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长空。
冷风伴着小雨,拂面而来。
手持三尺青锋的陈阳,缓缓走向小广场的中央。
每一步落下。
地面竟有丝丝跟着颤动的感觉,还有头顶之上,似有乌云在汇聚,黑光灿灿,如同地狱临近。
这一幕,过于惊世骇俗。
万里疆域。
群豪辈出。
此时,怒江边上,数千双眸子,就这么盯着这道白衣身影。
“倒是有几分气势,怕是一场神仙打架喽。”
“关键是,他竟然敢主动现身,难道他不知道,在宁玄的背后是道?还有,他此时摆出的这架势,是不是可以解读为一种挑衅?”
现场众人议论的同时,这个消息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整个中州城横扫了过去。
这身影算不上魁梧,却是异常挺拔,尽管看不清脸,却足以给人一种深刻的印象。
简单的素白长袍,一手持伞,一手持剑。
稍稍抬头,衣衫猎猎作响,如同云鹤九霄,龙腾四海。
“器宇轩昂,轩盖如云。”
先不说他究竟是什么人,单单眼前这一幕,有一说一,这位叫沈重的年轻人,真的是威风堂堂,让人不敢小觑。
古来王侯将相。
究竟是草包,还是能人,仅看一身气势,便可决断几分。
好强大的气场!!
不少人感慨不已,心里的期许也拔高了不少。
毕竟,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岂有势均力敌的对战,来的更有观赏性?
“希望,今天能来几条大鱼?”
陈阳眉梢上扬,嘴角扯过一抹笑,如果淡淡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他必然会很失望。
不多时。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龙行虎步,率先抵达现场,正是宁家的老管家,宁乾。
这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只身一人前来,气势冲霄。
“就是你?”
宁乾轻撇了陈阳一眼,如枯槁的面容之上泛起一抹阴鸷残忍的笑,就这么个玩意儿,竟敢主动现身挑衅?
“一个狐假虎威的跳梁小丑罢了,竟敢这般高调?井底之蛙而已,除了装模作样之外,你还有其他什么本事?”
宁乾背负一双手,打量陈阳一番之后,颐指气使道:“你家大人呢,还不赶紧喊出来?”
他声如洪雷,字字清晰。
同时,很多人都认出了宁乾的身份,显然,这位老管家是来打前阵的。
“我家少爷尚在与道宗的大人喝茶,沈重你要是识趣的话,现在立即投降,免得打起来之后,让你太难看。”
宁乾高高在上,说到自家少爷时候直言,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一旦出手,天王老子都只有逃跑的份。
你沈重,又岂会是对手?
清冷风雨,呼啸而过。
陈阳沉默。
宁乾却始终在挥洒他自以为是,发泄心中的怒火,实属有些小人得志。
毕竟,有道宗做靠山,还有何畏惧?
“我最后再说一遍,立即跪下等我家少爷前来,如此一来,指不定能赏你一个舒服的死法。”
宁乾乐此不疲的训斥,神色异常笃定,这无疑是在告诉众人,结果早已定下,区别只是在于,眼前这个家伙以何种方式死亡。
仅此而已。
偌大的全场,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
很快。
蹬蹬蹬。
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撕裂了死寂的气氛,一个身穿银色战甲,肩抗长枪的青年男子,独自抵达现场。
“这就是宁玄吧?果真不同凡响。”
“这下好了,这沈重连跪地求饶的机会都没了,也是不识好歹。”
整个现场彻底躁动了起来,正主总算出现了。
而故意拖慢时间,以此应对陈阳主动站出来挑衅的宁玄,此刻面无任何表情,唯有无尽杀气在喷薄。
不得不说,这位宁家大少相当的不凡,举手投足间,溢散出强大的气场。
冷风拂过他的发梢。
一收眼,气息凝练,厚重如山。
“狗东西,刚才老夫给你机会不珍惜,现在定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宁乾横指陈阳,嗤之以鼻的说道。
陈阳侧身对着宁乾,微微仰起头,总算是开口了,“说完了?”
“哼。”宁乾重重的冷哼了一句,“怎么,还要摆谱?”
“我的意思是。”
陈阳依旧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只是将大拇指顶在了剑柄之上,淡淡的说道:“说完了的话,送你上路。”
“哈哈,你……”
宁乾大笑,可尚不等他把话说完,一道清脆的剑鸣,陡然荡漾而开。
无数人亲眼所见。
一抹寒芒,横贯了半个虚空,却又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
宁乾挑眉,但很快就感受了不对劲,下意识伸手摸向脖颈,触手温热,一片黏糊糊。
“这……”
顷刻间,这位宁家老管家,一双眸子瞬间涣散,踉踉跄跄,最终双膝跪在了地上,生机断绝。
宁玄:“……”
众人:“……”
这,这什么情况?
宁玄已经来了,这家伙非但不求饶,反倒击毙了宁乾这位老管家?
太猖狂!
叮。
陈阳大拇指松开,才出了一分的剑,重新落了下去。
而后,陈阳这才转过身。
“你找死!!”
宁凝视近在咫尺的陈阳,一双眸子早已充血变红,无尽的怒意涌上心头。
耻辱。
不敢置信。
更多的还是,从心底不断喷薄而出的无尽杀戮之意。
“不得不说,你这狗东西,成功的激怒了我!”片刻后,宁玄语气冰冷,几乎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了这句话。
字字如雷,就像是战鼓擂动,震耳发聩。
现场沉默,呆滞。
陈阳所表现出来的杀伐果断,真真切切的震撼到了他们。
就这,狐假虎威?
以致于,不少人都动摇了自己的坚守。
最起码。
单单从气场上来看,这位宁家少爷不如沈重。
陈阳视线微微眯起,掠过宁玄,凝望他身后的漆黑长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哼!”
宁玄嗤笑,“我宁玄,杀你足矣。”
“就你?”
陈阳嘴角泛起一抹笑,微微举起手中的祖剑道:“我这剑,一向不轻易出鞘,出鞘必杀人。”
“剑出一分,杀你管家,而你,只值五分。”
“呵!”
宁玄笑,“怎么,你看不起我?”
话音刚落。
铿!
一束寒光出鞘。
“你狂妄!”宁玄勃然大怒,立即扬起了手中的长枪,刚准备直面迎上,寒芒却又消失不见。
下一秒。
他面如死灰,双腿发软,最终当头跪在了地上。
等他惊悚的低头,殷红的血迹,已经浸染了整个前胸。
这一幕,过于惊世骇俗,让现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
三尺青锋,半剑封喉。
所谓宁家倾力培养出来的最杰出青年,竟扛不住沈重半剑。
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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