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时间,对于许多人来说度日如年。
就像是对于还在上学的小孩子们,他们要扳着手指头,计算寒假还有多少天到来。
而对于新诚电子厂的一众人来说,时间太快了。
小状元学习机从省内逐步向外省铺开。
与之想配套销售体系、物流配送体系、生产能力
都是在不断地接受高压测试。
之前张铁心还以为盖好了二期工程,就能够暂时缓解一段时间的生产压力,但是随着发售的省份越来越多,哪怕有二期工程,生产起来也捉襟见肘。
不过,好在之前张铁心收购的工厂,有一些确实能够投入到组装生产当中。
不过,这种远距离生产的最大问题,就是如何保质保量。
这不是一个技术问题,而是一个管理问题。
这些厂子里的工人,都还是原本这个厂子的工人。他们对于张铁心没有什么好感。
虽说张铁心给他们补发了工资,虽说张铁心让他们再一次吃饱了饭。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接受张铁心帮助的代价就是厂子不再属于所有人,而只属于张铁心这样的“资本家”。
张铁心也曾经想解释,不过许多时候人和人是没有办法沟通的。
张铁心后来也就放弃了。
但是,这些有着敌对心理的工人,如何能够生产好产品呢?
张铁心最开始想的是另起炉灶,在厂区里单独划拨出一块区域用来组装学习机,然后从外面雇佣一些工人。
这些新工人就像是一张白纸,想要让他们建立起对于新诚电子厂的荣誉感,想要他们尽心尽责的生产产品,比这些老工人们要强得多。
可是,张铁心没有想到他这种操作,反倒是捅了马蜂窝。
他这边产线才刚刚组织起来打算进行试生产,那边就说张铁心要把所有老工人全部都开除掉。
如果不是相关部门闻风而来,怕引起国际上的诧异,说不定真的会酿成一场恶性事件。
张铁心此时也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和小郝厂长提议收购这些工厂,他那时候完全没有料到这些工厂里的工人,竟然如此的
“唉”张铁心叹了一口气。
冬日里的风呼啸着而过,虽然不算是很冷,但是却像是刀子一样凛冽。
张铁心只有少数遇到困难的时候,才会想起来抽一抽烟。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红旗渠,这烟哪怕是在九零年也是最低端的烟了。
呛、辣嗓子。
可是,张铁心这么多年,一遇到难题的时候,还就是喜欢抽这一口。
他把火柴夹在手心里,用力的划着火柴,小心地护着火苗点燃香烟。
他深吸了一口,望着阴霾地天空,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好。
郝莾此时还在新诚电子的总部。
新诚电子厂的产能扩张如今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节拍。
如今已经有了几个省的销售数据,所以已经能够大致估算出全国学习机的总需求大概是什么个量级。
而与之相匹配的,大概需要多少厂子,数量也基本上确定了。
如今,新诚电子厂的建厂节拍是,一座新工厂安装设备,一座新工厂建筑封顶,一座新工厂破土动工。
三个施工队的人轮流进行的厂房的搭建。
而在此之外,工人们的培训,也是一波又一波,不停地招聘。
新诚电子厂如今是不缺工人的。
甚至,一些外协工厂的熟练工人,哪怕放弃了外协工厂熟悉的工作环境,也要来新诚电子厂这里应聘。
要知道,不管是什么年代换工作都是一个门槛。
当你没有换工作的时候,你不知道下一个工作什么样。
而且,在换工作的过程中,也有一定概率被开天窗。
而对于产线上的工人来说,他们虽然不至于手停口停,但是他们的绝大部分收入都汇回到家里。
因此他们手里的钱并不支持他们抵抗较大的风险。
原本的时候,他们觉得在外协工厂的待遇也算好了,但是随着逐渐有人去了新诚电子厂,还被成功录用。
他们才知道厂外有厂,天外有天。
新诚电子厂的待遇,才是真的好。
虽说郝莾也没有想立牌坊,但是新诚电子厂就这样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良心”厂子。
那些在其它厂子被蹂躏地不行,揉扁搓圆的工人们,在新诚电子厂竞聘成功后,就会觉得像是进入了天堂一样。
他们工作的热情和卖力程度,甚至都需要郝莾让
甚至,有时候
不过,郝莾一边劝他们,让他们按照生产计划和遵守现在的生产节拍。
另一方面,又督促黄威那边,按照之前敲定的图纸盖幼儿园和小学校。
郝莾喜欢钱么?
喜欢。
但是,他始终觉得九十年代的钱不算钱。
因此,他在九十年代花钱也比较大方。
一般的工厂,绝对不会盖幼儿园和学校,因为这徒增成本,没有什么收益,不能多赚钱,还多了一群麻烦。
但是,对于郝莾来说,这些却无所谓。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新诚电子厂在九零年这条时间线上,至少会存在十年、二十年。
那既然如此的话,这个时候盖幼儿园、盖小学校,不就是意味着在给未来的新诚电子厂储备人才么?
