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小孩儿肯定的回复,乔安年满意了。
当家长的么,最怕就是自家孩子吃亏。
当然,知根知底也不能保证一定不会吃亏,不过总归多一层保障不是?
乔安年跟骆杰同岁,只是他月份比骆杰小,所以按照年龄大小的顺序,陆泽晗把第二块蛋糕给了他。
是冰淇淋款的蛋糕,咬一口送进嘴里,奶油跟冰淇淋就在嘴里化开。
陆泽晗见乔安年跟骆杰两个人只顾着吃蛋糕,就对两人道:“安年、小杰,你们蛋糕先不要吃太多,先吃水煮鱼跟披萨吧,开着空调,蛋糕一时间没那么容易化,水煮鱼跟披萨送来有一会儿了,冷了就没那么好吃了。”
“好。”
乔安年是客随主便,他依言拿起筷子,尝锅里的水煮鱼。
骆杰也暂时把吃一半的,去夹水煮鱼。
水煮鱼微辣,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不腥,鱼肉还特别新鲜。
乔安年于是拿公用勺兜了一些。
刻意避开了香菜叶,连一片香菜叶也没有,全是鱼肉,给兜了一勺,放小孩儿碗里,“不会太辣,鱼肉很入味,鱼肉很鲜,你尝尝看。”
接着,又拿了一块披萨放小孩儿盘里。
骆初跟陆泽晗早年就见过乔安年是怎么照顾小孩儿的,不过倒是没想到现在小楼都这么大了,乔安年还照顾得这么周到细致。
骆初给他们饮料喝。
骆杰手里端着橙汁,对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道:“好好珍惜这珍贵的一刻啊。就我哥吧,除了我爸妈,还有我晗哥,别人是别指望他能帮忙倒一杯水。今天这待遇,一年一次。珍惜吧,小伙伴们。”
骆初凉凉地看了他一眼,作势要收走他手中的杯子:“我看你也不是很渴。”
“哎,别,别,别啊。谁说我不渴?”
骆杰赶紧低头喝一口,总不至于他还在喝着呢,他哥就把他杯子给收走了。
“谢谢骆初哥。”
乔安年向骆初道了谢,照例把第一杯饮料先给小孩儿。
骆杰嚷嚷道:“骆初,你学学人大乔!你看看大乔是怎么当哥哥的!”
骆初替几个小孩儿把饮料给倒上,他跟陆泽晗两个人喝的是红酒。
红酒先前就开好了,放在那里醒酒。
骆初把饮料盖子拧上,“你再连名带姓地喊我试试?”
骆杰头铁:“名字取起来不就是为了给人叫的么?”
“下桌吧,你被驱逐出桌了。”骆初把饮料瓶往桌上一放,声音清脆,示意骆杰麻利点自己滚下桌。
骆杰转过头,立即搬救兵,“晗哥你管管骆初!”
陆泽晗拉了骆初的手臂一下,骆初也十分给面子地配合地他边上坐下了。
骆杰刚要得意地扬下巴,只听陆泽晗道:“你哥跟你开玩笑的。不过你要是再连名带姓地喊他,可能就不是玩笑了噢。”
陆泽晗跟骆初、骆杰兄弟两人认识的时间太长,在他心里,骆杰跟他的亲弟弟没有区别。
他会偏帮骆杰多一点,但是又不会过分纵容他,会让他知道骆初的底线让在哪里,可以说,要不是有陆泽晗这么多年来从中调和,就骆杰这股子蹦跶的劲,早就被骆初不知道收拾多少回了。
这话一出,骆杰就立即乖成了鹌鹑,还是不甘心,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我就从来没听小楼喊大乔哥哥,也没见小楼挨收拾。”
在吃披萨的乔安年:“???”
乔安年:“你跟骆初哥两个人兄弟阋墙,倒也不用拉我下水?”
陆泽晗笑出声。
骆初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笑话看得挺起劲?”
看得出来,在人前亲昵,陆泽晗还是有些不大自在,他微红着脸,笑着道:“嗯,一点点吧。”
骆初覆在陆泽晗的耳畔,暧昧十足地说了句,“晚上再跟你算账。”
骆初是压低了声音没错,只是他们拢总也就这么些人,大家又都是挨着坐的,想没听见都难。
身为一个秒懂男孩,他捂着自己受到污染的耳朵:“求求你们,这里还有一个未成年,可不可以照顾一下祖国的花朵?”
骆初的手依然搭在陆泽晗的肩上,一点也没有要照顾一下祖国花朵的意思,“祖国的花朵总不至于活在真空里。对吧?小楼?”
