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州,杨曦轩接到消息的时候,张旻已经整军向郯县进攻,这是绕过惠州最佳攻打冀州的路线。
张旻炸京城的举动,让杨曦轩的朝堂沉默许久,京城被摧毁了,一切都要重新建设。
杨曦轩不在意皇宫,他住哪里都行,他在意的是京城百姓,多少百姓几代人的家没了,从此逃离京城?现在京城还有多少人口?
杨曦轩的脸寒若冰霜,乱世八年,北方还剩下多少人口?
明琛等官员上前请命北伐,口号也响亮,“恳请皇上北伐,解救黎民百姓,还天下太平。”
杨曦轩站起身,虽然不是他选定的北伐时机,然世事难料,现在不得不北伐,翼州和尞州不能丢,“诸位与吾平天下,救黎民。”
众位大臣血液沸腾,终于等到北伐之日,“臣等领命。”
相对于杨曦轩年年储备粮草,张旻就不够看了,张旻攻打郯县以快为准,一旦拿不下郯县,不仅有损大军士气,还供给不上粮草。
虽然张旻撵走了胡勒赤那,然依旧需要大量的兵马驻守,以防胡勒赤那反杀回来。
而且夏日没剩下多少了,进入秋日就要为冬天做准备,张旻可没有足够的棉衣给士兵过冬。
乱世八年,北方的粮食都不够吃,哪里还有百姓种植棉花,这些年棉花的产量极低,市面上流通的棉花不是棉商在自家田地种植,就是收权贵田地里的棉花。
棉花的价格居高不下,一年比一年创新高,只有权贵和富贵人家能买的起。
北方的冬日严寒,兵营不用兵的时候棉衣轮换穿,哪怕一件芦苇棉衣都是珍贵的,因为布料在乱世也是通货币。
各种因素下,张旻必须快速拿下郯县,张旻打算的好,认为韩辰辉投靠了南方,一定不缺粮食,拿下韩辰辉就会有粮食,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然张旻不知道杨曦轩还有一条秘密通往北方的路径,已经运送过去不少精兵,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只待时机一到就会给出致命一击。
杨曦轩兵马强壮,此次北上的士兵不仅装备精良,还每人有一身羊毛衣裤,毛衣厚实十分保暖。
为了保证羊毛衣的产量,杨曦轩在新打下的几个州开设了作坊,招收了不少百姓做工,不仅保证产量还为百姓提供了糊口活计,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些年修葺了通往尞州的官路,虽然借了草原的路,却是最安全的,大军一路顺利北上。
原本草原部族能阻拦杨曦轩北上,成为张旻的帮手,然杨曦轩在北上时,一路炮轰演习。
胡勒赤那倒是想拦截,可他在北方损失不小,他怕再战败好不容易一统的草原分崩离析,决口不提他怕了杨曦轩的大炮与先进火器。
胡勒赤那只能再次装看不见,甚至巴不得杨曦轩和张旻两败俱伤,他心里也有别的算盘,冬日缺粮食他想南下抢粮,南方兵马少对他有利。
各种心思下,杨曦轩的大军顺借道北上,张旻知道的时候,差点没吐了一口血,嘴里忍不住怒骂胡勒赤那的短视。
张旻气的将茶杯扫到地上,杨曦轩占据尞州,通往尞州的路就借了草原的道,胡勒赤那撕毁与杨曦轩的合作,这些年也没抢占道路,现在可好,杨曦轩的大军嚣张过境也装作看不见。
胡勒赤那没听见,听见一定翻白眼,真当他不想抢劫?他的确撕毁了合作,然草原需要的物资大部分从南方购买,哪怕没了羊毛生意,草原部族依旧离不开南方物资。
胡勒赤那怕惹毛了杨曦轩断绝所有往来,至于南下抢掠,呵呵,见识过大炮和火器的威力后,胡勒赤那只能眼不见为净,至少这几年保持了微妙的平衡。
张旻这边认定胡勒赤那想渔翁得利,他却停不下脚步。
上河镇,杨兮夫妻担心北方的子恒,北方即将爆发大战,此次张旻没了退路,曦轩也不会后退一步,子恒留在了北方。
杨兮接到消息就没好好休息过,“子恒说他不能在大战前离开,他留下会鼓舞士气,我理解他,一旦大战前离开,对他未来名望不好,我也支持他的决定,可我这心就是无法安稳。”
周钰也担心长子,然正如长子信中所说,长子已经不仅仅代表自己,他在北方代表了曦轩,作为曦轩承认的外甥,此次开战子恒不仅不能退,还要与士兵同在。
杨兮嘴里继续念叨:“我准备了不少伤药,只希望子恒不要受伤。”
周钰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战场太残酷,刀剑无眼,本事再大在战场上也有受伤的危险。
因为子恒留在北方参战,家中的几个小小少年都老实了,每日下学乖乖回家,再也不去兵营捣蛋。
上河镇对于大军北伐的感觉不深,体会不到杨兮两口子的担忧,不得不说,对于上河镇的百姓而言,真没感受过乱世的苦楚,乱世中躺赢的典范。
叶顺知道子恒在北方,这些日子没少说北方的情况,叶顺在北方多年,他最了解北方,可惜并没有安慰到杨兮夫妻,两口子反而更担心了。
此时的子恒,已经随着韩辰辉到郯县多日,郯县外到处是炮火轰出的大坑,拿着望远镜看过去,还能看到好多碎石和断树,全是炸药陷阱制造的结果。
张旻的大军进攻几次,张旻用炸药炸了京城,天道轮回,他也感受到炸药的威力。
张旻简直不敢想,都是火药,为何杨曦轩的火药威力如此巨大?
郯县的城墙上,子恒手里拿着望远镜,“还没放弃攻打郯县,今晚要注意夜袭了。”
他的目光快速略过残肢断臂,城墙下宛如地狱,到处是血,第一日的时候,他有些想吐,现在面无表情,因为见得多了。
韩辰辉眼眶发青,好些日子没休息好,“又搞夜袭,娘的。”
自从城外的炸药陷阱没了,他又不能安排人继续埋陷阱,这些日子天天夜袭不断,有一次差点让敌人爬上城墙。
子恒嘴角一抽,他真不适应韩将军骂人,这些日子见识到韩将军的粗糙了,各种骂人话不重复,白瞎了文弱书生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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