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年的努力,海域里残余的垃圾终于被清理,鲛人们终于可以回到他们的故乡。
关于人类与非人类种族的相处模式,政府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变革,他们大胆地推翻了以前留下来的规则,将人类与非人类种族放在平等的位置上。
政府建立了“义务所”,收留没有能力生存的非人类种族,为了减轻财政压力,政府呼吁各大企业进行爱心捐赠。
同时中介所被取消,所有非人类种族将不再依附于人类生活,有能力者可直接向政府申请工作和住所。
起初,新政策实施得并不顺利,不少企业对中介所的取消感到不满,没有了中介所,他们将会少许多廉价好用的员工,部分企业试图通过静默抗议来逼迫政府打消这个念头。
直到海之大陆食品集团率先出手,捐赠了一大笔物资和金钱,海之大陆新闻反复播报赞扬这一举动,民间好评如潮,忍不住将某些企业拉出来对比,顺便踩一脚,甚至有人拉出了名单,将那些抗议的企业清楚地摆在居民眼前,这份名单在网上火了一段时间。
后来有人扛不住,向政府妥协,算是消财免灾。
这一系列举措引起了巨大争议,每天都能听到各种支持与反对的声音,就算已经过去了三年,仍能听到部分微弱的声音。
不过政策已经实施,社会发展逐渐稳定,那些声音并没有太多人在意。
这天,云航带着沧月去A区海域去看望夏洱。
夏洱与他的朋友们选择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安定下来以后几次邀请云航过去玩。
可惜时间不巧,撞到了沧月的求偶期。
云航收到消息的时候正被拘在新房子的水池里,沧月从身后紧紧抱住他。
双腿被鲛尾紧紧绞住,云航羞耻的要命,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不肯露出来。
沧月尾鳍兴奋地摆动,手掌扶着他的后脑勺,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话。
“航航为什么不看我?”
云航根本说不出话来。
侧过头,愤恨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是觉得不好意思吗?”沧月温柔地亲着他的鼻尖:“可是我们鲛人在求偶期都是这样的。”
为了防止在结合期时伴侣没有受孕就逃跑,雄鲛的力气是平日里的几倍,伴侣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拒绝雄鲛的交尾。
沧月当然舍不得这么对待云航,况且他只是个人类。
脖颈处伤口好了又添新的,总在不停被咬再被治愈,云航已经麻木了。
他偶尔会咬回去,但这样的举动会让沧月更加兴奋。
鲛人在求偶期已经很有经验,知道怎样会让云航觉得舒服又缠绵,忍耐着接受自己的求欢。
他们已经在水池里待了有两个钟头了,云航觉得难受,提出换个地方。
沧月让他再坚持一会儿,直到结束才满足地松开尾巴。
云航很累,被沧月抱着回到卧室。
“要洗澡吗?”两人在水池里待的足够久,沧月担心云航皮肤受不了,可是云航看起来很疲惫:“简单洗一洗就好。”
云航摇摇头:“想睡觉。”
明明陪沧月度过了不止一次求偶期,但这次尤其累。
他皱眉,以为是沧月平日里精力也这么旺盛的原因,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沧月听到了,耳鳍反而抖动了几下,他把这当做伴侣对自己的肯定。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云航已经睡着了,他眉心没有松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似乎还在不舒服。
沧月将睡姿给他调整过来,搂在怀里,心疼地给他按摩。
云航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不满地想将他推开,但以失败告终。
沧月现在正在求偶期,无法忍受伴侣离开他的怀抱。
云航气得侧过身子,重新把双腿曲起来。
但过了一会儿,又换了种姿势,没过两秒又继续换,翻来覆去好几次,眉头皱得更紧了。
沧月察觉到他的不安,手掌放在他的腿上。
丝丝凉意钻进皮肤,心头莫名的焦躁被抚平,云航缓缓重新入睡。
半夜,云航突然惊醒,小腿一阵痉挛抽搐,痛得他哼出声。
沧月立马睁开眼:“怎么了?”
云航捂住小腿:“抽筋了。”
他的身体一向很健康,为了应对沧月逐渐旺盛的求偶期还坚持锻炼,照理说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云航突然觉得很委屈:“都怪你。”
沧月有些慌乱了。
屋内灯被打开,他抱着云航,再次为他治疗。
沧月小心观察着他的表情:“好些了吗?”
云航点点头,整个人依靠在沧月身上,困意已经没有了,他抬头吻吻沧月的下巴。
沧月以为诱导气息还没过,低头回应他,然而才刚沾到嘴角就被躲开了。
“还难受的。”云航示意他继续治疗,忍不住撒娇:“腰也痛。”
沧月“嗯”了一声,神色严肃。
直到天色隐隐发亮,云航才说不要了。
沧月没有立刻停止,给他按摩了一会儿才收手。
“要再睡会儿吗?我陪着你。”沧月问。
云航晚上反复醒了两次,后面一次更是呆到天亮。
他是鲛人,在求偶期内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几天几夜不睡都没有关系。
可云航不行。
“或者吃了早餐再睡?”
