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家都心里有数，搞定吴启航和苏元春容易，搞定段定远就难了。
陈予权当着吴启航跟苏元春给段定远打电话。
“换地方？你特么想都不要想！”
段定远在电话那边，语气很冲。
“我跟你说，姓陈的，我对你算客气的了。看在七哥的面子上……换一个人，敢这么玩我试试？我杀他全家！”
“老段，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陈予权也露出了混混嘴脸，看在苏元春和吴启航眼里，多少有点违和。
和他素日给人的温文尔雅形象大相径庭。
虽然苏元春和吴启航都有点看不惯有钱人暴发户，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姓陈的家伙虽然年轻，却自有一股大老板的气度，像个儒商。
现在看来，他出演江湖大佬也是本色啊……
“你那个平安寨，特么在境外，我都没去过，让我后天中午赶到，我怎么赶到？要是错过了，算谁的？”
“你不是牛逼轰轰吗？你不是特别有本事吗？怎么，让你找个地方都找不到？”
“反正就是那句话，你特么后天中午十二点不按时赶到平安寨东边十里坡，老子就撕票！我说到做到！”
“行啊，那你撕票吧，咱们一拍两散。”
陈予权丝毫不受威胁。
“跟你说，老段，你放清醒点，麻小琴威胁不到我，她又是我什么人了？你尽管撕票，老子再加多一千万，买你全家的命，你说够不够？”
苏元春和吴启航直瞪眼睛。
特么的，你注意点行不？
这是在边城市公安局禁毒支队办公室，你面前，站着两位资深警官。还都是闻名遐迩的英雄警察！
你这样口无遮掩，让我们很难做啊，兄弟！
“你敢！”
段定远也不是吓大的，冷笑着喝道。
“你家大业大，谁杀谁全家，还不一定呢……”
“废话少说！”
陈予权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再给两天，地点改在下寨！”
“不可能，最多再给你一天，地点决不能换。爱来不来！”
撂下这句话，段定远直接挂电话。
看着已经没了声息的手机，陈予权朝苏元春和吴启航耸了耸肩膀。
“他动摇了！”
吴启航说道。
“继续跟他谈……”
迟疑了一下，又加上一句。
“就用你刚才那个语气！”
事实证明，跟混蛋谈判，就得用混蛋的模式。
温文尔雅是不起作用的，只会被当作软弱可欺。
陈予权点点头，又拿起电话拨号，苏元春和吴启航再次屏息静气，生怕被段定远听到他们的声音。
谁知电话那边，却响起一个娇憨的女孩子声音。
“喂……”
“大后天中午，边境线那边的平安寨，东边十里的十里坡。”
“收到！”
卫汝嫣干脆利落地答道。
“你打给谁？”
陈予权电话还没挂断，苏元春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了。
“狙击手！”
陈予权的回答也很直接。
“狙击手？就刚那女的？”
苏元春有点懵。
吴启航忍不住再次瞪了苏元春一眼。
老苏，抓重点啊喂，重点是男女吗？重点是狙击手！
这混蛋，当着咱俩的面，在安排狙击手。
而且很明显不是合法渠道。
陈予权笑道：“苏支，有点性别歧视了啊，谁跟你说，狙击手不能是女的？”
“不是，陈予权，你什么意思？”
吴启航瞪起了一双牛眼。
“你还真打算擅自行动啊？”
陈予权看他一下，点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吴支，我这叫有备无患。”
“那你还来找我们干嘛？你干脆全都自己搞定得了……”
吴启航被他气着了，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干警察这么多年，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当事人。
“吴支，你实话实说，大后天，你能拉过去多少人？能确保我和人质的安全吗？”
“谁说非得让你自己去了？段定远让你去，你就那么听话？”
吴启航气得差点大喊起来。
“好，就算我自己不去，总也要安排一个人去吧？那他的安全，谁来负责？”
吴启航张着嘴，想怼他，突然发现，这话没法接。
他总不能说，其他人的安全可以不必考虑吧？
“段定远这人，我了解过，是个二杆子性格。这个二杆子发作的时候，是不管不顾的，我没办法像跟人谈生意一样跟他谈这事……所以大后天中午，肯定得有一个人，带着钱去平安寨东十里坡见他。”
“否则，谁都没办法预测，他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
“我又不可能真的拿麻小琴的生命去冒险！”
陈予权蹙眉说道。
“两天时间，我这边真没办法。”
吴启航也只能实话实说。
“就算我私下里跟局领导打个招呼，不等手续批下来就擅自行动，能带过去的，充其量也就是三五个人，再多，我也找不到这么多的自愿者！”
擅自行动，只能找自愿者。
毕竟你不能强迫不愿意的人跟你一起去冒险。
连这番话都说出来，可见吴启航是认真的。
“而且，没有正式手续，我们最多只能带自己的配枪行动，不可能申领长枪和狙击枪。”
“武器的事情，能解决……”
陈予权自然而然地说道，随即意识到自己想差了。
他的人可以用来路不明的武器，但吴启航明显不可能接受。
“我不同意！”
苏元春也直截了当地说道。
“没有明确批示，这事，不能干！”
案子是他们星州警察在管的，吴启航这边仅仅只是协助，没理由让边城的同行冒这么大的风险。
万一出点什么意外，算谁的？
“我也不同意。”
陈予权说道，不过他的脸色看上去，却很轻松，那笑容甚至有一点古怪。
“你笑什么？”
苏元春有点郁闷地问道。
陈予权脸上的笑容更神秘了，轻声说道：“我在想啊，段定远自己去了境外，下寨镇这边，谁帮他看家？”
苏元春和吴启航不由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一丝震惊。
这家伙，脑子转得就是快啊！
还是说，成功的生意人，都擅长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