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香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幕。
齐国公萧衍的名头,整个大炎朝,除了那寥寥几人,谁还敢捋虎须?
区区一个安国府的下人,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事后跑路。
自以为是的翠香,抱起胳膊,轻蔑地道:既然如此,你还不跪下?一旦我回头禀告小姐,你,可就完蛋了。
梁休见她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突然嗤笑道: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大步迈出,边走边捋起袖子:小爷留下来,可不是为了给你磕头认错的。
那你翠香退后一步,本能地感到不安。
呵呵,刚才还没打过瘾,所以,想再练练手。
梁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不给反应的机会,直接扇出一巴掌。
啪啪啪
左右开弓,把翠香直接打蒙了,两边脸颊,像是煮熟的虾子,红彤彤一片。
这还是梁休刻意留手。
否则,就算是还我漂漂拳,也休想拯救她如花的脸。
梁休突然停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歉意一笑:抱歉,我这人,从来没有打过女人,这是第一次,实在太激动,差点停不下来,见谅哈。
你,你
翠香身躯颤抖,捂住脸颊,神色怨毒,眼角控制不住流下泪来:
有种你别走还有李冬儿,你这个贱人,不知廉耻,伙同你家小姐勾搭外面的野男人,我,我要去禀告大小姐。
说完哇呜一声,嚎啕大哭,转身飞奔而起。
两个家丁见主使都跑了,哪还敢停留。
忍痛爬起来,相互搀扶,一瘸一拐地逃之夭夭。
梁休懒得理会,冷冷一笑,拍了拍手,转身面向冬儿,露出灿烂的笑容。
冬儿姐,你没事吧?
冬儿目瞪口呆,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现在没事,不过,等下就说不一定了。
你是说,那女人去搬救兵?
梁休指了指翠香离去的方向,哂然一笑:怕什么,我倒想看看,那位萧家大小姐,有几分本事?
冬儿皱了皱眉,觉得梁休太过托大。
你一个安国府的家丁,还能斗得过国公嫡女?
咬了咬嘴唇,冬儿忽然开口:梁公子,我知道你有担当,不过,这是你管不了,你,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梁休一愣:我走了,你怎么办?那个叫翠香的女人,好像并不想放过你。
你别管,有我家小姐在,即便有事,大小姐也不敢太过分的。
也就是说,她还是会对你,做一些过分的事了?梁休听出了关键,那我就更不能走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祸是我闯的,就由我来应付。
可是
没有可是,你和你家小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梁休天经地义道,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要我陷恩人于不义,我做不到。
这话倒是让冬儿刮目相看。
梁休偷偷看了她一眼,岔开话题:不说这个,冬儿姐,能给我说说,这个翠香,为什么要来找你们麻烦?
似乎,连你家二小姐,她都不放在眼里。
哼!她那是狗仗人势,还不是因为大房那家人,从小就不待见小姐
冬儿突然收声,左右张望,将梁休拉进屋里,才继续下文。
经过她的讲述,梁休大概了解了一些萧玉颜的身世。
身为萧家二小姐,萧玉颜其实,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地位。
一切都因为,她是庶出,乃侧室所生。
当初,萧玉颜的母亲,因为天生丽质,嫁与萧衍为妾,备受恩宠。
久而久之,引起了正房夫人的嫉妒,对其各种打压,克扣,刁难。
萧府家大业大,萧衍又忙于政务,一般不会管内院这些事。
加之,萧玉颜的母亲,天性柔弱,不喜争斗,所以,哪怕受了委屈,也是长期忍着,谁也不说。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萧玉颜出生,才稍微好转一点。
并不是大夫人长年吃斋念佛,发了慈悲。
而是,老爷最宠爱的妾室,最后,却生了一个女儿。
这对正房一脉来说,威胁大降,也就没必要表现得太过分。
大抵是天妒红颜,谁也没想到,萧玉颜的母亲,生下女儿没多久,便得了一场大病,身子每况愈下。
撑了没两年,便撒手人寰,留下年幼的萧玉颜,孤苦伶仃。
对于萧衍这种权势滔天的人来说,死了个小妾,也就跟死个丫鬟差不多。
几乎没有太多伤心,草草安葬了事,连祖坟都不让入,就把二女儿丢给奶妈抚养。
但,哪怕是在这种,亲情缺失的环境下长大,萧玉颜,依旧成长得十分出色。
不仅样貌美若天仙,绝色倾城。
在诗词歌赋方面,也展现出惊人的天赋和才情。
前些年,还凭着一些流出的诗词,博得一个京城三大才女之称。
与声名赫赫的四大公子,一时瑜亮,相映成辉。
名声一响,倒是引起了父亲萧衍的重视。
公事繁忙的齐国公,居然破天荒,每月都会抽出几天,前来嘘寒问暖。
似乎,有重建父女亲情的想法。
而且,萧衍在外面应酬时,说起自家儿女。
每每提及的,除了那个最出色的儿子,就属萧玉颜的名字最多。
眼看萧家这位庶女的地位,即将水涨船高。
不受家族关注的萧文馨,终于坐不住了。
这位萧家大小姐,完美继承了她母亲善妒的性格,觉得父亲冷落自己,都是萧玉颜从中使坏。
于是,利用嫡女的权势,又有大夫人撑腰,这两年,变着花样欺负萧玉颜。
似乎,只有将萧玉颜踩在脚下,才能证明她自己的存在感。
并且,为此乐此不疲。
而她欺压萧玉霜最管用的套路,就是像今天这样,邀请萧玉颜,参加她私人举办的聚会。
冬儿说到这的时候,梁休有些不解,参加聚会,白吃白喝,不是挺好一件事吗?
他忍不住问道:为什么,难道这聚会,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冬儿冷冷一笑:哼,这里面的猫腻,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