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时候，波澜不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这种小台子，本来就是为了凑人气的。
毕竟一个场子里，豪客始终都是少数，大多数都是小打小闹的。多数都是本地人。这些小赌客实际上为场子里提供了不少的收入。
但这种玩得小的台子太多，场子里人手有限，不大可能安排专人过来盯着。
但是陈予权一连赢了几把，到底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陈予权注意到，在他发出一副“冤家牌”之后，终于有位中年女子，朝不远处的一个暗灯打了个眼色。
进来两个小时，陈予权虽然没办法认清楚在场的每位客人，却已经将场子里的明灯暗灯认了个七七八八。
出乎陈予权意料的是，场子里的明灯暗灯人数不多。
相对于这个场子的规模来说，管事者太少。
要是按照“标准配置”，这种规模的地下棋牌室，明灯暗灯的数量，最少应该翻一倍，否则很难兼顾到每张台子。
对于一个宣称“绝对干净”的棋牌室而言，这无疑是个漏洞。
你用于监控的人手不够，万一有人出千，你就不能及时发现。久而久之，肯定会影响到场子的“信誉”。
地下棋牌室固然是非法产业，但信誉同样十分重要。
你号称绝对干净，结果有人出千你却发现不了，那谁还会相信你？
等到那位暗灯慢慢走过来，陈予权心中一动，突然想到，这很可能并不是场子的疏忽，而是另有原因。
其一，场子里有大量的暗子，分布在每一张台子上。这些人兼着暗灯的职责，一方面给场子赢钱，另一方面，监控那些外来的老千。
不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陈予权自己否决了。
原因很简单：暗子越多，越不好管理。
这样的秘密，如果参与的人太多，是很难长时间保密的，谁都没办法保证，这些暗子之中，不出现一两个反水的家伙。又或者为人不够谨慎，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低水平的地下棋牌室，不可能培训出一大堆忠心耿耿的职业选手。恐怕需要一流的特工组织，才有这样的掌控力度。
那么，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个场子里装有大量的高水平监控设备。
之所以陈予权一开始没有往这个方向去考虑，就是因为现阶段，国内监控设备的科技水平太低。
甚至于，连能够生产监控设备的厂家都很难找，懂得电脑操控的人才更是凤毛麟角。那种傻大黑粗的监控设备，大多都是从国外进口的。
这一次，明珠新区那边搞大开发，陈予权就打算，要在自己“圈占”的土地上，建一家生产监控设备的工厂，附带将研究室也搞起来。
随着国内经济的持续高速发展，监控设备的需求只会日益高涨，盈利是可以预期的。
但这不是陈予权关注的重点。
他现在搞企业，赚钱当然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不过不是最主要的环节，对他来说，这压根就不叫什么困难。
一个人拥有先知优势，搞起来的企业还赚不到钱，那也太搞笑了。
陈予权关注的重点在于，搞一个这样的企业，必须要经过强力机关的许可，而且开发出来的最新技术，要优先提供给相关部门。这正是和这些部门搞好关系的有利时机。
没有一点利害相关就上赶着去给人家赔笑脸，这种事，陈予权不大干得出来，效果也不会很好，人家自然而然的会怀疑他动机不纯，进而对他提高警惕。
但双方有业务往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将这个关系处好了，强力机关的研究部门研发出来的最新技术，陈予权的企业同样可以优先使用。
这是互利互惠的，典型双赢格局。
加上有王禅全力帮忙，老王家背书，陈予权将来跟强力部门的良好关系，是可以预料得到的。
一开始，陈予权在场子里没有看到多少摄像头，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临时搞起来的地下棋牌室，健康方面肯定处于极低极原始的水平。
主要是靠散布在场子里的明灯和暗灯来人工完成监控。
现在看来，可能是自己想差了。
这个场子，极有可能安装了最新的监控设备。
既然卫汝嫣能够从国外买回来这样的监控设备，理论上，其他人同样可以。
这其实不是一个能不能够做得到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想得到的问题。
只要想到了这一点，总是有办法买到合适设备的。
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设备，再加上暗子的配合，就可以毫无难度地完成出千，外人还无法察觉。
等那个暗灯走到陈予权身边，陈予权决定试验一下。
依旧还是他做庄。
他给自己和那个给暗灯打眼色的中年女子，发了两副“冤家牌”。
AKQ的同花顺。
他手里是黑桃同花顺，对方则是红心同花顺。
按照金花局的规则，一样大小的牌型，谁先看牌谁就输。
以陈予权的水准，他可以确定，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在洗牌阶段看到他的牌。也就是说，理论上，不可能有任何人知道他手里的牌型。
就算那个暗灯站在他的身后，都不可能看得出来。
牌局的进展，一如陈予权所料，大家都是闷牌，但是三轮过后，大多数人看牌之后，都弃牌了。
只剩下他和那个中年女子还在继续。
双方都已经看过牌了。
陈予权是等那个暗灯离开他身后才看的牌，照理，没人知道他手里的是黑桃同花顺。
除非场子里有监控。
而他已经可以确定，中年女子的耳朵里有耳麦。
当然，这个耳麦掩饰得很好，哪怕在室内，中年女子也戴了顶帽子，长长的头发，将两边耳朵都遮住了，但帽子边缘连着的一条黑色的皮线，还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
现阶段，无线耳麦还是梦幻科技，电池的小型化，暂时很难实现。
陈予权确定，耳麦的电池，就装在中年女子的帽子里。
这样，她才能保证自己能够随时收到内线的语音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