如果小楼是女生,出于对女生的尊重,骆初当然会注意,男生么,就不需要避讳太多。
贺南楼朝骆初举了举杯。
乔安年挺意外,可以啊,都知道跟人主动碰杯了。
骆杰转过头,跟乔安年吐槽,“不是吧?小楼这是听懂了啊?”
乔安年:“……应该吧?不过他听懂不是也很正常吗?他今年是十六岁,又不是六岁。”
反正他上了初中那会儿,差不多就都懂了。现在信息比他那个时候更发达,小楼估计只会比那个时候的他要知道得更多。
事实上,乔安年挺赞同骆初的观点的。
不能因为孩子还没成年,就保护过度。
任何事情,一旦过度,就过犹不及,比如过度的避讳跟保护。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适当地引导跟教育,好过矫枉过正、掩耳盗铃。
…
外面的天色渐渐地黑了。
骆初不太能喝酒,这会儿靠着陆泽晗的肩在休息。
陆泽晗会不自觉地摸一摸他的脸颊,耳朵什么的,骆初就会趁着他低头的功夫,亲一口他的下巴。
虐狗指数严重超标。
乔安年虽然没怎么被虐到,但是也觉得自己跟小孩儿这两个灯泡过于锃亮。
见小孩儿把桌上的蛋糕给吃完,乔安年也就趁机提出告辞。
骆杰听说他们要回去,把杯子里的橙汁给喝完,“你们要回去啊?要不这样,我开车送你们回银天购物中心,你把要钥匙给我,我找代驾给你们开回去。然后我再送佛送到西,开车送你们两个人回去,怎么样?”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乔安年当然知道,骆杰既然主动提出送他跟小楼回去,就肯定不会嫌麻烦。骆杰嫌不嫌麻烦,他不能当成理所当然。
他一通语音电话,骆杰也没问原因,就下楼来接他跟小楼,还招呼了他们一下午,这份情谊已经很难得。
骆杰悲愤地道:“你看这个家,像是有我容身地方的样子吗?”
骆初淡声道:“晚上最好也别回来了。”
骆杰:“!!!”
陆泽晗看了骆初一眼,示意他别说话了,“不用听他的。你送完安年跟小楼两个人就回来,我给你留灯。”
骆杰立即狗腿地道:“还是泽晗哥对我好!”
得意地瞥了他哥一眼。
乔安年深刻地觉着,骆初能够平安长到现在,没有被他哥收拾得太惨,可能,真就是陆泽晗的功劳。
临走前,乔安年没忘记再一次跟陆泽晗说一声生日快乐。
陆泽晗笑得很温柔。
…
骆杰开车送乔安年跟贺南楼去银天购物中心。
夏天,只要天一黑,银天广场前就会特别热闹,人来人往。
今天晚上,就是停在商场附近的车都不多,即便是商场璀璨的灯光,也没有办法遮商场的冷寂。
几乎除了拎着超市购代客人以外,其他去商场购物的人少得可怜,应该是受了白天坠楼事情的影响。
白天的商场跟晚上的商场不太一样,至少现在哪怕就站在广场上,往上看,除了灯光,什么也看不见。乔安年在看见商场大楼的主体,心里头还是狠狠一悸。
“嘭”地一声,乔安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转过身,抱住身旁的小孩儿。
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只是车门被关上的声音而已。
他刚刚把车钥匙交给了骆杰,骆杰替他去把车钥匙交给代驾司机。
骆杰就是考虑他跟小楼两个人回到这里,可能身体还是会不太舒服,所以才会替他跑一趟腿。
乔安年:“……”
他这一波反应,太丢人了。
“乔安年把小孩儿给松开,弯腰去调车上后座的空调出风口,“嗯,那什么,车内的空调开得有点足哈。”
贺南楼:“我信了。”
乔安年微笑:“……可以不用说出来。”
把出风口调小一点,乔安年伸回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被握住。
乔安年困惑地转过头,“怎么了?”
贺南楼:“冷。”
乔安年:“……”但凡握住他这只手能稍微凉一点的话。
小孩儿的用意乔安年不至于不明白,他刚刚反应那么大,还有他刚才找的借口那么烂,小楼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了。
哎,孩子太聪明有时候也不太好,一不小心就容易丢面子。
骆杰回到车上,打开车门,就看见这两人在车上手拉着手,他纳闷地道:“你俩是在修炼什么秘籍宝典,彼此传输内力什么的吗?”
乔安年一本正经:“独门心法,改不外传。”
骆杰上了车,“我信你个球——”
“关车门声音小声一点。”
骆杰刚要关车门呢,闻言,他不解地转过头,“啊?为什么啊?”
“小声点。”贺南楼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又强调了一遍。
骆杰忽然明白过来,他眼神同情地看着贺南楼:“可怜的孩子。”
乔安年紧紧地握住小孩儿的手,拼命眨眼。
崽啊,这个锅你给背一下叭!!!
