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骨兽头,老者神情一动,眼神中多了几丝惊奇和郑重。
这番神情变化落在钟离白眼里,他不由暗道,难道这东西还真有什么特殊来历和价值?
老者拿起白骨兽头,仔细端详了许久,忽然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上面,注入一道法力。
一开始,兽头并没有什么变化。
然而过了没多久,在钟离白惊讶的目光中,白骨兽头竟散发出了莹莹微光,变得愈发晶莹剔透起来。
他不禁一阵愕然。
当初得到这白骨兽头的时候,钟离白也曾试着向其中注入灵力,想看看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白骨兽头却一点反应没有,后来他便把此物丢进角落忘却了。
难道是因为当时他修为太低了,连催动这东西的门槛都没达到?
老者捧着白骨兽头,啧啧称奇道:“竟然真是此物……年轻人,你是从哪寻来这东西的?”
钟离白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虚心问道:“请问前辈,这颗骷髅头究竟有何来历?”
老者放下兽头,盯着他似笑非笑道:“你连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拿出来出售,就不怕老夫随便捏造一个故事骗你?”
钟离白道:“百珍阁家大业大,想必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小物件砸了自己的招牌,我也相信前辈不会因小失大。”
“哈哈哈。”
老者仰头大笑,忽然正色道:“年轻人,说来也算你走运,幸亏你是要将此物出售给我们珍宝阁,若是卖给别人,就算不落个被杀人夺宝的下场,只怕交易后也会给你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钟离白追问道:“此话怎讲?”
老者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明白骨兽头的来历:“此物出自妖族一脉。妖族修行,走的路子和我们人族不同,乃是修炼体内的血脉之力,故妖族传承往往都是通过血脉相继,并非如我们人族宗门那般依托于师徒关系。天南妖宗的名头,你应该知晓吧?”
钟离白点点头。
老者继续道:“天南妖宗中有一支血脉,名唤‘三眼灵猿’,此猿乃上古遗种之一,生来具有天眼,可窥破虚实、洞彻未来,每一只三眼灵猿只要不半途夭折,成长起来后至少也是紫府境大能,是天南妖宗最强的四支血脉之一。你拿出来的这颗骷髅头,就是一只成年三眼灵猿死后一身精华汇聚所化之物,是用来炼器的绝佳材料,经过一番祭炼,至少也是个准仙器层次。”
钟离白惊讶地瞪着那颗白骨兽头,这玩意儿居然有这么大来头?
它又是怎么流落到樊牢小世界中去的呢?
这其中肯定另有一番隐情,或许还会牵扯到天南妖宗的一些秘辛,但他眼下却是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慢慢探寻了。
当务之急,是把这颗来头不小的骷髅头变现为仙晶,好助他争夺化道丹。
想到这里,钟离白直截了当地问道:“那它能卖多少仙晶?”
老者沉吟片刻,伸出五根手指晃了一下,而后又蜷起一根。
“此物按照市价估算,能换五十万仙晶,但事情既然牵连到天南妖宗的四大血脉,我们收了此物,肯定会承受一定的压力,故此只能给你四十万仙晶。”
“四十万……”
钟离白嘀咕一句,沉默下来。
见他似乎在犹豫,老者解释道:“你就算去别处出售此物,价格也不可能比四十万更高,不是谁都敢冒着触犯天南妖宗的危险做交易的。”
数息之后,钟离白重重一点头,“好,就四十万!”
白骨兽头能卖四十万,再加上之前那些,他手里一下就有了将近一百三十万仙晶,用来竞拍化道丹几乎势在必得。
就算吃点亏,钟离白也要把这东西出手,毕竟此物留在他手里没用,化道丹却可解他燃眉之急。
见他一口答应下来,老者脸上也露出几分喜色,能促成这一单交易,对他也是好事一桩。
老者拍拍手,房门被人推开,他淡淡道:“去取九十万仙晶来。”
“是。”
不多时,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被送进来,放在钟离白面前。
老者面含笑意收起白骨兽头等物,起身道:“年轻人,以后若还有什么东西想要出手,可再来长歌城寻我,直接报我温姜华的名字即可。”
钟离白拿起储物袋查看了一下,确认是九十万仙晶无误,收进蜀珑镯后急忙道:“前辈且慢,在下还有一事相询,敢问前辈可知城中何处有化道丹出售?”
老者笑道:“难怪你急着变卖法宝飞剑,原来是为了此物。正巧,今晚在青禾楼举行的拍卖会名录上,据说就有两枚化道丹。”
今晚?钟离白心头一松,能这么快就有化道丹的消息实在太好了,他正担心万一短时间内没有化道丹拍卖,拖到古月宗的人追来就不好脱身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应该无妨。
“多谢前辈告知。”钟离白拱手行礼道。
离开百珍阁,钟离白打听到青禾楼的位置,径直寻了去。
青禾楼是一家酒楼,共有五层,白天这里出售酒食,到了晚上则会变成拍卖会场。
此时尚是白天,青禾楼中食客纷纭,人声鼎沸,钟离白要了一张二楼靠窗的桌子,点了一桌酒食,慢慢地吃着,等待夜晚降临。
太阳渐渐西沉,夜幕降临,青禾楼中的食客逐渐散场。
“客官,本店马上要打烊了。”一名酒楼伙计过来催促道。
钟离白把玩着一只酒杯,淡淡道:“我是来参加今晚的拍卖会的。”
伙计躬了躬身,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又过了约一个时辰,青禾楼彻底安静下来,夜幕深沉,楼中各处亮起柔和白光,那是专门用来照明的法器。
钟离白扫了一眼,酒楼中虽然静悄悄的,但还留着不少客人,看样子都是和他一样等待拍卖的。
这些人服装各异,仅有少数一部分是胎动境,更多的则是三花境甚至五气境,虽然都刻意收敛了气息,但在这一栋小小的酒楼里还是造成了一股压抑沉闷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