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
梁休独自从听雪阁出来。
门口的人群依旧没有散去。
见他出现,纷纷怒目而视,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姓梁的,老实交代,你究竟用了怎样的卑劣手段,威胁羽卿华小姐,才做了入幕之宾?
有人又跳出来,指着他大声质问。
没错,没错
周围纷纷附和。
梁休停下脚步,懒洋洋地扫了一圈:你们没有车吗?
车算什么,我家的马车,能在朱雀大街并排而行。
还有我家的马车,选用的是北莽河间骏马,紫檀车厢。
我家也有马车
不不不。
梁休摆摆手,慢条斯理道:我说的是前后四驱,v12发动机,电动车窗,桃木内饰,星空车顶,金人车标你们有吗?
呃众人一脑门问号,你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
梁休摇摇头:算了,还是换个话题,你们有房吗?
一听这话,众人又神气起来。
我家书香门第,五代传家,家中老宅五进五出!
我家地大小宅院十几处,家中仆从近百。
我家有三幢高楼,光装修就用了千两银子
不不不。
梁休再次摆手:我说的是京城繁华地段,皇城脚下,占地百亩,中式风格,江南景观,仆从云集,玉宇金殿,你们有吗?
那怎么可能!
众人怒了:你说的那些,除了当朝王爷,谁也那个资格在皇甫成脚下,建那么大一块宅子。
那就是没有了。
梁休摊开手,理直气壮道:没车没房,你们还来问我干什么?
我们没有,难道你就有?
很多人不服气。
这个嘛你们猜。
梁休挤出人群,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人群:看在各位一片痴心的份上,在下好言相劝一句。
与其在这里浪费口水,不如努力奋斗,争取早日买车买房。
记住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
说完留下一个欠揍的表情,和徐怀安一起扬长而去。
路上。
殿下果然厉害,你刚才那番话,简直振聋发聩,哈哈说得他们哑口无言,实在让小的佩服。
徐怀安突然拍起了马屁。
一般般,孤身为太子,教化万民,义不容辞。梁休谦虚地摆摆手。
殿下真是心怀社稷,福泽苍生,只不过
徐怀安皱了皱眉,腆着脸问道:殿下,恕我愚钝,你说的那个房,我还能听懂,至于那个车,到底是什么东西?
劳斯莱斯。
梁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老是来事?
徐怀安大惊失色。
啪啪
顺手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梁休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殿下,你不是责怪小的老是喜欢来事吗?小的知错了,从此以后,不该问的,小的一定不多嘴问一句。
徐怀安指天发誓。
梁休:
卧槽,刚才夸了你机灵。
怎么一转眼
梁休不禁深深担忧徐怀安的智商。
没过多久,两人回到百花坊。
此刻,魏子渝已经带着刘安和刘温等待多时。
一见两人进门,三人顿时站起来。
殿下。
刘安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深深自责道:奴才昨夜铸成大错,害得殿下以身犯险,万死不辞,请殿下责罚!
不关你的事,再说,孤这不是好好的吗,起来吧。
梁休看着眼眶发红的刘安,心里一阵心虚。
那个不让刘安上楼的命令,可是他自己发的。
即便如此,奴才也有失职之罪,按罪当罚,请殿下赐刑!
刘安倔强地不愿起身,倒是让刘温有些刮目相看。
忠仆难得啊。
最近,朝中都在传闻,太子性情大变,乖张暴戾,有失贤德。
尚书仆射刘温捋了捋短须,目光有意无意看向梁休。
他想知道,面对宫里的规定,梁休会怎样处理这件事。
谁知。
你个狗奴才!孤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不给面子是吧?
梁休大怒上前,一连在刘安身上踹了几脚。
刘安没有运功护体,直接被踹倒在地。
好了,罚过了,这下总可以起来了吧?
梁休笑眯眯地抬了抬手,示意惩罚结束。
刘温眼底露出一丝惊讶,看着梁休,没有说话。
太轻了,请殿下重新惩罚。
刘安爬起来,重新跪好,一板一眼地道。
梁休:
卧槽,这死太监莫非有倾向?
小爷可没有s的变态癖好。
他突然抱住右脚,皱着眉哀嚎起来:哎哟,不行了,痛痛痛
刘安慌忙抬起头,关切地问:殿下,你的脚怎么了?
你个狗奴才,还好意思问,还不是拜你所赐,你一身长的是牛皮,踢得人脚痛,哎哟
梁休捧着脚,单腿蹦了两下,让徐怀安扶自己到桌边坐下。
然后,瞪眼看向刘安,没好气道:
狗东西,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过来,给孤揉一揉?
可是
刘安犹豫不决。
自己还没有领罚,如何可以起身。
好大胆子,你连孤的命令都不听了!
梁休佯装恼怒,指着一旁的徐怀安:难道,你想让堂堂国公家的少爷替你吗?
呵呵,殿下,我这身份不算个什么,只要你发话,小的心甘情愿效劳。
徐怀安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抖落袖子,准备上手。
梁休以手扶额。
这白痴,你就看不出,小爷这是在给刘安台阶下吗?
瞪了他一眼,吐出一个字:滚!
徐怀安一脸幽怨。
太子殿下也忒吝啬了,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
本来想发几句牢骚,想到刚才路上深刻的领悟,又只好闭上嘴巴。
该死的劳斯莱斯。
梁休随后又瞪了刘安一眼:还不过来,难道要孤八抬大轿请你不成?
奴才不敢。
刘安这回学乖了,立刻起身,跑过来给梁休揉腿。
哎哟舒服,果然,这揉腿还是得要专业的。
梁休佯装享受的表情,落在刘温眼中,心底泛起一丝疑惑。
这位太子好像
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啊。