云航摇摇头,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新房子坐落在海域附近,这里的房子全是政府新开发的,早上醒来抬头就能看见无边无际的海水,身后是F区的大山,风景独一无二,房价同样不菲。
清晨的海域透着凉意,海潮气息随着微风钻入鼻腔,早上醒来能从水底看见初日洒在水面的阳光,是好心情的一天。
云航突然想跳进去玩。
但为了保证居民们的安全,除了特殊的节假日,海域平时不让人靠近。
他巴巴看着窗外,想去海域的念头此刻无比强烈。
云航转头说:“我们去找夏洱吧。”
沧月明显愣了一下。
特殊时期,听到伴侣提到其他同族,这让他本能地感到不悦。
“过段时间去好不好?”鲛人耳鳍下垂,伸手同他撒娇:“还有几天就好了。”
云航低着头不说话。
其实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自己都很意外。
求偶期的鲛人对伴侣的占有欲有多强,他是知道的,如果外人听见他的要求,可能会怀疑是不是两人感情出了问题。
云航都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了。
最后这件事搁置下来,沧月带他下楼吃早餐。
张叔带着原来的佣人继续来F区照顾他,来之前云江就同他打了招呼,他什么都知道了。
现在仔细想想,很久以前就能看出端倪,只是他没注意罢了。
见两人下楼,他将早餐端出来摆好,怕人尴尬,带着其他人去了后面打理花园。
吃早饭的时候,云航仍旧没什么精神,吃两口就伸手揉下腰,那股酸软感又隐隐浮上心头。
早饭最终没有吃完,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他没有胃口,回到楼上休息。
沧月十分担心他,跟着他进了屋子。
“去医院看看?”
云航拒绝了,说想睡觉。
沧月当然说好。
他陪着云航躺下,释放出安抚的海潮气息,轻轻拍着他的背。
云航缓缓呼出口气,觉得身上没那么难受了,他转身搂住沧月的腰,闭上眼睛。
但安宁的时刻没有持续太久,气息逐渐变了味道。
云航有点生气地睁开眼,想让沧月别闹。
然而沧月正在他面前静静睡着,什么都没做,抱着他跟着入眠。
照理说他该安心的,然而愤怒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奇异的感觉从脚趾头到腰,云航很想挣扎,责怪沧月为什么不用尾巴缠着他。
他把沧月叫醒,急切地去亲吻对方,湿润的唇不停落在对方面容上。
沧月本来就没有睡着,云航的情绪从昨晚上开始就不太对劲,他不太安心。
他半眯着眼,没有阻止云航的动作,等他弄够了,问:“还要吗?”
“要。”云航回答的毫不犹豫,主动往他身上贴贴,带着哭腔请求:“你抱抱我。”
等沧月抱住他,又要求:“要大尾巴。”
他面色泛红,沧月沉默一瞬,不太确定问道:“要缠住吗?”
云航啃他的下巴:“缠紧点。”
沧月瞳孔逐渐泛红。
他本来就在求偶期,恨不得和伴侣每分每秒都不分开,这样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
兴致正浓时,云航觉得格外焦躁,他喜欢沧月银粉色的漂亮鲛尾,喜欢薄透有力的鲛尾,他不停伸手摸摸,光滑坚硬的鳞片让他着迷。
他好羡慕。
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尾巴就好了。
云航眼神迷茫,空气中全是诱导的信息,他脑海里出现幻觉,和沧月在大海里,两人尾巴紧紧绞在一起。
他推推沧月的肩膀,眼泪流下来:“我想去水里。”
沧月尾鳍使劲甩了一下,对这个提议很满意。
他带云航去了泳池,还去了池底,可惜F区的泳池没有进行过改造,容下沧月这只大鲛人已经是极限,两个人在里面根本不痛快。
最后还是回到了池面。
云航的目光放在面前的鲛耳上,因为极度兴奋,耳鳍的颜色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粉色。
他用指腹摸摸,然后折了一下。
这已经是两人之间的小信号,云航每次这样,就意味着想要看人耳了。
沧月以为他想要,问:“等会儿给你变好不好。”
他现在没有办法停止。
云航摇摇头,没办法说清心头的感觉,低声喃喃:“不要。”
池水哗啦作响,很久后才慢慢归于平静。
沧月没有急着带他出去,云航说想在水里玩。
他坐在池边用脚掌划拉了下水面,漾出圈圈涟漪。
池子不大,一眼就望到了头,平时看沧月在里面游泳都觉得有什么,可现在看,还是太小了。
云航满心口的堵塞感,对这个池子好嫌弃。
看出他不开心,沧月眉头微蹙,给他揉着腰,担心道:“弄痛你了?”
云航摇摇头,喊他:“沧月。”
“嗯。”
云航看他,满眼期盼:“我们去找夏洱好不好。”
沧月:“……”
见他不答应,云航眼神瞬间暗下来,语气情不自禁变得焦急:“求求你了。”
沧月:“……”
他不敢放出诱导的信息,云航的状态实在太反常了,他害怕是不是诱导的次数太多,有了副作用。
可是云航又不肯去医院检查。
犹豫的时候,云航过来摸他的耳鳍,试图让他妥协。
沧月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体力涌出的冲动。
捏着他的手指,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