不过,郝莾也知道自己想得比较理想化就是了。
但是,就算不讨论这些,郝莾的这个决定,也让工人们欢欣鼓舞。
因为九零年的大多数人还是想要孩子的。
但是,他们在老家赚不到钱,赚钱只能在外面赚,而在他们工作的地方,又缺乏相应的幼儿园和学校。
先不提有没有学籍上学校这么一说,就是他们工作工厂附近有幼儿园,他们也不一定能支付的起学费亦或是每天的时间成本。
郝莾在新诚电子厂这边建立的幼儿园,实际上是包含托儿所的。
只要是加上上班的时间,就可以把孩子放过来,某种意义上相当于二十四小时开放。
而这样一个托儿所,也解决了许多厂子里的工人配偶的工作问题。
再加上日后会盖的住宅区,整个新诚电子厂周围看起来欣欣向荣,越来越像是一座城市了。
而另一方面,地方的部门对于新诚电子厂还是尽量进行各种支持的。
如今土地财政还未见端倪,他们也没有想把新诚电子厂周围的地用天价卖给新诚电子厂。
反倒是每个月新诚电子厂缴纳的税都算是“巨额”了。
就算是新诚电子厂没有李家坡的背景,他们也愿意竭尽全力为之提供帮助。
当然了,这样的话听听就好了。
除了工业区、教育区、住宅区之外,郝莾还计划建立一个商业区。
说实话,郝莾不是很喜欢那些高端的商场。
他曾经看到过的一个说法,说大型商场里的绝大部分商品,都会让这个地方的经济变得更差。
因为奢侈品本质是一种“税”,若是这个奢侈品品牌就是本土的,那还有可能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流回到普通人的手中。
但若是并非是本国的品牌,那就相当于这里的人们创造的财富被凭空掠夺了。
除了奢侈品之外,其它的生活用品也大抵是如此。
当消费品的品牌越集中,生产越固定在那几家大厂,就意味着财富被这些大厂拿走了。
就比如说,新诚电子厂现在逐渐卖往全陆地这边学习机,其实就是将全陆地这边的财富,汇集到新诚电子厂周围这一个点上。
如今像是新诚电子厂这样的厂子还不算很多还好,要是过一段时间,市场上主流的厂子都是新诚电子厂这样的工厂。
那么,除了省城这样的城市,大部分的城市都会面临去工业化,重度失业的状态。
那么,那些失业的人,就只能够进到城里讨生活。
而他们越是来大城市,这种情况就会越严重。
最后可能全陆地这边只能剩下几个大城市看着还行,其它城市都是一片凋敝和荒芜。
郝莾也不知道其它地方会什么样子,至少新诚电子厂周边他不希望这个样子。
他让黄威着手动工规划图上的商场的时候,他也让黄威想着把另一个方向,还没有规划好盖什么厂子的厂房盖上。
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在这边生产一些商场里能够售卖的东西吧。
新诚电子厂在小半个陆地这边的畅销,除了电视台们很关心之外,还有就是有一些领导们关心。
现如今,有一个诸侯经济的说法,就是各个省份要尽量保持自己省内的经济流转,不要让钱跑出去。
现在新诚电子这么一个怪物到处都卖疯了,像是“抢钱”一样,可让他们很着急。
可是,光着急也没有用啊。
这家厂子有李家坡护身,想要把他们处理掉也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唯有和他们好好谈一谈,让他们在本省赚到的钱留在本省才是一个好主意。
他们把诉求和新诚电子厂这办说了,新诚电子厂这边,对于这样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竟然答应了。
新诚电子厂之所以能够答应这样的要求,是因为各个省都和经销商合资成立了一个销售公司。
只要是这个销售公司的收入,基本上就是从这个省里赚的。
至于把钱拿走,郝莾也觉得太沉了。
有一些省份这样就满足了,有的还不满足,希望在他们这里设立工厂。
新诚电子厂这边就会说,我们也不是不想在这里设立工厂,但是我们这里遇到了这些问题,很难解决啊。
于是,这些地方就会着手开始解决。
再于是,困扰了张铁心许久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
就连张铁心自己都觉得好神奇。
不过,张铁心也觉得自己有些事情擅长,自己有些事情不擅长。
不过,那边得知了新诚电子厂喜欢收购工厂后,觉得这是好事情呀。
反正我们这里有很多工厂如今已经不太好了,都拿出来,你们想买就买好了。
而且,他们还铁心的提供了很多服务。
张铁心虽然觉得是坑,但是他和郝莾联系了之后,郝莾告诉他只要是在城市里的买就行了。
张铁心也就依照着郝莾的指示进行了一系列的操作。
所以,虽然新诚电子厂的摊子越铺越大,但是总部手里的现金却没有多多少。
郝莾尽管是因为觉得把这些钱从各个地方运回比较麻烦,就放在了各个省的销售公司里了。
但是,那些经销商们却觉得,这是郝厂长仁义,放心他们,他们卖起东西来也更有劲儿了。
华翠楼那边,如今不光成为了省城第一大品牌,出货量和销售金额都是第一。
哪怕是和沪海那边的几个品牌相比,华翠楼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不过,因为是直营的缘故,向外铺店面的速度很慢很慢。
不过陈爱也不着急,她觉得店开得很大也没有什么意思,她现在每天想的事情更多的还是郝哥哥什么时候来。
不过郝莾现在还是有些顾不上她这边。
现代的华翠楼那边,如今的生意倒是很红火。
随着种种原因导致的房租下降,以及收入水平的下跌,华翠楼的生意变得更好了。
店长姐姐有时候也奇怪,为什么这么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就能搞出这么一种模式。
贵金属饰品店想要开起来,需要的成本不少,因此大多数人的决策都会更保守更慎重。
像是老板这样的还真是少。
她前几天和老板说,要不要再开几家店,还说要不要一起选址什么的。
老板就直接在手机上和她说,“想开就开新的店,选址的话,你选就好了。”
店长姐姐虽然不爱,但是在那一瞬间也有了一种自己的老板是霸道总裁的感觉。
她甚至还有那么一瞬间产生了奇奇怪怪的感觉。
可是,她又觉得不对,自己年纪都这么大了,老板也不会是因为看上自己了,才做出这么多事情吧。
她的脸都有些红红的,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