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名丫鬟,抬着一架箜篌进来。
当羽卿华,将一张古琴摆在案首,提出想跟梁休学奏一生所爱的时候。
梁休整个人都呆住了。
不是,卿华小姐,这就是你说的,琴瑟和鸣?
梁休张大嘴巴,怅然若失,心中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啥,哥都准备脱裤子,你居然给我来这套?
咯咯羽卿华咯咯娇笑,故意用手指触碰唇瓣,充满暗示道,不然,梁公子以为是什么呢?
她身姿妖娆,眉目含情,声音更是酥软**,简直要将人的魂魄勾了去。
便是妲己再世,也不过如此。
这女人,不做就不做,竟然还火上浇油?
梁休大怒。
猛吞一口口水,双掌合十,作宝相庄严状:女施主,你还是收了神通吧。
羽卿华一怔,噗呲一声,笑得越发厉害,打趣道:哎哟,没想到,练了一辈子眼力,今天竟把眼啄了,挑了一个出家人。
一阵香风拂动,她故意贴近梁休,那股独特的香味,又开始撩拨少年的心弦:
敢问梁不凡小师傅,念的哪部经,拜的哪座庙?奴家很想知道呢。
在下家住兰若寺,念得大威天龙经,不为空色遮望眼,降妖除魔世间行。
见她继续勾搭自己,梁休于是信口胡诌了一句。
咯咯,原来,奴家在小师傅眼里,竟成了妖怪,让奴家猜猜,难不成是狐狸精?
羽卿华吐气如兰,吹动梁休耳畔鬓发,一阵酥痒,心中越发不爽。
你都知道了,还问个毛线。
面上却不动神色:佛曰,不可说。
呸!
羽卿华轻啐一口,翻了个风情稳重的白眼,今日大厅所见,本以为,公子非比寻常,是个谦谦君子,却不想,也和天下男人,是一路货色。
呵呵,在下若是正人君子,不为女色所动,又如何还会跟小姐上楼?
梁休天经地义道:正是因为,我也是个普通男人,如今,才会被小姐戏弄,不是吗?
所以你就装和尚?
不是装,只是开个玩笑,分散一下注意力。
为什么要分散?
因为有妖女在勾搭我。
羽卿华闻言,忍不住轻哼一声:身正不怕影子斜,若持心守正,怕什么勾搭?
梁休坦然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只是个普通男人,当然会像正常男人一样思考。
我不能掩藏我内心的想法,正如我爱你的美丽,又怎能嘴上装正人君子。
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母猪还有个美丑,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你!你说奴家是母猪?!
羽卿华神色呆滞,嘴角抽动。
本来前面几句,还说的不错,听着也算顺耳。
怎么到了最后这句,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这个可恶的小子,竟敢拿国色天香的自己,去跟一头母猪比?
羽卿华气得牙痒痒。
噗呲
此话一出,旁边的两名丫鬟顿时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羽卿华脸色一沉,转身娇叱:两个小妮子,再敢多笑一声,本小姐就让王妈妈将你们领去,做那皮肉买卖,一天接十回客。
两个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当即跪下来,连说不敢,哀求千万别将她们送过去。
这下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行了,起来吧,下不为例。
羽卿华轻哼一声,摆摆手,竟露出几分少女的自傲和得意。
其实,这很正常。
哪怕她装的再成熟,再妩媚,看起来,终究不过是个十**岁的少女。
放在梁休前世,也不过才刚刚高中毕业,正是对未来抱着憧憬和期待的年纪。
花样年华,谁还没点小女儿的姿态?
不过,她很快收敛这副表情,转身看着梁休,没有一点笑容:梁公子,你是在讽刺奴家?
总算梁休知道,自己最后的比喻有点那啥,连忙摆手道:误会,真是误会,卿华小姐,在下可没这个意思。
他挠挠头,露出一脸憨笑:你也知道,我就是个下人,平时在国公府,除了照顾少爷,偶尔还要帮着喂喂猪,没见过什么世面,所以下意识就呵呵。
梁休耸耸肩,表情很是无奈,似乎在说,你明白的。
羽卿华暗恨,却找不到戳穿的理由。
人家都承认自己大老粗一个,你还埋怨人家没文化,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她不甘地哼了声:所以,你那一生所爱,就是对着母猪练出来的?
呃
梁休一时哑口无言。
想到前尘往事,苦笑摇头,端起酒杯:是在下不对,小姐也别揪着不放,我自罚一杯。
三杯!羽卿华发话。
好吧,三杯就三杯。
反正杯子不过指头大,酒也不是前世的白酒那么烈,更接近于米酒。
梁休喝完三杯,瞧了眼天色,起身坐在箜篌面前:天色不早了,既然小姐想学这首曲子,我们就趁早开始。
心中怅然若失,果然再伟大的理想,在现实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今晚芙蓉帐中,降妖除魔,舍身成仁的宏愿,没希望了。
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命运
梁休一边拨动琴弦,一边唏嘘不已。
命运。
果然都是命运。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不愧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人。
在教授歌曲期间,梁休很快就发现,羽卿华,确实有过人之处。
此女在曲乐方面的天赋,实在惊人。
自己不过演练了三遍,她就已经完全掌握,节奏音律,一点不差。
更厉害的是,她唱歌时,真正领悟了意境。
声音苍凉悠远,犹如天籁,娓娓道来,便是前世的莫文蔚,也要逊色一筹。
作为师父的梁休,更是被甩出十条街。
一曲听完,梁休羞愧万分,暗下决定,今后都不再唱这首歌了。
丢不起那个人啊。
事情已经结束,他不想再留,当即起身告辞。
刚转过身,羽卿华娇媚的声音便飘过来:
梁公子,如果奴家,想让你留下,你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