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多钟，林皓文正忙着看文件，这时候接到一楼大厅前台的电话，妹子声音甜甜的：“林总，有位樊先生，说想要见您一面，但是他没有预约。看样子挺着急的。”
“找我什么事儿？”
“说是，来应聘高管职位的，想跟您聊聊。”
应聘高管？这事儿应该直接找骆洁啊，在各个招聘简章里边，都没有留自己的电话号码。
怎么会直接找他？
林皓文想了想，先看看再说。
“让他上来吧！”
“好的。”
很快，身材高挑的前台妹子就把这个姓樊的男子带到办公室来。
妹子敲敲门：“林总，樊先生来了。”
“林总您好……”樊俊辙说完就看了一眼这个妹子，意思是不方便对外人说。
林皓文马上懂了，把文件放下，对那个前台妹子说道：“小敏你先去忙吧！”
“好的林总！”
妹子走了之后，把樊俊辙带到沙发这边泡茶，第一感觉就是这人鬼精鬼精的，怕是心里憋着不少想法。
“坐吧……”
“林总，我叫樊俊辙，之前是在斐声科技担任市场部的副经理。”
深怕对方不信，还递出来一张简历，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个人的各项高光事迹。
“哟，斐声过来的呀！”
好像更有问题了。
林皓文拿起来，这人待过不少公司啊，都是初创公司，跳槽很频繁，而且每家公司待的时间都不长，最多也就是两年。按照骆洁的话说，这种人在她们猎头圈那里肯定是要拉黑名单的。
不过林皓文也没细看，他知道这份简历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职场的老狐狸，不会在初次见面就露出尾巴。
还得先过两招。
“樊先生来找我，什么事儿？”
樊俊辙把公文包放在面前比较显眼的位置，坐得笔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嘴上挂着令人生厌的微笑。
“林总，听说贵司最近在扩招，我在科技杂志上有看到你们放出来的岗位，市场部的需求还蛮大的，其中有一个职位，就是市场部副经理。”
林皓文拿起木镊子夹了一杯茶递过去：“对，副经理的职务还蛮多的，需要三四个吧，樊先生是准备来应聘了？”
林皓文什么眼力，那黑色的公文包从坐下就摆在扎眼的位置，里面肯定有不少道道。
樊俊辙拿起一杯茶喝上了，然后笑道：“林总，我本来在斐声科技就是市场部门的副经理，这行业内向来是有一跳升三阶的说法，三阶升不了也没关系，毕竟都是初创公司，没那么多细分的高管岗位。最起码，也得要一个市场部经理的职位啊！”
话说得很直接，林皓文也不急着反驳，顺着他的意思问道：“樊先生今天着急见我，肯定是带足了硬货吧！”
林皓文也是话里挑明了直说，你要是没有硬货，就别在这里磨嘴皮子了。
樊俊辙笑了笑，有意伸手碰了一下那个黑色的公文包：“林总放心，斐声科技从去年三月份成立的时候我就在市场部了，所以我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这年头高管跳槽、猎头强势挖竞争对手的现象都非常普遍，樊俊辙也是看准了皓石科技目前正在扩招的时机，而且势头正盛，跳过来也合情合理。
而为了能够在下一家新公司能被重用，这些跳槽的中高层管理，都很有“针对性”。也就是林皓文口中的硬货。
并且，现如今的科技公司，也没有什么《竞业协议》一说，初创公司，人员流动太频繁了，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樊先生，我直说吧，我公司的市场部经理已经有人了，他是跟着我从最低谷走到今天的好兄弟，我不知道你的能力如何，即便是有天大的本领，这个部门经理的职位，也不好办啊！”
樊俊辙往后靠了靠，听了林皓文这番话，好像并没有多少失望，目光带着一丝狡黠看着林皓文：“林总刚才说的，我也想过，肖英杰是最早做啤酒的时候就跟着您的，有感情。不过这也无妨，咱们可以当做一笔买卖来谈，这样更加直接。林总不妨开个价。”
“我能看看吗？买东西总要验个货吧。总不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呀？”
樊俊辙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谨慎，他既然是斐声科技来的，那肯定对林皓文此人有所耳闻：“林总，我只能告诉您一个关键词。”
“什么词？”
“假货！”
“你有线索？”
“线索都在我的包里。就看林总，有多少诚意了。”
“你想要多少？”
“一千万！”
林皓文听到这个数字，显得相当淡然：“便宜啊，太便宜了。事关两家互为竞争关系的公司，这个硬货如果真的能够扭转局势，一千万确实不贵。”
樊俊辙懵了，他开口只是一个试探性的价格，原本想着林皓文会砍上一刀，没准这一刀下去，就剩个二两肉。
没想到人不还价了！
这着实有点蒙圈。
“林总……您答应了……”
林皓文拍一下大腿，笑呵呵地说道：“在我看来真不贵，一千万嘛，不过这事儿啊我那些高管可能会觉得有些贵。我不管钱啊，我就是一个穷光蛋，钱都被财务那里拿捏着。”
樊俊辙表情一冷，什么意思啊？
林皓文接着说道：“没事儿啊，我跟财务那边商量一下，只要是够硬，肯定买。”
“那我……”
“你刚从深圳过来吧？”
“是！刚下飞机不敢耽误就过来了。”
“那这样，我先让人给你安排一个酒店，休息休息，我这两天跟财务高管们商量一下，好吧！尽力去说服他们。”
樊俊辙的手抬起来，却在很低的位置就咔一下停住了，点点头：“好吧，那我等林总的消息。不过，有两件事情，想跟林总明确一下。”
“请说。”
“一个就是，这事儿我希望林总能帮我保密，不管成与不成，咱们都不往外抖搂，说白了，我这次做这单买卖，也是冒着毁掉整个职业生涯的风险。”
林皓文笑而不语，你丫的职业生涯还抵得上一千万啊？
“放心吧，我这人啊，没什么优点，就是嘴特别牢靠。更何况这事儿我怎么可能被斐声科技那边知道嘛，没理由啊！我跟你们程总是死对头啊！”
“林总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第二个事情，就是假货制造商那边，已经有动作了，林总要抓紧时间跟高管商量，否则，就来不及了。”
这话的杀伤力很大。
樊俊辙说这话，有两个含义，一个是提醒林皓文，假货一旦大批量流向市场，那肯定是完犊子了，口碑和生意都会遭到破坏。另外樊俊辙也担心，一旦假货无法阻止，那么他也就卖不出好的价格了。
“明白明白，我肯定加快速度，你放心，我比你还焦急呢！”
“好，那我先走了！”
“好！”
樊俊辙出去之后，林皓文火速把肖英杰叫过来，把这个事情全部告诉他。
肖英杰呲了一声，抓抓头发：“不对呀！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亮明身份就过来找您了？会不会有诈？”
“他必须亮明身份，否则，我凭什么相信他？又凭什么给他1000万？这人很精明，而且是看准了时机，抓住了斐声科技和咱们皓石科技之间的关键时刻。假货这个事情如果他真的有线索，确实能够一举扭转整个局势。咱们的20万件货，马上要出了，而假货制造商那边也都憋着一股劲，就等咱们一出货，他们马上浑水摸鱼，杀入市场。”
“那怎么办？樊俊辙这消息，咱们肯定得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