毕竟,要脸。
贺南楼:“……”
贺南楼的沉默,看在骆杰的眼里,无疑等于一种默认。
他用两只手,把车门给关上,这样就不像一只手那样,闹出很大的动静,声音会小声很多。
关上车门,骆杰特意转过头问后座的小孩儿,“这样,可以吗?”
就连问话的声音都放得很轻,好像自己稍微一大声,就能把小孩儿给吓到似的。
乔安年另一只手在小孩儿手背上拍了拍,贺南楼看了他一眼,“嗯。”
没把小孩儿给吓着就好。
骆杰放心地转身开车了。
乔安年大大松了口气,脸面总算是保住了……
…
骆杰导把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送回家。
乔安年解开安全带,问骆杰:“要不要进来坐坐?”
骆杰摇头,“不了,改天吧。你们两个人今天也够折腾的,回去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小楼不是下午都没怎么睡么?让小楼晚上早点休息,好早点睡觉。”
白天的事情,后劲的确有点大,别说小楼,他也需要泡个热水澡,缓解下情绪。
乔安年也就没有再坚持,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嗯。那我跟小楼就先进去了。你慢慢开,到家后给我发条语音或者信息。”
骆杰朝他跟贺南楼两人挥手,“OK。知道啦。你们进去吧。”
贺南楼关的车门,力道很轻。
骆杰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小楼不是害怕听见关车门的声音呢么?他瞧着,表情很淡定啊。
骆杰心里觉得奇怪,一时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看着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进了门,忽然反应过来。
操!
敢情是大乔会被车门关上的声音给吓一跳呢?
这哥哥当的。
骆杰倒车离开,想着,这么一比,骆初也不是一个优点也没有的。
好歹骆初不会把“胆儿小”这顶帽子,给戴他头上。
…
乔安年输入密码,跟贺南楼两人进了家门。
客厅里的灯亮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的醇香。
张倩柔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乔安年只有熬夜修图,或者是赶作业才会在夜里泡一杯,一般也都是待在他的房间里。
只有贺惟深在家时,这个家的客厅才会出现咖啡的香气。
乔安年转过头,去看小孩儿的脸色,小楼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眼底是掩藏不住的厌恶。
要不是场合不对,乔安年还挺想笑出声的。
能让小楼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可不容易,除了吃饭的时候看见香菜、生姜、香菇之类的,这孩子通常不会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厌恶。
也难怪,从小楼回国到现在,贺惟深这是第一次出现在家里。他这个爸爸对儿子不说是不闻不问吧,只能说是漠不关心。
不过这么多年,乔安年也早就习惯了。
不是有血缘关系,就一定会成为最亲近的人。
两个人进了客厅。
“贺叔。”
出于礼貌,乔安年还是跟坐在咖啡上的贺惟深打了招呼。
这种最基本的“社交礼仪”,贺南楼从来都看心情。
他见到贺惟深的心情从来没有好过,因此,他只是朝张倩柔微点了下头,把她身边的贺惟深完全当成了空气,径自上了楼。
张倩柔自然是不敢把人给叫住的,小楼跟惟深的关系,年年都没能改变,何况是她。
贺南楼把贺惟深当成了空气,贺惟深这个当爹的,显然也没有太把儿子给放在眼里。
贺惟深轻啜着咖啡,唇角勾起,彬彬有礼地问道:“安年,回来了啊,有兴趣陪贺叔坐一坐么?”
乔安年:“……”
他能回答没兴趣么?
乔安年觉着有一个,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缺点的缺点,就是,他不太会给人甩脸色。
不管是不是他喜欢的人,出于尊重,他都会礼貌回应。
因此,哪怕他自己打从心眼里,不是特别想搭理贺惟深,当他听见贺惟深这么问他时,他的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尤其是他妈现在还没跟贺惟深分手,他要是就这么掉头走人,会让他妈不太好做人。
余光瞥见小孩儿的脚步慢了下来,乔安年把手向后,朝小孩儿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小孩儿尽管自己回楼上,这边交给他应付就好了。
贺南楼上了楼。
乔安年这才不慌不忙地在沙发坐下,“贺叔说笑了。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聊天,那我还能不陪啊?还什么有没有兴趣的。”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几乎就是刻在乔安年的骨子里的本能。
他很少会让话有落地的时候,也很少会让场面尴尬。而且乔安年有一种本事,就是什么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都特别真诚,可能是因为,对于乔安年而言,他的的确确,不管是面对什么人,他都做到了不卑不亢。
面对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他不会自卑,不会自惭形秽,面对不如自己的人,他也不会自大,不会居高临下。
贺惟深很早之前就发现他过去低估了这个孩子。
以前这个孩子见到他,每次都是笑得很高兴,态度亲近,只是语气里透着讨好,让他想要高看一眼都难。
不像现在……礼节,举止都到位了,可这态度上,可半点丝毫没有讨好的意思。
贺惟深不可能没注意到乔安年跟贺南楼两人之间的那点小互动,他唇边的笑意加深,语气随意,像是只是在话家常:“今天跟小楼两个人去逛商场了,是么?”
