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师父和余师母是前几天去的哈北。
本来陈予权并不同意。
没那个必要嘛。
反正吴鹤立都没冒头,你们两位老人家跑过去凑什么热闹?
为此,陈予权专门跟孟思雨电话沟通过。
草原事了,孟思雨陪同师父师母回巴蜀住了两天后,便赶回了星州。这次她离开纳兰娇身边的日子有点长。
自从孟思雨跟着纳兰娇,还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孟思雨给他的解释是,师父师母等得有点心焦,想第一时间见到这个吴鹤立。
陈予权顿时就明白二老的意思了。
归根到底,还是想亲自报仇。
原本这就是他们的事,跟陈予权没多少关系。总是这么麻烦陈七爷,有点不好意思。要是能在哈北堵住吴鹤立,砍掉他双手,这事不就结了吗?
也省得老是麻烦陈予权亲自出马。
谁知道才去哈北几天,就遇上了这趟麻烦事。
“七爷,您先别生气,是这样的,江小于跟那女孩幽会,刚好不巧被人撞破了,他就带着那女孩往外冲,无巧不巧的,在路上碰到了余师父和余师母,伤了对方好几个人……最后到底没能跑掉……怎么说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
不怕你本事通天!
“那现在的情况呢?师父师母没事吧?鲁平怎么说的?”
“鲁平很生气,直接让人给大姐带话,让大姐给他个说法!”
“他想要什么说法?”
陈予权冷冷地反问道。
小美为难地说道:“七爷,江湖上的规矩,您也是知道的……这回吧,确实是江小于做错了。鲁平怎么说也是一方大佬,要讲究个面子……”
“行,我知道了。你让人给鲁平带句话,让他宽限几天。我会亲自去哈北见他!”
陈予权随即做出了决定。
不要说余师父余师母都折了进去,就算只有江小于一个人出了事,陈予权也不能不管。毕竟人家是在给他陈七爷办事。
出了事就不管小弟的死活,陈予权干不出来。
他陈七倘若如此冷血无情,今后谁还给他卖命?
“好的,七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美恭谨地答道。
其实在岁寒社内部,等级并不森严,周寒梅巴图驭下算得宽厚,岁寒社的骨干“高层”,颇有点一家人兄弟姐妹的味道。
小美在周寒梅面前,都远没有如此恭谨。
也不知道为什么,大伙儿对陈予权这位“大姐夫”,反倒都有点畏惧。
实在此人渊深如海,太深不可测了,谁都看不透他,不知道他到底藏着多少底牌。
越是未知,越是敬畏。
当然,陈予权超级有钱,而且超级能赚钱,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这年头,大伙都只崇拜强者!
挂断小美的电话,巴图立马就打了进来,估摸着刚才他已经打过不少次了,陈予权一直在通话中。
“兄弟,小美都跟你说了吧?特么的鲁平那个混账东西,敢扣我的人,老子这就杀过去,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电话那边,巴二哥暴跳如雷。
特么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跟岁寒社刚正面了?
刚收拾了苏赫朝鲁跟瞎老六,巴二爷心气劲高着呢。
鲁平算什么东西?
别看他鲁家在哈北算大个的,什么“三大世家”之一,在巴图眼里,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罢了。
竟然也敢跟岁寒社叫板!
陈予权倒是没那么生气,说道:“二哥,这事从长计议吧,没必要冒险。”
另外一句话,陈予权没说出来:说到底,也是咱们理亏在先。
虽然那个女荷官肯定不是鲁平的原配正室,甚至可能连正牌子情人都不算,充其量就是个暖床的。可江湖上自有规矩。
大哥的通房丫头,也不是别人可以动的。
动了,一样可以看作是给大哥戴绿帽子。
既然在江湖道上混,那就得遵守江湖道上的规矩。
如果大家都不讲规矩,惟力是视,那还不得乱套了。杀来杀去的,最终必定会惊动衙门,来一次强力严打。
“那你说怎么办?”
巴图气呼呼地说道。
“咱们碰个面吧,去寒梅那里。”
说到底,周寒梅也是岁寒社的大魁首,这样的事情,肯定必须听听她的意见。他和巴图私下里定下来章程,对大当家的太不尊重。
况且现在周寒梅一门心思要给他老陈家留个后,陈予权更不能惹她生气。
“好吧……”
一个小时之后,三人在周寒梅的住所会齐。
大当家的倒是云淡风轻,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手里端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穿一件白色宽松的居家休闲服,赤足在铺满柔软地毯的屋子里慢慢来回踱步。
“鲁平这个人,老巴你了解多少?”
周寒梅浅尝一口热茶,不徐不疾地问道。
“也没打过两回交道,他倒是每年会来京城几趟,拜拜码头什么的。不过他家在哈北就那么点生意,这边真正的大佬,谁都不可能见他。一起喝过两次酒,是个粗人!”
“酒量不怎么样,还老喜欢跟人叫板。”
巴图嘴巴一咧,带着点不屑说道。
陈予权不由得莞尔。
果然在巴图眼里,是以酒量大小来论英雄的。
问题在喝酒这种事情上,能巴图瞧得上眼的压根就没几个。
连他陈予权也不过是勉强合格罢了。
“他没有急着处理小鱼儿,还派人给我们带话,可见也是个懂事的。”
周寒梅沉吟着说道。
“他敢不懂事!”
对老巴这句话,大当家的权当没听见。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武力来解决的,岁寒社在京城发展壮大,“武力”也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更多的还是慢慢累积人脉。
再说,就算岁寒社在武力方面能够碾压鲁平,也得看这么干合算不合算。
“你怎么想的?”
周寒梅望向陈予权,有点懒洋洋地问道。
“你留下,我跟二哥去跑一趟吧。”
陈予权想都不想,说道。
这当儿,周寒梅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怀了他老陈家的种,陈予权才不肯让她亲自去冒险。
“既然鲁平让人传话过来,那就证明这事还有谈判的余地。”
“嗯,尽量谈吧。能不动手最好!”
周寒梅定了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