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装模作样,姚太太和她的两个孩子装得也很好。欧阳慧主动跟谢靖说,要是英语学得太吃力了,她愿意帮忙。
谢靖很困惑:“我们说中国话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学英语?”
欧阳俊和欧阳慧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们一出生就接触到了两门语言,他们俩可以毫无障碍地在两种语言之间自由切换,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去学。
姚太太解释道:“你要是把英语学好了,以后就可以和外国人聊天,你去国外留学也更方便。”
“哦……”谢靖并不是不明白,他只是对这些都不感冒:“我以后不想出国,也不想跟外国人聊天,我在中国的朋友够多了。”
欧阳金又放下了筷子。
其他人也跟着放下了餐具。
谢靖瞧了瞧自己的餐具,继续吃了下去。
“让你学,那就学。”欧阳金严肃地说道:“我让你哥哥姐姐们做什么,他们从来都没有拒绝。”
“不愿意学也不行?”
……
谢靖真是口无遮拦,越来越猛。
趁着父亲发火之前,谢靖说道:“你让我学英语,那也行,不过我也有条件。”
“还轮不到你谈条件。”
“我想学射击。”谢靖压根没听父亲的话:“我玩弹弓可好了!我打鸟窝,一打一个准。”
欧阳金的眼睛里射出了两道闪电。
欧阳慧还好,她的哥哥一动不敢动。
谢靖天真烂漫地问道:“学射击是不是要花很多钱?我提了很过分的要求吗?”
……
姚太太主动表态:“我来帮他找教练,今天就打听好。”
欧阳金问其他两个孩子:“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
两个孩子连连摇头,他们一直都是很温顺的。
欧阳金的其他子女经常过来看他,他们对谢靖的态度也只是表面上敷衍一下。谢靖感受得到他们的轻视,但是欧阳金管得很严,他让子女们都要好好对待谢靖,把他当成亲弟弟。
谢靖去国际学校待了一天就受不了了。学校里所有人都说英语,只有他不会。不管老师问他多简单的问题,他都摇头说“no”。
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是他回答得理直气壮。他是跟在谢冲身后长大的,长了一身骄傲的骨头。就算不会,也不自卑。
老师带他去了一个班级,难得跟他说了中文:“这是手工课,不是固定的班级,有三年级的学生,也有一年级的,老师讲得也不多,主要靠小组之间的协作来完成课题。”
谢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他们要完成一幅粘贴画。
谢靖呆呆地看着,不参与,也不说话,极度无聊。有一个小朋友跟他讲话,他听不懂,如实说道:“我只会说中文。”
几个小朋友窃窃私语,在谢靖听来,他们是在讨论他。
谢靖下意识地审视自己的衣服,他依旧穿着养母给他买的衣服,只是换了一套。这里的孩子都穿着笔挺的西式制服,谢靖跟他们格格不入。
谢靖如坐针毡,一回家,就说自己不想去国际学校了。
“我不会所有事都由着你。”欧阳金严肃地说道:“你不能只遇到一点困难,就轻易地放弃。”
谢靖第二天去学校,鼻青眼肿地回来了。
学校里有人嘲笑他。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小男孩,用流利的中文,倨傲地问道:“你这身衣服是从哪里买的?”
“我妈在店里买的,怎么了?”
“没事,就是很久没看到这么土气的衣服了。”
……
谢靖眼睛里冒火,暗地里摩拳擦掌。
“你家是做什么的?”那个同学继续问道:“认识一下,咱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
谢靖看不惯同学的装腔作势,恶作剧般说道:“我爸是在乡下收水果的。”
同学们爆发出了一阵哄笑。其中一个人说道“看来收水果也挺赚钱的,要不怎么能付得起一年几十万的学费呢?”
“哈哈,学费付得起,但是他连校服都买不起!”
……
谢靖忍住了。同时他也想不明白,这些外国同学也能说流利的中文,为什么他们固执地用英文交流呢?
真是搞不懂。
学校里有很多体育课,谢靖不会网球,不会高尔夫,也不会骑马,看了一圈,只有游泳还有点儿底子。他报名了游泳课,姚太太便给他准备好了游泳所需的一切物品。
谢靖听不懂老师的讲解,按照自己的方式在水里狗刨。那几个男同学又在冲着他窃窃私语,谢靖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可他们却凑了过来,激起了大大的水花,水花差点儿把谢靖给吞了。
不仅如此,男生们还嘲笑谢靖。其他单词谢靖听不懂,但是“dog(狗)”他是能听懂的,
谢靖忍无可忍,跟他们打成一团。
这一次,谢靖说什么也不去上学了。
于是,谢靖去了离家最近的一所公立学校。虽然也有同学投来异样的眼光,但是至少他们说的话,谢靖都是能听懂的。而且,谢靖在老家上的也是公立学校,适应起来没有什么难度。
在新的学校,谢靖加入了射击社团,再加上有专业教练指导,他的射击水平突飞猛进,很快便在学校崭露头角。
谢靖在亲生父亲家吃得很好,住得也习惯,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想家了。秋风乍起的时候,他突然凝望着一片银杏叶陷入了沉思——他很久都没有跟来城的家人联系过了。
他是不是忘恩负义?
养父天天把“义”字挂在嘴边,可谢靖却把“义”字给忘了。
他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可是客厅里总是有人。他硬着头皮打,当着亲生父亲或者其他人的面,他只能草草地说自己很好,那些思念的话,他说不出口。.81.??
谢靖试着给哥哥写信,可是他悲哀地发现,他跟哥哥的共同语言少了很多。跟着哥哥踢球,和哥哥姐姐一起走街串巷的画面,渐渐模糊了起来。
“我真是个坏人!”在夜深人静的夜晚,谢靖敲着自己的脑袋,懊恼地说道:“我住在有钱的亲爸家里,就忘了没有钱的后爸,我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