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四爷爽快!”
陈予权笑着,又挑起了大拇指。
“那我就献丑了。”
“哈哈,娜娜,给陈少拿几颗骰子过来。”
娜娜一声不吭,拿了几颗骰子,冷冷地丢在陈予权面前。
这地方既然是她们的“窝子”,自然是各种赌具一应俱全。
陈予权很随意地一抬手,抓了三颗骰子,看都不看,直接就握紧了拳头,再慢慢翻转,掌心朝下,距离桌面大约二十公分的距离。
然后,慢慢松开了手掌。
“嘀嗒嘀嗒……”
三颗骰子先后从他手心滑下,落在了桌面上,跳动几下后,静止下来。
一片乌黑!
三个六点整整齐齐地朝向天空。
豹子!
六豹!
吉宝娜娜和黔姐的眼睛顿时都瞪圆了,满脸不敢置信的神色。
刚才,她们同样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陈予权到底是怎么“搞鬼”的,不管是砌牌还是丢骰子,都得有手法。
尤其是丢骰子!
一般的手法压根就不可能凑效。
麻将桌上出老千的家伙,十个有十个会砌牌,但十个老千之中,可能连一个会打骰子的都没有。就算偶尔有人会打骰子,也很难做到“百发百中”,很多时候还要看运气,或者事后想办法补救,比如趁人不注意,用手指头轻轻拨动一下骰子什么的,手法粗糙一点的话,很容易露馅。
这玩意实在太难练了。
但是刚才,她们愣是没能看出陈予权用了什么手法。
自始至终,一丝不苟,手法再规矩不过了,如果这样都还怀疑人家在“搞鬼”,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可要说这是运气,那就更加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种概率能有多大?
十万分之一有木有?
然后,众人的眼神又齐刷刷地落在了罗四喜的脸上,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真漂亮!”
罗四喜鼓起掌来,啪啪作响,掌声清脆。
“我输了!”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比刚才陈予权随手丢出三个六还要让人不敢相信。
四哥这就认输了?
这可和他平时的作风完全不符啊。
说到老奸巨猾,她们这么多年还没见谁能比四哥更强……
这中间,肯定有哪里不对。
“愿赌服输。”
罗四喜朝陈予权一抬手。
“陈少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连陈予权眼里都飞快闪过一抹诧异,不过脸上随即便浮现出笑容。
“既然这样,我想找四爷打听一个人,叫作张柏弘,是天宏矿业的……”
“我知道这个人!”
陈予权话还没说完,罗四喜便打断了他,直截了当地答道。
“如果陈少想要找他的话,我可以帮你。”
陈予权一愣,这么爽快?
心中不由得腾起一股疑云。
“四爷,你确定?”
“当然。”
“那他现在在哪里?在星州吗?”
“在!”
“并且就在这附近。”
“陈少现在就想去见他吗?”
陈予权不由得笑了:“既然四爷这么肯定,那我得请两位朋友一起过去。我这两位朋友,和张总之间,可能有些话要聊。”
“四爷,方便吗?”
“方便!”
罗四喜脸色依旧平静如水,连丝毫犹豫都不带的。
“那太好了了,四爷稍等,我打个电话……”
“陈少,你那两位朋友,是京城来的吗?”
眼见陈予权拿出了手机,罗四喜突然问道。
陈予权停下按键的动作,望着罗四喜,说道:“对,就是京城来的。那我就多说几句吧,四爷,你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多少?”
罗四喜淡淡一笑,说道:“大致比较清楚。所以,陈少应该明白了吧,这位张总,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个烫手的大山芋,我也巴不得这件事情早点有个了结。”
陈予权不笑了,双眉微微一蹙,说道:“四爷,请恕我直言,如果你和张总牵扯比较深的话,那这个事情,恐怕不那么容易了结。”
“首都那边,有大人物对这个事很生气。”
张柏弘私下转让天宏矿业股份,然后玩失踪,这些钱,如果都到了你手里,那你就不是吐出来那么简单了。
你得给首都的大人物一个交代。
何顺之有纳兰娇那么强悍的靠山,都搞得狼狈不堪,差点大出血,你罗四喜可没有纳兰娇罩着。
“陈少,谢了!”
罗四喜朝陈予权一抱拳,发自内心地道了一声谢。
“这个事情吧,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不大清楚张总的来头,看他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就想赚几个钱花花……呵呵,陈少,我罗老四就是吃这行饭的,贪心了点,陈少别见笑……”
陈予权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张总已经是空心枕头,没什么油水了。”
“是吗?有这种事?”
“是的,早已经有人抢在我前边下手了。我找个机会套了一下他的话,才知道他来头那么大……所以我把赢他的几万块一分不少都退给了他。”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那么关注他?”
居然还知道他住在那里,并且确定无疑地知道,他没有离开星州。
毫无疑问,罗老四安排了人专门盯着张柏弘呢。
这么劳神费力,小心谨慎,没有过硬的理由可说不过去。
“很简单,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京城那边会来人找他的。这种事,越是大人物越是不能容忍。”
“他最后一个接触的人是我,如果他真的失踪了的话,我担心,京城那边的大人物,会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
陈予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个解释,他能接受。
无疑,罗老四不但非常谨慎,而且是脑瓜子特别聪明。
他所担心的事情,不就在何顺之头上发生了吗?
要不是他出面给何顺之扛过这一波,恐怕这当儿何三爷已经要倾家荡产了。
“这么些年,我一直都跟场面上的大人物打交道,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所以说呢,我等这一天其实已经等了很久。”
“陈少,你要是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罗老四笑着说道,满脸轻松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时时刻刻都在揣摩着大人物的心思,这就是罗四喜与何顺之不同的地方。
罗四喜到底勉强也算是系统内的人,何顺之却是纯粹的草莽出身。
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们在处理同一件事情的时候,方法截然不同。
很明显,罗老四的方法,效果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