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颖跟妈妈有说不完的话,跟妈妈睡了两晚上,每晚都是在说话中睡着的。睡着的小女孩带着一种天然的清纯与恬静,范玉琢怎么看都看不够,对女儿爱得越深,对丈夫的想念就更加强烈。
背着谢颖,家人讨论过很多次,希望在不算苍老的年纪,范玉琢还能考虑一下自己的婚姻问题。但是范玉琢不同意。刻骨铭心的爱情,一辈子拥有一次就足够了,除了谢庆义,她这辈子不想跟任何人交往了。况且她还有小颖,她已经很知足了。
在姥姥家,谢颖找到了几张爸爸妈妈的老照片。那时爸爸还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当兵,妈妈跨越千山万水,千里迢迢地去看他。他们的背影有山川湖泊,有美丽的蓝天白云,有穿军装的爸爸,还有穿花裙子的妈妈。他们都那么年轻,那么好看。
范玉琢给女儿讲照片上的故事。她和丈夫相恋三年,但是相处的时间不到一个月。每次休假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她要先坐飞机,然后再转火车,甚至有一段路还要骑马,一路上非常辛苦,攒的钱几乎全都花在路费上了。
谢颖好奇地问道:“那爸爸有没有犹豫过呢?姥姥家的条件比奶奶家好太多了,我爸爸又在偏远的地方当兵……我猜,他一定劝过你,让你找一个条件更好的男人。”
“嗯,你爸爸的确这样做过。所以,我才坚决地走那一趟,想告诉他,我就是这么坚决,我铁定了心要嫁给他。”
谢颖一把抱住了妈妈:“妈妈,你好酷啊!”
回忆起年轻时的坚定,范玉琢也颇有些感慨。
谢颖的目光落在了一张泛黄的报纸上,那是一张剪报,标题是“xx文工团赴xx演出好评如潮,战士们士气高涨”。照片的配图是翩翩起舞的女战士,在女战士的缝隙中,隐约能看到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台下一位战士的视线,正好落在一位女战士身上。
谢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呼道:“妈妈,你快看,我爸正看着你呢!你俩的缘分,从那时就开始了!”
“嗯,这的确是你爸爸,他在看我,我在看他,我们俩互相吸引,这才觉得缘分妙不可言。”
“妈妈,你那时候好年轻啊,像个小姑娘一样。”
“我第一次见到你爸爸的时候,比你大不了多少,那时我才十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范玉琢脸颊微微泛红:“确实就比你大了两岁而已。”
范玉琢抚摸着照片,说道:“小颖,如果你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了让你感到很惊艳的人,我绝对不会阻拦你谈恋爱。但前提是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受到侵犯;然后,不能耽误自己的人生,一定要记住,永远把你人生的主动权掌握在手里,不要因为恋爱而失去自己。”
“我明白,妈妈。我就是想考上军医大学,我要穿上你和爸爸都穿过的军装,还要救很多人,这就是我的人生目标。”
“嗯,妈妈感到很欣慰。”
过了腊月二十八,谢颖真的要回老家了。她心里很舍不得,她想跟妈妈在一起过节。范玉琢也很纠结,但她还是选择了让女儿回去:“一来,我们跟爷爷奶奶约好了,一定会回去过年,我们不能不守信用;二来,在大年初二或者初三,我就去爷爷奶奶家了,到时候我们又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只分开几天而已。”
“那好吧……”谢颖失落地说道:“要是我们能天天在一起就好了。”
“那也是我的愿望。”范玉琢柔声说道:“现在,你的任务是安抚你的爷爷奶奶,我的任务是陪你姥姥姥爷,咱们俩的任务都是逗他们开心。”
谢颖感觉到了姥姥的不舍。姥姥给她收拾了很多好吃的,让她带给爷爷奶奶。回去的车票是大舅舅买好的,所有的东西都由大舅舅带上车,跟司机交代好,到了儒林街的入口,帮谢颖把东西全给搬下来。
家人为她做好了种种准备,让她在路上不必受到任何苦楚。谢颖感受到了家人的关爱,更不想走了。
谢颖一点儿都不贪图姥姥姥爷家的好东西,她主动提出要带走的礼物,是爸爸妈妈的老照片,因为爷爷奶奶家没有那些照片,她想带回去送给奶奶。并且,她决定年后再给奶奶看。因为奶奶看到爸爸的照片,必然会伤心落泪,过不好这个春节,家人也会跟着伤心的。
在姥爷家吃完最后一顿早饭,姥爷不停地叹气,忍不住问道:“小颖,你的老师们对你好吗?”.jujiá?y.??
“好啊!我听话,又努力,老师肯定对我好。”
“有没有同学欺负你?”
谢颖停顿了一下。
姥爷冷笑道:“果然有同学欺负你啊!谁这么不开眼,敢欺负我家小颖啊?你说来听听,我来解决。”
“解决”两个字说得平淡,但颇有气势。
谢颖犹犹豫豫地说道:“姥爷,我自己解决了。同学之间的小矛盾而已,还用不着您出马。要是我真受到欺负了,肯定会给你打电话的。”
姥爷冷着脸,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你受欺负,我就很不开心。”
“我也不开心,但是……高中生活也是社会生活,不会一点矛盾都没有的。姥爷,你要相信我,我没有那么脆弱。”
姥爷没说话,径直起身去了书房。姥姥悄声告诉谢颖:“他不是生气,只是因为你要走了,他难过了一晚上,他又好面子,怎么能让你看到他难过呢?”
“我还以为,姥爷对我的感情一般般呢……”
“怎么可能一般啊?你姥爷跟我说,他给很多人讲过那些书,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兴趣。你虽然也听不懂,但你一直很认真地听,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孩子的尊重,所以,他才更舍不得你。”
啊……原来是这样。姥爷没有嫌弃她的愚钝,反而欣赏她的认真。她的点点滴滴,姥爷都是看在眼里的。或许是因为长大了,谢颖渐渐感受到了姥姥姥爷对自己的好。他们比爷爷奶奶内敛得多,但是他们对她的爱,却丝毫没有减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