“孟安桐,松手。”
孟安桐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是将他的手抱得更紧了。
徐寄遥:“……”
考虑到徐陆两家的关系,徐寄遥没再把手抽出,大方地借对方抱着了。
但一时不察,他竟被孟安桐拽了下去。
幸好他眼疾手快地撑住了椅背,这才避免他摔在孟安桐的身上。
没等他发火,一双柔软的手忽然搂上了他的脖子,然后软香混杂着酒气袭入鼻息。
徐寄遥垂眸对上了一双醉意朦胧的眼睛,他压着嗓音开口:“你故意的?”
孟安桐看着他,两人的距离近得好像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为什么……”她呢喃出声。
徐寄遥:“这话应该我问你。”
孟安桐忽然笑了,然后更加贴近了他:“感情不重要,那……”
徐寄遥正等着她后面的话,然而下一秒,他唇上却多了一抹温热。
徐寄遥猛地瞪大了眼睛,趁他不备之时,狡黠的狐狸进入了他家的门,并开始胡作非为。
这个吻像是含着催(一种比喻)情剂,点燃了一簇火苗。
徐寄遥将孟安桐推开,眸色深沉地盯着她:“孟安桐,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孟安桐注视了他几秒,然后凑近他的脖颈,“是谁都无所谓……”
徐寄遥陡然嘶了一声,孟安桐竟然咬他。
这一咬,好像把徐寄遥积压的火气都给咬出来了。
他掐住孟安桐的下巴,哑声开口:“是你先动嘴的。”
也是你说无所谓的。
一手穿过孟安桐的脚弯,徐寄遥稳稳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处飘逸着花香的院子。
有风吹过,花香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隐隐还传来了风抚过娇嫩花瓣而留下的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