乔安年第一反应就是贺惟深不知道怎么的,也看见了事发时的视频,并且应该已经知道,视频里的两个男生就是他跟小楼。没有十二万分的肯定,贺惟深不会特意回一趟家,同他聊这半毛钱都不值的天。
“嗯,是去了。贺叔想问什么,直接问,我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
乔安年目光坦荡,语气诚恳。
乍一听,没什么毛病,细一琢磨,就多少有点不大对劲,好像是在怼着人,让贺惟深别整这些弯弯绕绕,有话就直说。
贺惟深也不知道是听出来还是没听出来,他的态度前后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语气仍然很温和,“没有其他要问的了。你只要上去转告小楼,让他准备一下,提前出国的事情就可以了。”
乔安年吃了一惊,他沉声问道:“我能问为什么吗?”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让小楼尽快出国就可以了。我给你三天的期限,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贺惟深端着咖啡站起身,笑着轻拍了拍乔安年的肩膀。
乔安年:“!!!”
什么鬼???
还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他跟贺惟深两个人的关系,有深到谈什么失望不失望的程度吗?
贺惟深上楼去了。
张倩柔确定贺惟深已经上楼,她压低嗓音,“妈妈今天也是听那些圈子里的太太在群里聊天才知道,原来今天你们差点出事的那个银天是贺家的资产之一。
你也知道,小楼的爷爷这几年被传了好几次住院的消息。小楼的两个伯伯,还有一个叔叔,因为被举报商|业犯罪,坐牢的坐牢,被送戒|毒所地被送|戒毒所,就连他们的儿子也分别出海遇见了意外,还有一个瘫痪,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这个银天的购物中心,就是小楼其中一个叔叔投资的,听说是继承人的热门人选。本来坠楼这件事,贺家已经拿钱在压了,结果因为有网友认出你跟小楼小楼,事情就再一次发酵了起来。下午收盘之前,端方集团的股价就在跌,明天开盘情况只怕会更不好。
本来这几年,小楼因为一直在国外,贺家的人一直也没把他当成一个威胁。现在这件事一出,搞不好会有其他人想要对他下手。你贺叔想这个时候送小楼出国,可能也是不想小楼卷入贺家的这些纷争。”
乔安年:“……”
是的。
他妈说的这些事,他都知道。
贺家可能全员疯子吧,真就对自己人动手特别狠。
可能最狠的还是贺端,但凡他说一句,遗嘱已经立好了,再找律师公证,贺家人都不会抢成这个样子。
当然能对自己家里人都动手的,说明贺家人全员都是狼人。
乔安年不太认为,贺惟深平时对小楼不管不顾的,把小楼给送出国,是出于小楼的安全考虑。
参考贺家其他人的动静,贺惟深的行为更像是把自己的儿子发配边疆,让小楼远离争夺遗产的中心,小楼是安全了没错,不过要是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发展的小楼,也注定不会成为端方集团各大股东属意的继承人。
嗯,不要问贺惟深如果抢了端方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为什么不是留给唯一的儿子,参考每一个儿子成年后,贺端没有再支付过赡养费就知道了。
父母这种生物,有时候也是很迷的。
贺家之所以斗得还怎么厉害,是因为贺家每一个子女背后站着的,还有贺家母系家族的支持。
拿贺惟深来说,要不是他妈是投资大佬的千金,给他提供了助力,仅仅靠贺端只管生,不管养,他可能过得未必比普通人好多少。
毕竟,贺端是真的抠。
贺家所有子女十八岁以前的生活费,都是按月支付,每个月只有四位数,一旦超支就等着挨饿受穷。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贺家人才会铆足了劲争遗产,都想老爷子早点嗝屁,他们接手老爷子的商业帝国。
贺惟深没有效仿贺端,对小楼抠抠搜搜,可能已经是他母亲家的基因起了作用。
张倩柔怕了拍乔安年的手背,“反正还有三天时间呢,你也先别急着劝,找个合适的时机。免得像三年前那样,小楼以为你想赶他走,就不大好了。”
乔安年刚才走神了,听见张倩柔的话,他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嗯,我知道的。”
乔安年上了楼。
他才走到二楼,就在二楼走廊转角处,看见了立在栏杆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